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会员审核、高昂的收费,并没有让这家酒吧断绝商机;相反的,成为Mask的会员,变成一种地位的象征,一种刺激的追求,引上流社会人士趋之若鹜。
男士,在这里寻求异于常人的刺激或体验;女士在这里找到另一种姊妹的认同。一如店名,除了店内人员,在场的宾客全都戴着面具,使用假名。
也许,有人认出谁是谁,但都极有默契地佯装不知。
在Mask,每个人都有另外一张脸,谁是谁,谁也不是谁。
今夜,Mask依然充满与台北不夜城相符的热闹与奢华——
——一长串仿佛小说中才看得到的情景描述终结在一声叹息里:
「……我明明是以那种高格调、有包厢、VIP的高级酒吧为目标——」
吧台后,酒保谨守职业道德,一径沉默,擦拭得酒杯啾啾作响,在嵌入天花板的卤素灯下闪闪发亮。
「——有高雅的装潢——」
酒保打量工作环境,位于地下一楼的Mask,简约都市风格的装潢设计,半开放式的包厢,搭配适当的昏暗灯光,若隐若现,倒也有一番情调,还算过关。
「——悠扬如蓝色多瑙河的古典音乐——」
酒保皱眉忍过刺耳的电子音乐,间或传来一波又一波的鼓噪。
好吧,这点是不太行。
鼓噪声中,老板幽怨话声又起:
「——上流社会的客人拿着装满红酒的高脚杯,优雅举杯——」
「乎干啦!」
「杯底呒通饲金鱼啦!」
阿莎力的吆喝打断老板的感伤,带来奇异的「笑」果。
酒保抿嘴忍住笑意,故作矜持地继续擦他的杯子。
「——美丽高雅、婀娜多姿的公关小姐穿梭其间……」可怜的老板才回头看了舞池一眼,又立刻悲伤地转回来,面对他沉默少言但俊帅英挺的酒保。
这——是少数令他觉得满意的员工。
酒保淡然扫过一身华丽和服打扮的老板,视线往前延伸。刻意设计腾出作为舞池的空间,此刻围站了十几二十个人,高呼声此起彼落——
「Angel!Angel!必胜Angel!」
「Sabrina!Sabrina!铁臂Sabrina!」
「……我明明念的是商業管理、看的是《媽媽桑の無敵攻略》、《完美の第三性公關》這類的書籍,怎麼會——」身後的喧譁樱鼊永祥浺讶幻舾械纳窠洠瑤讞l青筋浮現額角,又一杯黃湯下肚,姿態優雅地打了個酒嗝,爆出失態的嘶吼:「怎麼會變成後頭那些鬼枺鳎
鬼东西……酒保挑眉,视线再度游移到舞池——
鬼东西之一,身长一八八,一身火红低胸短裙的Angel,不输健美冠军傲视群雄的二头肌正因腕力大赛而贲张,充分展现让男人钦羡、女人惊艳的背肌,较劲的时候不忘嘟起法国Guerlain惊艳绝色触控唇膏妆点的红唇,向支持者献上热情如火的飞吻。
鬼东西之二,身高一八五,黑色细肩带V领连身纱裙的Sabrina,不甘示弱地使劲抵抗Angel强势压境,仿佛经过美国特种部队特训成就的厚实胸肌,同样令男性眼红,教女性屏息。一双经过Gel Eyeliner和Super Dolly妆点出的电眼眨啊眨的,与Angel隔空厮杀!
鬼东西之三,围绕在四周加油喊杀、一见飞吻电眼就尖叫连连的客人,以及似乎私下开赌盘投注的公关「小姐」。
这就是Mask,一家「别具特色」的第三性公关酒吧。
眼下的气氛,实在和老板——也就是妈妈桑Yasuko(康子)理想中那优雅高格调的酒吧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从营收来看,Mask成绩亮丽得几乎要炫瞎同行的眼,堪称二十一世纪十大怪现象之一。
铃——一声铃响,宣告腕力大赛的结束。
「Angel!Angel!Angel赢了!」
当!一声钟响,拿着小木槌敲响请客钟的男客豪气宣布:
「庆祝Angel——天使的胜利!酒保,一九八二年的Don Perignon!我请客!」
此话一出,全场欢声雷动,近百万的香槟王就这么雀屏中选,成为胜利的奖品,当然,这也意味着Mask今晚收入丰厚。
然而,妈妈桑Yasuko的脸色更因此流露出哀痛的神色,有一瞬间,酒保以为自己看见妈妈桑眼角泛着悲伤的泪光。
「我的高级酒吧……为什么会变成泰山飞来晃去的野蛮丛林?」老板兼妈妈桑的Yasuko无语问苍天。
实在不知道该同情哪一边才好……酒保心想。
最后,他调了杯以蓝柑酒调味、名为「现实冲击」的特调鸡尾酒给Yasuko,才转头指挥助手准备高脚杯金字塔,迎接Mask这个月第三瓶一九八二年的Don Perignon。
「Yasuko,这是你的!」一杯盛满的闪亮香槟杯端到Yasuko面前。「陈董说了,第一杯要献给我们最敬爱的妈妈桑!没有你就没有我们!」
Yasuko抬头,一双泪眸看着自家雄壮威武的「女儿」,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如果再瘦一点、再矮一些,再小女人一滴滴……
香槟紫的艺术指甲点缀的手指接过好女儿送上的香槟,Yasuko决定——
撂落去啦!不管不管了!
「乎干啦!谁今天没喝醉不准回家!」
「霍霍——」
妈妈桑登高一呼,谁敢不从!
瞬间,只见数十只高脚杯高举半空,在Yasuko的带领声中齐喊:「乎——干——啦!」
下一刻,杯中甜美的香槟流进每个人的嘴里,绝美的滋味将众人带入另一个醺然的世界。
酒保一双白眼飘向被簇拥到舞池中央,习以为常地瞟了掀起第二回合腕力赛的热血妈妈桑一眼——上一秒是谁说要高格调、要优雅、要有品位的?
啧,自作孽,不可活。
大凡,职业冠上「师」字辈的单身男性,在多数人眼中都跟有保障的长期饭票划上等号,令无数女性同胞趋之若鹜。
但「师」字我辈,也是有分等级的,属于金字塔顶端的,莫过于医师、律师、会计师,当然,最近礼仪师、尸体化妆师的薪水之高也开始为人所注意,只是……碍于有另一个世界的同胞干扰的疑虑,纵然可日进斗金,尚无法列入金字塔顶端。
总的来说,「师」辈中人对家中有待嫁女儿的家长们来说,是可托付的佳婿、可攀附的大树、可痛宰的肥羊——呃,是女儿可依靠的终身。
特别是,在该师辈领域颇有名气还打着光棍的单身汉,更是家家户户抢攻的滩头堡、极力争取的相亲人选。
唉……尹士尧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习惯地推了推他几乎可以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视线始终保持在四十五度的俯角,不敢抬头看对桌的娇小女性一眼。
尽管她是他今日的相亲对象,更是他恩师的亲戚,推不掉的相亲。
尹士尧实在不懂,为什么长辈总以为擅自安排相亲就是对晚辈的关切?而从来没有想过这或许是一种折磨或残害?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和他相亲的对象——尹士尧无奈地偷盱对方一眼,娇小的身躯正隐隐颤抖,比起紧张,更像是害怕,这让他更觉得无奈。
这场相亲的结果可想而知,偏偏身边搅和的人浑然未觉,一股劲地自来熟。
身旁,媒合的介绍人继续她长篇大论的热场话,让尹士尧有苦难言,得不断提醒自己对方是师母,才能忍受一切。
「……江小姐个性很好,现在在××银行上班,平常除了上班就是下班——」
师母啊,没有人上班之后不下班的……尹士尧忍住吐槽的冲动,谨记恩师的交代,遇上师母,忍字心法,他要忍、忍、忍!
「——我们家士尧人高马大,相貌堂堂,人又老实,别看他这样,在律师界也算小有名气……」
尹士尧偷瞄了眼手表,他想回事务所整理明天开庭要用的资料……
「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特殊低沉的软嗓飘来轻疑,引在座四人抬眸。
这个声音!?尹士尧就像忽然遭到雷击似的,整个人原地弹跳而起,不敢置信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
四年!他找了整整四年的人!竟然就这样来到他面前!?
不给他时间消化这意外的相遇,下一秒,眼前高挑纤瘦的女子,一身紫黑色系七分水袖改良式旗袍,如凤蝶翩翩停留在他身边,优雅地搭上他手臂,轻拍。
「亲爱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你背着人家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