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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人,你错待他了。”
“呵呵。”还好宋承不怎么上网,不知道每一句呵呵背后都是一句什么。其实徐准也不想在宋承面前骂娘,就是觉得挺嘲讽的,他可没兴趣为高健说话,尤其在今天下午有单独详谈一番,套出了高健话以后。“老师,我知道你对人认真,很珍惜你的朋友。可是有些朋友,对你不怀好意的,交了还不如不交。”
宋承剪了几个荔枝丢到一旁准备好的水盆里。看那荔枝漂浮起来,沉下去,怎么说呢,忽然有点伤心了。他觉得那几个荔枝也就像他的人生一样的,漂浮上来,沉下去,找不到定点。“徐准,你还小,不知道真实的平凡人的生活。又任性,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凡是你不喜欢的,都要从我身边毁掉。可是老师的人生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就剩下这么一二十年可以工作的时间,如果未来生了大的病,还要更短。能做的事和能遇到的人,都有限得很。你如果又像从前一样,不喜欢哪一点,就要毁掉。徐准,你要是毁掉了,那以后在老师的人生里,就真的再也没有这些东西了。”
他这番话带点抑郁病人接受心理治疗的风格,发散得很。徐准却奇异地听懂了。毕竟他由于职业原因眼界开阔,经历的又多,人生的况味他是懂得一点的。但是懂得又不像宋承那么深。他此时最主要感受到的还是宋承有多让他怜惜,从椅子上下来,到宋承身边,蹲下,控制住自己想抱抱老师的欲望,对宋承说,“老师,你总是把我当成从前那个小孩子,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我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不可取。而且老师你看,我不是也控制住了自己,完全没有对那个高老师做什么……”
“不要想太多了,也不要对人生太悲观了。老师,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照顾你。你现在是不接受我,当有一天你接受了我,说不定你会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他们,发现我比他们,都要好得多呢。”
徐准的话带着鲜明的劝慰性质,还有点哄骗劝诱的效果,总之真真假假,说真话时真心实意,说谎话也不带眨眼。宋承闷着头,盯着那些荔枝在盆里转来转去,徐准这些话他听多了,没办法再产生第一次听时的感动。忽然想到一点,抬起头来,问,“徐准,你是不是就希望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
徐准愣了。他看着宋承明亮又忧郁的眼睛,几乎是本能般地说道,“为什么不能?”
第 34 章
宋承偏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徐准,那眼神好像在问,你是认真的?等从徐准天然而又带点茫然的目光里检测出,徐准真是这样想的,宋承就不大想再理会这样的一个人了,推开他,起身往毛巾蹭干了手,一手抓起一个旁边清空的纸箱子,大步向阳台走去。徐准被推得往后仰,手按在地砖上,随后醒悟过来自己很可能无意间说错了什么很重大的话,起身来撒开脚步,很快地追上去,“不是这样,宋承,你听错了。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我是那个意思,”徐准赶上宋承,一把将人手臂扯过来,“可是你也要听到我话里好的方面啊!老师,只有我做你的朋友不好吗?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其他的人,你都不要去看,更不要去想。你这么好,不需要再去想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徐准凑近了宋承,小心翼翼站在客厅通往阳台那一级台阶的边上,一点一点地进行轻声劝诱和哄骗,催眠一样,“他们都是坏人,会伤害你,这是个很恶劣的世界,老师,你一直处在学校的环境里,教的都是十几岁的学生,过于单纯。你不知道,这个社会,和从前我们在一起时所生活的那个社会,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很危险,很多人过分贪婪。”
“可是老师你不要害怕他们,他们敢靠近你,我就把他们撕碎。老师,你想想,从秋华镇来到A城,你身边的一切都变化了,只有什么是没有变的呢?只有我了。从前我们在一起,能过得很好,以后照样也能过得很好。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其它一切的事和人,都不重要。你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他们?甚至因为他们来指责我?”
说话间,徐准悄悄又往宋承身边挪近了一步。他一句一句,一条一条,理直气壮,显然丝毫不为自己的占有欲感到愧疚,也不为自己从今以后,可能扼杀一切围绕在宋承身边的东西而感到羞耻。宋承之前苦口婆心对他剖白的一番话,他听到了,有过一些感触,然后却又全部遗忘掉。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只看得到自己和自己的欲望,凡是他想要的,就必须想方设法得到。不想要的,再怎么毁掉也无所谓。
而且现在这个徐准,比起从前那个无依无靠、只好赖在宋承小窝里卖萌撒娇的徐准,更有智慧和见识,更有权势,更有力量,因此也更加变本加厉。
徐准不愧是情场老手,在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为自己申辩顺便对宋承洗脑的期间,造势也造得很好,顺着方向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接吻。可宋承就那么用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徐准,硬是吻不下去。
徐准抬手摸了摸宋承短发边缘,不能碰到头发,便只好摸那轮廓边缘。“老师,别害怕我。你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只是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那语气志在必得。
宋承看他跟看怪物一样。好一会,回过神来,径自去从阳台衣架上,扯下之前挂上去通风的衣物,砸到徐准头上和怀里,“你快去洗澡。今天晚上早点睡觉。睡在客房。一整晚都必须待在房间,把门锁紧,再也不要出来。”千万别再出来吓人了。
“哦。”徐准又恢复了那副很乖的模样,抱着衣物老老实实往浴室走。
宋承光盯着那背影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忍不住又叫住他,“徐准,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吗?”
徐准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哪样?”
“没什么,你去洗澡吧。”宋承挥挥手将人撵走,仰头收拾起阳台上其他衣物。这是第一次,成了年的徐准,在宋承面前表明自己的爱情观,还掺杂了其它一些观念,内容在宋承听来,十分扭曲和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徐准自己居然浑然不觉。
有病没病都是相对的。也许跟正常人相比,他宋承确实是有病,需要为此而感到羞耻痛苦。可是跟徐准这样的人一对比,宋承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病得也没有那么厉害,至少在很多想法上,比徐准这种所谓的正常人,要正常许多。
显然两人在爱情观甚至人生观的磨合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徐准因常年在外出差,时差对他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反因为宋承家很让人安心的缘故,沾着客房枕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更加生龙活虎,拉着宋承要到外面去走走。宋承也想在周六的早上休息一下,便同意到外面吃早餐。小区因为靠近好几所学校,早餐店面摊点不少。两人挑家干净的坐下,徐准来了份大碗拉面,宋承来A城不久,还没有被同化,仍旧保持在南方的饮食习惯,点了碗酒酿,一只葱花卷。
徐准这次学乖了,上赶着由他来买单。找零钱的时候一角白色纸片从钱包露了出来,徐准便索性把那东西抽出,搁到宋承面前,“对了,上次我在瑞士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现在帮你治疗的那个医生,相处得不太好?我跟圈中朋友打听,帮你另找了一个,他是我朋友。咳,朋友的朋友。这是他的名片,我前一阵在欧洲遇到他,就顺便帮你要了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宋承拿起那名片看,是国外一所很有名学校的博士,现在看起来,是回国发展,身兼数职。既在大学的心理中心做主任,又兼任一家医院的主任和临床治疗师,同时还是宋承不太懂的一个全国性注册医师协会的秘书长。
宋承把名片放回桌上,将信将疑地抬头看徐准。
徐准不知为什么被那么干净纯粹的目光逗得有点想发笑,趁宋承还在琢磨、注意力不集中,扯下纸巾悄悄给宋承擦嘴。“放心,纯粹是因为我打听过,大家都说这个医生比较好,我才给你推荐的,不会跟我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而且我听说做这一行的行规都很严格,难道我的黑手还能跨这么远的界,伸到人家头上。何况人家这么高的资历,难道你还能怀疑,他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就是资历太高了,感觉不太合适。”点的配餐的花卷送来了,宋承埋头咬了一口,“我可以自己再找。”
“你再找一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