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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比向警长说到她在门边看见入侵者的身影时,狄莱德警长问她是否可以描述一下那个男人的长相。
“不行!”艾比摇摇头,“我从平台上掉下去以前,只是匆匆瞟了他一眼。我唯一记得的是,他一身全黑装束,头上套着雪罩或长袜,把脸整个遮住了。不过,那时我的全副精神几乎都集中在地面上,对于那个男人真的只是略瞄了一眼而已。”
“继续说下去。”
“当我纵身跃下脱身以后,看着眼前有一条沿着崖角边的泥巴小径。可是,马上我又听见平台上的门被重重掼上。那个家伙想必是使劲推它。然后我就急匆匆奔入黑暗之中。我一边跑,一边听着轰轰的海水声,看着拍岸溅起的银白浪花,还不住担心自己会跑偏了路,一脚踏空地掉到崖角下面去。
“沿着崖角边大约跑了百来码,我顺着小径的叉路跑进树林。我看见林子里有一条沟,特意绕道而行,希望那个男人会直奔落入那条沟里。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没多久,他也跟了进来。我可以很湥С靥慕挪缴屯履傻钠⑸?墒蔷驮谡飧鍪焙颍矣址⑾肿约河沂直咭灿卸髟谀抢锔O窣窜动,于是我开始警觉必须赶紧逃开那里。”
“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只是……”艾比摇摇头,“我只是听见有东西在动,像个幽灵一样,吓死我了!”
“会不会还有第二个人在那里?”
“我也这么猜想。当我听见那个声音时,就马上从小径上跳开,穿越矮树丛,逃离那个地方。我整个人被吓得心惊胆颤,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心情平稳下来,只知道自己必须头也不回地逃命。”
接着,艾比也将她趴藏于树干后的事告诉了史坦和警长,对于那些教人毛发耸立的虫和种种惊惧骇人的景像,仍旧是历历在目。
“有一阵子那个男人都没有作声。”她继续说道:“我真希望他已经走掉了,然而才一转眼,在我面前的两棵大树间却冒出一个身影。我想,他就是我在房门边见着的那个男人。”
“你确定?”警长询问着。
“是不太确定。身形有点像。那个时候实在太暗了,加上房里的那个男人我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已。”
“继续。”
“我知道,当时如果他一转身或低个头,就可能发现我;我也确定,以他所在的位置,一定可以听见我的喘息声。结果,他真的转身了,我也打颤得厉害,心想这下子是死定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突然乍亮了起来。”
“乍亮?”迪莱德警长狐疑地重覆着她的话。
“那是一道短暂而剌眼的闪光,从树干另一边的方向传来的。”
“你晓得那道光是怎么产生的吗?“警长追问。
“不知道。我躲在树干下面,只看见忽然闪了一道很亮的光。”
“那你有没有趁机认洧楚那个男人?”警长问。
艾比踌躇了一会儿,“两个星期前,有个男的企图闯进我在波特兰的住处,我把他吓走了。,当时我从后门的窗子上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那一身打扮和昨天晚上闯进这里的那个男人一样,所以我敢肯定他们是同一人。只是,我没有办法指认他,因为这两次他脸上都戴着面罩。不过,从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一些线索,让我想起了查理·狄姆。”
一旁的史坦顿时瞪大了眼。“谁是査理·狄姆?”警长也是一惊。
“他是我在一年多前曾经起诉过的一名谋杀犯,原本是被判死刑的,可是他的判决最近却被最螅ㄔ翰祷兀运衷诓诺靡藻幸7ㄍ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挺熟。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就是狄姆呢?”
“他的身形和体格,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狄姆,只是直觉罢了。”
“在波特兰发生的那件事,你有报案吗?”警长接着问。
“没有,我觉得没有报案的必要,因为我根本认不出那个人;况且,我也没有遗失任何东西。加上那个家伙戴着手套,所以不可能会留下指纹。当时我只记得那个人的模样有点似曾相识,只是并没有将他和狄姆联想在一起。”
警长点点头说:“好吧!你还是继续把事情的经过说完,然后你就可以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
“在那道闪光出现之后,那个男人怔忡了片刻,随即循着光源而去。我听见他撩拨着草丛灌木,渐行渐远,一会儿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了。我决定在原地待久一点,确定他并没有在一旁守株待兔。我没戴表,所以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是,那对我而言,真像是一辈子那么久。等到我觉得自己安全了以后,才摸黑走到威勒斯家的木屋,请威勒斯太太帮我报案。”
“那个男人离开后,你还有没有听见其他的怪声?”
“没有。不过很显然,当时还有其他人在那里,那道闪光和声响就是证明。”
“好吧!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彻底梳洗一番。那么,我和史坦先生先下楼去,我们会在客厅里,等你准备好了再一起走。”
“多告诉我一些有关查理·狄姆的事。”当他们两人相偕下楼时,警长边走边说。
“如果真的是狄姆在跟琮她,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史坦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把一个同是贩毒的毒枭折磨致死,然后为了怕消息走漏,还硬生生干掉一位目击证人和他的小女儿。在审理狄姆的案子时我也在场,他不但眼睛丝毫不眨一下,还不时露出邪淫淫的笑容,把他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完全不当回事。当陪审团进场宣布死刑的判决时,我还特别瞅了他一眼。我敢打赌,在他听见这样的判决后,心跳绝不会加快一下。”
“那么,他是想把葛里芬也干掉啰?”
“如果他心里真的这么想,他一定会的。査理·狄姆基本上是个无所顾忌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才出来就急着给自己添麻烦。不过,狄姆的思想和行迳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
这番话让迪莱德警长听得一脸愕然。
“我真的百思不解,史坦先生。没有东西被偷,那可能意味着这是个仓皇的小偷。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他是个小偷,那又为什么要跟踪葛里芬太太到树林里?为什么要伤害她?不对,这样看来,那个人侵者是冲着你的手下来的。”
第十章
1
葛里芬家那幢黄色三层楼的大宅邸坐落在婉蜓曲折的碎石路尽头,在一片占地约五英亩,林木苍郁的土地上,门前的车道被横陈的拒马封锁住了。不一会儿,好奇的邻居团团拢聚在围篱外,对着屋子探头探脑,叨叨絮絮地讨论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这桩爆炸案,使得这个波特兰市原本寂静安宁的住宅区变得这般扰攘不安。
尼克·帕兰迪诺缓缓将车子驶近,穿越过重重的人群,在拒马前停了下来。一位身着制服的警官偏倚着头,透过驾驶座旁的车窗向里头看。帕兰迪诺有着一张像拳击手般伤疤满满的脸。警官讶异地打量着车里的人,直到这位专办杀人案的探员亮出了他的徽章后,才赶忙地将拒马移开。
当杰克·史坦未饰标志的警车也慢慢驶近车道时,他坐在后座,正一脸愁容地怔望着窗外出神。爆炸案的消息震慑了史坦,令他显得有些失措。在他一步步踏向犯罪现场时,心里还不断自责,悔恨自己为什么在一个星期前当艾比遭受攻击时,没有即时插手做点事。
帕兰迪诺将车子挨在消防车旁停妥,一班消防队员聚在一块儿,凝望着现场束手无策。没有起火,只是辆崭新的朋驰轿车被整个炸得粉碎。当然,车里的人也是必死无疑了。
保罗·多尼洛,爆破处理单位的小组长,一手拦住了正要跨越围篱,进到火药味浓烈的爆炸现场的地方检查官和探长。多尼洛有五尺七寸高,头顶光光,从颈子、肩膀到膝踝都裹着一圈圈肥肉,穿着该单位的黑色工作服,外面罩着Tyvex制的抛弃式化学外套,目的是防止血液中毒。
“来,把这个穿上,我再带你们好好的看一看。”多尼洛将手上的Tyvex外套又给史坦和帕迪诺。史坦很轻松地就把衣服套上,可是帕兰迪诺却受阻于他那鼓凸的啤酒肚。
“爆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一九是在晚上十点三十五分的时候接获报案的。”当多尼洛领着他们越过警方的围篱时偏着头回答。现场四周架满了灯,屋里的灯火也全被点燃,照得这院子通亮灼目。爆破处理小组的成员正仔细搜查着四下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炸弹碎片。如此一来,他们才能得知这炸弹是由何物所制成。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