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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丰上前大力拥抱我,好象要将我揉进他的身子,我没有抗拒直到他吻上我的唇,察觉到我的冰冷与颤栗他放开了我,拉我与他面对面坐下:“阿豪,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但你若是知道你以此帮我成就的事情,你一定会认为值得。7年减去这一年多还剩不到6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而且你在里面好好表现还能减刑。你不用再担心有人伤害你,我会让人关照你的。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到时我……”
看著他精光闪烁的黑眸,听著他深沈磁性的嗓音,我忽然感到解脱与庆幸,终於我可以免疫於他的魅力蛊惑,终於我不再在意他的假意真情,终於我自由了。忙著感受心中那阵痛楚中的快意,他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他也住了口,眼中有隐约的怒意。我差点忘了,他一向就不是个好脾气有耐心的人。然而我已不用再忍受了。
囚车重又将我押回劳改农场。因为我坚决拒绝所有的探视,所以再也没见过他和与他相关的人与事。
18
期中考试结束时,严峻对我说他想期末考第一要我帮他,我笑著应允,真是人小志大,值得嘉奖。
终於考完,放榜那天他早早便让我送他去学校,下午的时候我因为临时被杨妈差去买东西赶去学校接他接得晚了点。他没象平常那样在操场上踢球,我找了一圈才遇到一个相熟的小朋友告诉我严峻与同学打架进了校医室。我吓了一跳,急急去探看,刚到门口就看见严峻低著头走出来书包拖在地上,我上前取他的书包他才仰头看看我,拧著漆黑的眉小脸上有道明显的抓痕,我弯下身托高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是很严重,便松手掸掸书包上的灰尘问他:“打输了?”
“没有。”
“那干嘛不开心?”
“宁昊欺负江景辉我看不过打了宁昊。可是老师来问的时候江景辉就躲起来什麽也不肯说,害我跟宁昊一起被老师批评。”
“架总是你赢了,所以怎样都是你赚。”
“可我明明是帮江景辉的,他为什麽那样子对我。”
这个问题好象有点复杂,我避重就轻:“你为什麽要揍宁昊?”
“刚刚说过了,看见他欺负人气不过。”他不耐烦。
我笑:“那你打败他时心里什麽感觉?”
他兴奋起来:“呼,解气,好痛快,看他以後还敢不敢乱欺负同学。”
“这不就结了,你打架是因为气不过,打赢了气也出了,还管那麽多干嘛。”
他有些疑惑看著我不响,眼睛亮晶晶,我转移他的注意力:“考试结果怎麽样?”
他立刻上钩,眉开眼笑:“第一。我考了第一诶。”
“值得庆祝。”
他想起什麽似的靠过来拉拉我的衣摆:“陈叔,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外面吃饭庆祝?”
真可怜,明明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少爷却连下馆子吃饭也是奢望,傅庭煜也太忽略他了。
我打电话给杨妈说我们不回去吃晚饭了,她照例唠唠叨叨嘱咐一番。挂了电话发现严峻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蹦蹦跳跳冲向车子。点著火我问他:“肯德鸡还是麦当劳?”印象中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他在後座的椅子上一上一下地忽悠,头摇得好象拨浪鼓,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都不要!我要吃麻辣烫!”
那个内向文静的小男孩看来已经彻底消失,不过还是这样比较好,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模样:“你确定吃得了那个?”杨妈做菜口味一向清淡。
他立刻用力点头:“开车啦。”天,这样大幅度转动脑袋他也不晕,我瞧著都晕了。
狐疑中我将车停在别墅附近一家人气颇旺的火锅店门口,为策万全我点了辣与不辣两个小锅,不等我帮忙,小家夥就迫不及待自己取了菜料放入锅中,意料之中第一筷布满红油的食物入口,他皙白的小脸就涨得血红,张了嘴粉红色的小舌不住抖动,涕泪交流。我赶紧喂他喝凉可乐,服务生见状也立即拿来凉开水,他又漱又咳半天才缓过劲来,总算没有哭闹,为奖励他的勇敢,我又叫了他最爱吃的活虾,涮熟後替他剥出虾仁,他腻在我怀里就著我的手吃过了瘾才乖乖换了不辣的锅底坐一边安安静静吃将起来。我松口气刚要动筷就有人过来打招呼,原来是芳邻帕尔森先生,带著漂亮的中国太太和一双儿女,寒暄里他们自说自话地令人拼台与我们坐在一处,三个孩子本来就是玩伴,饭桌上顿时热闹起来。
帕尔森是瑞典人,非常平民化,一众邻居里也就是他从未介意我的家庭司机身份,一有空便与我搭夥儿做孩子头,傅庭煜听说我的英语好就是与他对话时严峻的观察心得。他一坐下就与我讨论在附近安装篮球架的事情。这个别墅区在建造时有些欠缺,空地虽然很多,但也只是绿化了事,一些社区活动的必要设备尤其是供孩子玩耍的器械基本没有。帕尔森与我商量过很多回,想在开春後请人来修建些秋千滑梯乒乓台篮球架之类的物事,资金由各户分摊,我当然不反对便与他细细规划了一番。
也不知今天是什麽日子,约好了似的一顿饭里来了好几个熟人,听我们谈得有趣各人都加入了想法,渐渐话题就杂起来。
“小陈你的英文不错呀。”
“哪里哪里。”
“对了小陈我先生公司是做建材生意的,最近想聘些销售人员,不如你也来试试。”
“那我哪儿行。”
“怎麽不行,小陈,你人很沈稳能干,又会开车,我们公司正准备扩展业务,怎麽样要不要过来做?”
“不是我谦虚,我真的除了开车不会做别的事情。严峻小心别烫到安妮。”我一边敷衍著各人一边还要关注严峻,他已经吃饱正一刻不停与小朋友玩闹,我不禁头大如斗。最後好不容易藉口要送严峻回家才抽身逃离。
安顿严峻坐好,我按了按右边太阳穴,那里有一处黄豆大小的瘢痕,正痛得一跳一跳。
“陈叔你会不会跳槽?”
“不会。别把窗户打开,你会感冒的。”我说著发动车子。
我没有骗严峻,我的确没想过跳槽。这班有钱的邻居行事颇为夸张,开始时误会我是严峻的父亲一味亲近,知道我不过是严家的司机立刻就冷淡下来,後来又因我带孩子有方且与帕尔森言谈甚欢便被视为有些能力重又笼络起我来,不断表示可以帮我脱离家佣身份。
这样跌宕复杂的人事我应付不来,我是条破船,桅疲帆倦经不得太大的风浪,即便想再融入社会,我也会通过傅庭煜,她的循序渐进我比较能够适应。
我预料她春节前会同我谈一次,因为严峻已经知道有人想挖她墙角。 '秋'
19
当晚众人都睡下後我因为晚饭吃得太辣,热火攻心睡不著,便拿了罐冻啤酒坐在门前阶上抽烟。脑袋还有些抽痛,我又下意识揉揉额际的伤疤。别小看这块疤,拜它所赐我才得以减刑至五年。
不知是否年丰的势力看顾,反正後几年的牢狱生涯我确实没再受到任何骚扰戕害,每日的生活机械规律无波无澜,整个人益发沈默孤僻起来。
事发当日与往常一样我正与大夥儿一道开山采石,当无数沈重的石块开始粉屑飞溅著往下崩塌时我本能地拽了身边的两个人一起滚入一处微微突起的岩下,决不是我品行高尚意欲舍己救人,纯粹是天生反应比较快所以将他俩人压护在了身下。虽然事发突然但我选择的躲避地点很好,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被石块直接砸中,只是我被一块飞弹的小石子击中了右边太阳穴。伤口并不大但石子的速度很快因而射入深达一寸。
我救的两个人中,一个与我一样是劳改犯,另一个却是在现场值勤的狱警,我因此受到表彰,在狱方的努力下最终获减刑两年。
获释前昔我接到年丰的电话让我等著袁亮来接,狱方也接获我的律师会来接我的通知,但我扯慌说已约了来人在市镇相见,所以出狱那天我在袁亮赶来以前搭了进城的便车先行离去了。就这样我摆脱年丰来到这座北方的大城市里试图重新开始生活。至今为止一切还算顺利,我的心逐渐从感伤痛楚变得宁静平和。
感觉寒意砭骨时我才起身进屋,书房还亮著灯,真是勤劳的女主人,我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房睡觉傅庭煜开门出来看见我,她立即示意我进书房,没料到这般立竿见影,我点头跟进。
这次她没有一唱三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