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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开始,第一个就是田一禾的。
连旗正和冯贺对着喝酒,冯贺心里不痛快,但在大哥面前也只能陪着。刚喝两口就见田一禾一冲上台,黑色皮裤紧紧包裹着挺翘的屁GU,足蹬黑色漆皮皮靴拿着麦克架子闪亮登场。
音乐响起,居然是街知巷闻的《套马杆》,人家前面还有一段“耶耶耶”伴奏。但田一禾不,从这里就张开唱。第一声刚出来,冯贺差点喷了连旗满脸酒。
我靠这也太YD了,哪是伴奏啊,简直就是呻吟,连哼哼带鼻息,跟叫C有一拼。能把《套马杆》唱成这样也真算是极品了,“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后面四个字唱得铿锵有力,火星四溅。尤其是高c起来那句“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田一禾毫不吝啬地对下面抛媚眼,春意荡漾J情澎湃,惹得场下一片狼嚎,神魂颠倒,高喊:“小田田,小田田……”。
田一禾把着麦克架腿绕腰扭,时不时还夹住架杆在双腿间蹭两下,腰kua一挺一挺的——他那是把麦克架当钢管用了。
就这一首歌,点燃每个人心里那团火,场面立刻嗨到爆棚。弄得冯贺直好笑,刚才那点不愉快早忘到脑后去了,转头对连旗说:“连哥,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够骚的。”
连旗望着台上蹦跳的田一禾,不说话,也不喝酒,就那么看着,面无表情。
冯贺心中咯噔一声,嗫嚅着说:“那个啥……连哥……”
连旗猛地站起来,说:“走吧。”
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冯贺一边开车一边埋怨自己,早该想到连哥不爱看这些东西,早该想到的。
其实他们以前也有个酒吧,或者说这S城所有的酒吧都归他们管,想去哪个去哪个,想玩什么玩什么,那时多自在多逍遥多快活。冯贺这辈子也忘不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们所有人在长风俱乐部里给连大哥庆生。对,连大哥,他们都叫连新连大哥,叫连旗连哥。
那天晚上他们喝的都很尽兴,连哥介绍来的一个小弟要给连大哥表演个节目。小弟名叫钟青,这名字就像刻在冯贺脑子里一样,尽管早知道它是假的,但他没法忘,更没法忘了那张英俊的脸。
钟青长得真帅,那种阳刚的英气的逼人的帅,因此他穿着紧身皮衣皮裤上场的时候,兄弟们都看呆了,甚至猛吹起口哨。冯贺注意到,连连大哥的眸子都闪了闪。
钟青没有唱歌,他跳了一段舞,劲舞。那种极富力度和节奏感的帅气动作,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最后一个节拍,钟青从台上蹦下来,单膝跪到连大哥的面前,气喘吁吁地对上连大哥的眼睛,光滑平坦的胸膛急速地上下起伏。灯光洒在他五官俊秀的脸上,还有额前被汗水润湿的碎发。
“连大哥,祝您生日快乐。”他说,目光干净透彻,里面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你叫钟青?”连新问,伸手把他拉起来。
“是的,连大哥。”
连新低声说:“这名字起的好,你钟情于谁呢?”
钟青抿了抿唇,慢慢笑一笑,
那晚,钟青扶着喝醉的连新走进卧室,再也没出来;那晚,冯贺陪着连旗又喝了半宿的酒,连旗吐得一塌糊涂。
没也没想到钟青其实是个警察,谁也没想到他能出庭指证连新,谁也没想到在S城雄霸一方的连氏兄弟就这么散了,谁也没想到连新有一天会饮弹自尽……
冯贺借着反光镜偷觑后面连旗若有所思的脸色,万分懊恼。早该猜到的,连哥怎么会喜欢这种地方,那只会让他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冯贺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冯贺。”连旗忽然开口了。
冯贺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直直腰:“连哥。”
连旗眉头微蹙,问道:“什么叫炮灰?”
冯贺:“啊。啊?……”
6、惆怅 。。。
明锋是被冯贺带来看热闹的,瞧瞧国内的GAY吧是个什么状态。他以前从来没来过,觉得倒很惊奇,很有趣。他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几次同性恋大游行,人数众多,穿着鲜艳的服饰,化着浓装,载歌载舞。
相比之下,国内GAY吧的表演就显得保守一些,中规中矩,但水准比较高。男唱女声、反串秀极为精彩,内裤秀展示完美身材,气氛一直很热烈。
但在耀眼的绚烂中,在疯狂的喧嚣中,那个身影总是能闯到明锋的视线中,让他难以忽视。
不知为什么,明锋对江照有点愧疚感,可能是自己和冯贺一起“欺骗”了他的缘故,更有可能是他发现这个在冯贺口中那个卑微软弱近乎低J的人,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个社会里,谁又能看得清谁呢。
江照安静而温柔,不是那种一言不发的,淡淡旁观的静,他也会鼓掌,也会欢呼,也会跟身旁的人说说笑笑,但给你的感觉就是很静,带着一种漠然和疏离,像是根本没有融入这种J情的氛围,随时可以起身离开,不带一丝眷恋一样。
他也很温柔,表现出良好的教养,跟东北人那种熟了之后就拍拍打打肆意玩笑的情况大不相同。即使是田一禾递给他饮料,看那唇形,也是在低声说谢谢。
等明锋醒悟的时候,他已经注意江照太长时间了,长到自己都有些讶然。江照也发现了他的注视,回头看过来,对他温和地笑笑,然后继续顾着田一禾。
田一禾算是彻底玩疯了,跟充了电的按MO棒似的,东戳戳西戳戳,根本就没停下来过。喝酒像喝水,还不带上厕所的,天知道他那个小身板怎么能存那么多液体。酒精上脑,看什么都是云山雾绕迷迷糊糊,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嗨曲震天动地地起来,大家都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在地上狂扭。田一禾晃动着PI谷在身上乱摸,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暧昧的声音,一圈人围着他打口哨。江照见实在不像话,拉住田一禾往外拖:“走吧禾苗,时间不早了。”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我要喝酒!”田一禾根本不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吧台。
“喝酒喝酒!哈哈……”旁边人跟着起哄。
江照皱紧眉头:“走吧,太晚了。”
“走什么啊,我还没玩够呢!”田一禾一窜一窜地,“太热了,我要脱……”
“脱!脱!脱!”周围人全疯了,拼命拍巴掌。
田一禾受到鼓励,得意洋洋地冲着江照一甩头,双手按住衣服,只要一分,春光立显。他四周看一圈,小媚眼噼里啪啦乱飞。
人群里响起几声狼嚎。
实在不像话,江照板起脸扯住田一禾用力往外拽。田一禾不屈不挠地斗争:“干吗呀我还没玩够呢。”江照又气又急,正要发火,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来,耳边响起一个醇厚的嗓音:“我帮你。”
明锋明显比江照力气大,攥住田一禾的手腕那小子就挣不脱了,两个人合力才算把田一禾从人堆里拉出来。江照给田一禾披上羽绒服,两人生拉硬拽死乞白赖地把那小子弄出酒吧。
田一禾还挺不痛快:“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我还得演节目……哇……”好么,冷风一吹,刚喝完的那点酒全贡献给大地母亲了。
江照给他轻轻地拍后背,连声问:“好点没有?”
明锋问道:“你们开车来的?”
江照摇摇头:“没有,就知道会喝酒。”
明锋四下里看了看:“他醉成这个样子,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我没有喝酒。”
江照犹豫了片刻,一笑:“那好吧,谢谢你了。”
两人把田一禾弄到后座上,江照坐到田一禾身边扶着他,歉意地对明锋说:“太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举手之劳。”
一路上,江照一直在照料田一禾。
“我还要喝酒……”田一禾嘟囔。
“好好……咱们回家喝。”
“你也喝!”
“我也喝。”
田一禾搂住江照的脖子,认真地说:“江照,你得对自己好,咱们都得对自己好。”
“嗯,我知道。”江照回答得居然也很认真。他拿出纸巾帮田一禾擦额头上的汗,嘴里一直低声劝慰。
明锋从反光镜里,看到江照脸上那抹柔和,那种小心翼翼,那种专心致志,忍不住问道:“你跟他感情很好吧。”
“嗯。”
“你们俩是……大学同学?”
江照的手顿了一下,说:“不,我们以前一起租房子住。”
“哦。”明锋把动方向盘转个弯,“我以前也有个室友,很擅长唱R&B,架子鼓打得很好。”
“是个黑人吗?”
“混血。你怎么知道。”
“电视里唱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