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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不平静的不单单是端木羸,还有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进展的端木樊。
几代人的交情被小辈们的爱恨情仇击碎,说不可惜是假的。他身为父辈,身为一家之主又怎么能因为所谓的交情毁了儿子的后半生,毁了家族的前景。
温家可以因为自家女儿去胁迫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能报复一二!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
因为他是胜利者,所以,他才会有时间,有多余的感情感叹一下人世无常。倘若他是失败的那一方呢?
端木樊忍不住长叹。
“伯父……”上官锐扭头看向端木樊,那一声叹息不仅仅是叹息,更多的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后的释然。
“阿锐。三儿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手段。”
上官锐的眼睛一亮,“是。伯父。”
他不知道端木樊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一个可以说颠覆以往想法的决定,他不知道,也不想深究为什么。他只知道,端木樊对于温文,对于温家的纵容到此为止。他不会在因为温家的败落而惋惜,也不会让子女在对上温家人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让,更不会因为内疚而打消斩草除根的念头。
这对于还深陷险境,不知安危如何的端木羸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端木羸,”似感叹又似疑惑的女声缓缓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我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端木羸的神思不由得开始恍惚。
他记得年少时的温文是如何肆意而又张扬的度过每一天,他记得那时的温文是如何激烈而又热烈的执着自己的感情。曾经的他那么羡慕温文,羡慕她始终艳若骄阳的明媚,羡慕她随心所欲的自由。
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她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憎恶她的呢?
是她时不时的跟随在他身后东跑西走?是她第一次施展生涩而又狠绝手段对付出现在他身边,关系亲密的男男女女?还是她那次固执的一厢情愿?
想不起来,也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他越来越厌烦她。
温文这个人很难让人用一个词汇评价,也很难去描述温文给人的感觉。说她自我,她在执拗的强求情感时也会比较注重端木羸的观感。说她洒脱,她又固守在她所认知的感情中苦苦挣扎而无法脱身。
陷入回忆里的不只是端木羸一人,另一边不知藏身何处的温文也半晌没有出声。
夜色,依旧静谧深邃。浅风,依旧高远无痕。星光,依旧晦暗疏淡。虫鸣,依旧似有还无。
“端木……”陈珏扯扯端木羸的衣袖,明明是静美的如同画一般的夜色,他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一丝浅不可及的危险。
端木羸回过神,“怎么……”
没等他问完,急速的风声在耳边乍起。陈珏想也没想,下意识的扑向端木羸,把他撞得一趔趄。陈珏一手搂住他的肩,死死地按住端木羸,顺着地心引力面朝地面倒去。
“砰——”地一声巨响,榴弹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炸开。浓烈又刺鼻的火药味,浓烟四起,星星燃点,以及被巨大的冲击波被击碎的泥石草块团团围住端木羸和陈珏两人。
在草地上趴了一会儿,直到耳边的轰鸣渐消,热温减退,端木羸和陈珏着才慢慢的从一堆碎石烂草中稍稍抬起头。
尽管黑夜下看不清对方,两人还是相互对视一番后才扑棱着沾染在身上的草柯碎泥。
“来而不往非礼也。端木羸你敢用言语威胁我,我就敢以实际行动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威胁!”
敌强我弱,处于劣势下的端木羸很识时务。这个时候,这个境地,他根本没什么资本和后盾去和温文对抗。于是,温文的话他左耳听右耳冒,一点都不走心。
又等了一会儿,约摸着热度减退一些。端木羸牵着陈珏的手,一边小心避开榴弹爆炸后还在燃烧的几个燃点,一边绷着一根筋,时时警惕那隐在暗处不知何时就会发射来死神邀约的狙击手。俩人匍匐着,小动作的快速离开这个已经暴露的防护地。
爬行了几百米,彻底脱离的刚才那个榴弹爆炸范围的二人这回更加的小心谨慎。端木羸是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陈珏则是再次运用还不算熟练的危机意识。
“雅玉,有没有受伤?”端木羸的关切中夹杂着一些些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否存在的愧疚、自责。
“没有。”陈珏低声回答。托之前反应比较及时的福,他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进一步得到了他想要的“得失”。
他和端木羸之间的纠葛就像杂乱了的打了结后毛线团,找不线头,也不知道症结在哪儿。每一次想着要顺其自然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有意外的人和事打消他欲图鸵鸟的心态。每一次想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的时候,每一次都天不从人愿。
看不清前景的未来,找不到曾经的过往。无奈之下,陈珏只能按耐住,徐徐图之。
一次一次的盘算,一次又一次的落空。陈珏那颗原本还算坚强的心在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磨砺下更加坚韧、刚毅。
“那就好……”
端木羸话还没说完,温文的声音又出现了。
“端木羸,死了没?”
肆意又嚣张,嬉笑间的不以为意完完全全将温文的态度展露无遗。“不搭理我,你是死了呢?还是死了呢?”
陈珏默然,端木羸和对方是有杀父灭家之仇啊?还是对方由爱生恨,恨不得端木羸死的不能再死了!
某种意义上,陈珏已经猜出了真相。
没等到端木羸回复,温文喃喃道:“不会真的死了吧?”又过了好一会儿,她道:“死了,就不好玩儿了……”
这一刻陈珏真的很想拥有夜视功能,此时端木羸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表情很有趣的端木羸深深地吸一口气,他了解温文,更清楚她口中的“好玩儿”绝对不是他理解中的“好玩儿”,她觉得“好玩儿”,他一定不会觉得“好玩儿”!
一枪可以毙命的狙击手,爆炸威力甚大的榴弹,每一个都是危险的足可以致命,但在温文眼里,却是个可以拿来博她一乐的玩意儿。
这乐子玩儿大了!
“哎,端木羸,我们来玩儿你问我答的游戏吧。如果你的答案很合我的心思,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们离开哦!”
这算什么,挑衅?
若不是双方实力悬殊,端木羸会退一步任对方猖狂才怪!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端木羸吐出淤积在胸口的闷气,他低声道:“甭理她。我们走!”
走?去哪儿?
陈珏很茫然。刚经历了榴弹爆炸的洗礼,他不觉得他们俩人现在有多安全。
可能预料到陈珏的迟疑,端木羸悄悄的说道:“听声辨位。”
在端木羸吐出那四个字的一瞬间,陈珏似乎看到了端木羸头上那不断旋转着的泛着光晕的卫星。
“你确定?”
“相信我!”
别无选择了。
陈珏猫着腰跟在端木羸身后,跌跌撞撞的艰难跋涉。
“端木羸,温雅去世前说了什么?”
端木羸的身形一怔,只几秒钟后他又恢复常态。
或许已经料到端木羸不会回答她,温文的第二问题随之而来。“我爸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陈珏木木的跟在端木羸身后,心下诧异万分。
还真的让他猜到了?果真是有杀父之仇!难怪对方又是狙击手又是榴弹的招呼着,就怕弄不死端木羸,无法纾解自己的心头大恨。
“端木羸,我爱你。你,爱过我?”
端木羸充耳不闻。
温文会爱他?她爱的是她自己。
至于他,现在爱的是他身后那个有着一双偶尔流露出些许风情的丹凤眼,时而安静内敛,时而冷静理智的陈珏。
从一开始的好奇探究,到若有所思的愧疚,再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顺其自然,直至平平淡淡的喜欢慢慢演化成爱。
他的爱不是轰轰烈烈,也不是激情四射,而是平淡的细水长流。他习惯了充满了温情的平淡,也习惯了陈珏那不温不火隐藏在微小动作中的关心。
他会爱上陈珏,是因为一天又一天,一分又一秒的累积,并不是一时的兴趣所在,更不是偶然间的灵光一现。
“端木羸,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
“阿羸,你就这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