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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拿走了杯子!”粟诚厉声道,“你就是鬼!小林子一定是被你害死了。”他说到最后一句,一串眼泪已经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其他人也是怃然,泪眼纷纷。
他们没有想到,十个朋友进谷,原本是要寻找欢乐,哪知却一路折损,找了许多眼泪和痛苦,也不知最后回去,还能剩得几人?
江欢雅本来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颤声道:“你为什么要害小林子?”
白笑笑原本启唇要说什么,见了众人的反应,忽然住了口,惨然一笑,将手里的衣服和杯子抛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我如果告诉你们是捡的,你们也不会信?对不对?你们已经认定了我是鬼?对不对?好吧,你们来捉我吧,将我和鲁刚关在一起好了!”言毕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黄色丝带,迎风收拢乱飞的红发,用手指慢慢梳理着,竟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扎起头发来。她衣袂飘飞,长发飞扬,输理发丝时一派从容神情,竟然有飘然欲仙之态。
众人见她说的不象假话,又见她说要和鲁刚关在一起,看来又似乎不知道鲁刚已经离开,难道鲁刚果然不是她放出来的?
难道她竟然不是鬼,而是人?
正在猜疑之际,白笑笑忽然停止梳发,双眼蓦然睁大,望着众人身后,神色变得极其恐惧,似乎看见了十分可怕的东西,往后一退——她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这一退,再无幸理,只听一声惨叫,她便消失在深渊下,山壁上横长的许多树枝和杂草遮住了她下坠的身影,众人只见白影一闪,便再也看不见她了。
大家都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
他们回头望望,身后是一片开阔的谷地,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让白笑笑如此恐惧?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了——他们在一瞬间又失去了一个朋友。尽管他们怀疑她是鬼,但是他们并没有想要她死。
这个想法十分奇怪。白笑笑如果已经是鬼,自然不可能摔下深渊而死,以为她早已死了;而如果她是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则必死无疑。
他们究竟希望她是鬼还是人呢?现在他们也搞不清楚了。
他们回头望了只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立刻扑到白笑笑掉下去的地方,站在深渊边,大家只觉得一阵心悸,那个深不见底的空间,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他们吞噬。
白笑笑掉下去的地方,清晰地留着她的脚印,还有那个纸杯和林霖雨的衣服。他们默默拾起这两样东西,怀着一腔哀悼之情,也不知是哀悼林霖雨还是白笑笑。
“这是什么?”江欢雅忽然一阵冷颤,从陈若望手里夺过那只白色纸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上风云变色。
“怎么了?”其他人不解其意。
江欢雅咬着下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指却还是微微颤抖。她指着杯子上一处痕迹,叫众人看。
那是一处污迹,是这路上褐色的、夹着水泥渣的泥土痕迹,痕迹新鲜湿润,形成三个手指形状,江欢雅将纸杯翻转过来,只见那杯子整个背面都被这种湿泥染透了,杯子也失去了原本的圆柱形,几乎瘪成了一片纸,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过。
众人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
江欢雅的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抬起头来,缓缓扫视众人,目光竟然显得十分绝望,众人被她目光扫过,都心中一跳。
“这个杯子,刚才是谁拾起来的?”她问。
“是我,怎么了?”陈若望凝视着她。
“你拾起的时候,它一定是在路边上,陷在泥土里,是不是?”江欢雅道,神色显得十分害怕,仿佛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陈若望惊讶已极:“你怎么知道?”他捡起这个杯子时,的确是如江欢雅所说的情形,但是这有什么不对?
他的话才问出口,立即想到了什么,面色也是骤然一变。
一阵心痛从往五脏六腑辐射过去。
那个杯子,被白笑笑拿在手里时,并没有沾染泥土,也没有变形。虽然江欢雅曾将纸杯扔在地上,但是那一扔之力,绝不会让纸杯变形如斯,更不会污染得这么厉害。
这种情形,加上沾泥的指印,还有拾起纸杯时它深陷泥土中的情形,只能说明,白笑笑在摔下深渊的一刹那,有过极短时间的挣扎,她一定是挥舞着手想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抓住,只在路边的泥上沾了一手泥土,同时按在这个落在她脚边的纸杯上。
让陈若望伤心,并不仅仅是他想象到白笑笑的挣扎,而是因为这三个手指印。
他们认定白笑笑是鬼的理由之一,是认为那个没有指纹的人是她。
但是她现在分明有指纹,而且是如此清晰的指纹。
这说明什么?
是不是他们又弄错了?白笑笑其实也不是鬼?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弄错?
其他人也不是笨蛋,早已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们的脸色,也就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原本对白笑笑是鬼的事情,深信不疑,即使有许多问题,都忽略不计,现在一想,才发现他们判断的依据,是何等脆弱可笑。
只不过是在出现染血的拖鞋时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不过是在窗外的竹枝边出现了她的脚印!
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个自称是鬼的鲁刚,恰好对她一往情深!
虽然她自称在山谷里见到的情形,和冯小乐与岑宇扬二人见到的不一样,但是当初,林霖雨刚来之时,所有的人,在别墅楼上,岂非也是见到了不同的情形?
“不可能,她,她竟然不是鬼!”冯小乐喃喃低语,面色之白,仿佛整个人都刹那间便得单薄了。她抬起失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大家:“她拿着小林子的衣服,衣服上有血,不是吗?还有这个纸杯,明明已经不见了,却被她找到了……”她努力地说,仿佛希望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白笑笑是鬼。
众人怜悯地看着她,仿佛是在怜悯他们自己。他们何尝不是这样矛盾复杂的心情?倘若白笑笑是鬼,他们虽然伤心,却不会如此内疚。
“她本来是要解释的,”江欢雅低声道,“可是她没有机会——她看见什么才害怕成那样?”
众人回想白笑笑摔落前那惊怖的神情,似乎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但是他们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到底是什么?
白笑笑到底是不是鬼?
林霖雨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个蝴蝶谷,还将带给他们什么痛苦?
这群人站在白笑笑落下的绝路边,冷风吹,疑问重重。
过了几分钟,冯小乐忽然身子一软,朝下倒去,若不是岑宇扬眼疾手快扶住她,只怕她也会摔下去。
好险!
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这里多么危险,赶紧离开路边,回到谷内,朝别墅走去。
冯小乐看来是被白笑笑的死大大地打击,额头冷汗不断,一丝力气也没有,是粟诚背着她,才跟大家一起回到了别墅。
进入别墅,粟诚将冯小乐放到沙发上。她刚要趴在沙发上休息,却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能够叫得这么恐怖,仿佛被猛然砍了一刀一般,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叫声吓得一哆嗦。
“怎么了?”岑宇扬问道。
她不说话,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缩成一团,双唇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脸上密布着鸡皮疙瘩,而那双一向温和的大眼睛,瞪大到极限,露出反常的神色,几乎让人怀疑她精神不正常了。
见她这般模样,大家都极为担心,又隐隐又一丝恐惧。岑宇扬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手指才触到她,她又发出一声惨叫,全身剧烈一震,将身子缩得更紧,双目骨碌碌直转,四处张望,却又不看任何人。
众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了,纷纷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不回答任何人的话,眼睛瞟一眼沙发,又仿佛很害怕似的,飞快地移开。
她仿佛是突然间见到了极恐怖的东西。
沙发上有什么?
江欢雅疑惑万分地朝沙发走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恐惧——才走到一半,她蓦然站住了。
她也开始浑身颤抖起来,脸色比冯小乐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只手指着沙发,一边慢慢朝后退,不断地退。
“怎么了?”陈若望大声问道。白笑笑才出事,这两个人又突然变成这样,让大家既伤心又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冯小乐没有回答。
江欢雅面部肌肉全部都在紧张地抖动,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