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边一阵沉默。不知为什么,忘尘觉得,对面的男人生气了。
“忘尘,大夫说过,恢复记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已经尽力了。你好好休息吧,别胡思乱想。”声音变得严厉,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忘尘收好电话,心头一阵疼痛。
同一天的晚上,水云川做了个梦,梦见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飘着一叶孤舟,船里躺着一位少年,他的身上铺满鲜花。那个少年,是微尘。他睡得很沉,像是已经沉睡了千年。
☆、第一百零九章 谜
清明;隔夜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第二天雨停了,阳光却若隐若现。远处的山峰与近处的村庄都笼罩在一片蒙蒙的烟雾中。
微尘进高二前的那年暑假;高培曾奉水云川的命令来过滩里村;为微尘迁户口、赞助了村里五万元钱,并且到“赵萍”的坟上上了香。
老村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又惊又喜道:“高先生,是你?”
“老村长;这次;是我们总裁亲自来。”
老村长早就注意到高培身边那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帝王一样高贵逼人的气势,让他猜想他绝不是普通人。可是,这个人在注视他的时候,却微微笑了。这一笑,又仿佛春风解冻,万木复苏,让人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暖意。
可是,水氏的总裁怎么会这么年轻?
高培没有忽略老村长脸上的表情,他解释道:“这是我们新总裁,老总裁……已经过世了。”
老村长立刻露出歉意。
“老村长,我们这次来,是想把小尘妈妈的骨灰迁到K城去。因为小尘已经是水氏的人,他现在在读大学,大学毕业就会进公司当我的助理。”水云川的眸子中露出绵绵悠思,小尘,我这样说,就当你还在我身边吧。
“那小尘……?”
“他这两天感冒发烧,来不了。”水云川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疑惑,“不过,他托我问候老村长,还有村里的各位乡邻。他还让我问一下,陈奶奶的风湿病有没有好点了?”
老村长再无怀疑,甚至无比感动。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人,却关心下属到如此细枝末节的程度,实在是太仁慈了。小尘跟着他,真是福分。
“好,好,大家都好,陈奶奶的风湿也好多了,多亏了小尘和水总裁的帮助……”老村长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流泪,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水总裁,我带你们去赵萍坟上吧。”
“不,不用了,高培知道在哪儿。村长还是忙自己的事吧。”水云川婉言谢绝了。
再简单不过的坟墓,不过是一个土堆,插着小小的墓碑,墓碑上有赵萍的照片。水云川仔细看着那张照片,已经完全找不出与母亲相似的痕迹。只是那双眼睛里,仍然能捕捉到一点什么——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
可是当初,在不知道微尘的身世时,他完全没有留意到那双眼睛,只是觉得赵萍不同于普通村妇,她身上有股知性的味道。
水云川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手下挖坟。他忽然感觉到异样,因为他发现坟里挖出来的土质比较疏松,并不像是经过三年的样子。
高培也注意到了,抬了抬头道:“总裁,这坟像是刚被挖过。”
水云川略一皱眉:“继续挖。”
坟,被挖开了,可里面根本没有骨灰盒,却有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高培拿起那个小盒子,送到水云川面前:“总裁,您看。”
只是个普通的纸盒子,水云川正想打开,一名侍卫道:“老爷,让属下来看。”
水云川知道他有保护的意思,微微一笑:“不用。”
他打开纸盒,然后整个儿愣住。盒子里是一只劳力士手表,这只手表,水云川太熟悉了,它是自己父亲的!
夏水情的骨灰不见了,而坟里留下的是自己父亲的一只手表,这代表什么?难道,父亲在出车祸前,已经来过这里,带走了夏水情的骨灰,然后留下手表作为纪念?可是,车祸现场记录,父亲的车子明明是在往天荒坪去的路上,而不是回程中。并且,也没有发现什么骨灰盒。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父亲的车摔下悬崖,摔成了一堆废铁,车子里的三个人:自己父亲、关塞还有司机,摔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关塞和司机当场死亡,自己父亲被急救回K城,只过了一个晚上,便在次日凌晨抢救无效死亡。
水云川的精神处于崩溃状态,他完全没有留意父亲手上有没有戴那只手表。他只知道,父亲死时面目全非,入殓前,他们请了最高级的遗体整容师,为水惊涛整容。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心里的伤疤又被狠狠撕裂,鲜血流了出来。爱和恨,都那么痛苦。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拿着那块手表,他呆立良久,挥挥手:“回去。”
手表,他带走了,这个地方,从此没有留念。一切,都过去了。
回K城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他想不通,这手表怎么会在夏水情的坟里。难道是现场记录有误?没有发现骨灰盒,可以解释为它被撞得支离破碎,根本找不到了。但来路还是回程,这会有错么?
他拨通肇事地交警中队的电话:“方队,我是K城水云川。”
“水少,是你?”对方显然对他印象深刻,一提名字就想起来了。
“是我,我想再跟你澄清一下,去年十二月,在天祚山发生的那场车祸,我父亲坐的车是在往天荒坪去的方向,还是回来的路上?”
“水少,当时的现场勘查记录,都曾给您过目。不会有错的。肇事司机的供述,也跟勘查结果吻合。您怎么现在突然……”
“哦,没什么。”水云川摁了摁眉心,“我只是有些奇怪的发现,但不足以证明什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再来请教您吧。不打扰您了。”
挂掉电话,水云川看向窗外。莽莽苍苍的山脉,绵延得看不到尽头的山道。阳光终于透出云层了,却驱不散水云川心里的谜团。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水清漪的来电。
“小姑。”水云川冷静的声音。
“云川。”水清漪的声音低哑干涩,“今天是清明,你帮我在大哥坟上上柱香,帮我向他忏悔,好么?如果不是我抓着水微尘的身世不放,他也不会去天荒坪,也就不会发生车祸……是我的错。我放不下仇恨,却害死了自己的大哥,如今,我追悔莫及。云川,我也听说,水微尘不见了,你肯定很难过……”
水云川怔了,心里霎时涌起千般滋味。小姑她,算是大彻大悟了么?如果没有父亲的死,她会明白过来么?
而自己,也是因为小尘的失踪,才会放下那些仇恨。
其实,放下,对自己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对小姑也是。
他默然半晌,说了句:“谢谢你,小姑。”这声道谢,是真诚的。
水清漪一下子哽咽了,匆匆道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水氏庄园,夜,水云川在水惊涛的书房里,他坐了很久。水惊涛死后,他整理过他的遗物,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茫然看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语:“爸,您能不能告诉我,夏水情的骨灰去了哪里,您的手表为什么会在她的坟里?”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谁给他答案。风吹过,隐约有衣袂掠过的声音,极其细微。
他走到门口,唤了声“水溶”。一条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老爷。”
“你果然在这里。”水云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进来。”
他进去,坐到沙发上,水溶跟进来,重新跪下…身去。
“水溶,你跟了老太爷几年?”灯光下,水云川的眸子幽深如潭。他在思索着什么。
“回老爷,十年。”
“水家总共有几名暗卫?”
水溶一愣,目光闪了闪。
“说。”
“一直以来,都是十三名。如果有人死了,立刻会有新的暗卫替补上去。”
“我知道的有十个人,还有三人是谁?他们在哪里?”水云川眸子中光芒一闪。
“他们……跟着老太爷,是老太爷的贴身暗卫……”
“我要见他们。”
“老爷,属下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水溶宛如石雕般的脸上起了一丝裂纹,“他们是老太爷的暗卫,也是死士。老太爷生,他们生;老太爷死,他们死。”
水云川面色数变,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水溶起身后退,转眼消失了踪影。
爸,原来,水家还有很多事是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