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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温姆西说,“我非常抱歉,老兄。”
他走了回来,站在那里俯视着高男。
“好啦,”他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但是如果你想要那么做的话,我想让你明白即使你说了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两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我想对你本人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
“我愿意告诉你,”高男说,“我想你能理解。无论如何,我明白事情已经全结束了。”他停顿了一下,“我想知道,是什么把你引入这件事情的? ”
“是维克托·迪安的信。记得吗? 那封他威胁要写给皮姆的信。我想他让你看过那封信。”
“这个卑鄙小人。是的,他让我看了。他没有把信销毁吗? ”
“不,他没有销毁。”
“我明白了。那么,我最好从头说起。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当时我手头缺钱而且又想结婚。还有,我当时一直在赌马上输钱,所以日子过得不太如意。一天,我在餐馆里遇到一个人。”
“哪家餐馆? ”
高男说出了名字。“他是个中年人,样子长得很普通。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但是我们当时开始谈这谈那,还有手头多么的不宽裕等等,等等,而且我偶然地提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听到这个,他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并且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问我广告是怎样做出来的以及如何见报,等等这类的问题,还问我能否提前知道标题是什么。我回答说当然能,我说有一些客户我非常了解,像纽莱斯,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然后他又提到了晨星报的半双版广告,问我什么时候能知道那个标题。我说星期二下午。然后他就突然问我是否想每年多挣一千英镑。我就问:‘想不想? 告诉我怎么挣。’于是他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听起来毫无害处。依他所说,至多那只能是个非常明显的肮脏骗局,但不是犯罪。
他说如果每周二能让他知道本周五标题的首字母的话,我就能得到优厚的报酬。当然,我故意说泄密的严重后果等等之类的话,他就把报酬开到了一千二百镑。这听起来非常诱人,而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所以,我就说我愿意做。于是我们约定了密码——”
“这我都知道,”温姆西说,“密码别出心裁而且简单。我认为他告诉你的那个地址只是一个临时通信地址。”
“是的。真的吗? 我去看过一次。是个烟草店。”
温姆西点了点头。“我也去过那里。按你的理解,那还不完全是一个临时地址。对于这个特殊的要求,那个人没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吗? ”
“是的,他告诉我了,.而且还说在那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他说他喜欢同他的朋友们为了这事儿或是那事儿打赌,而他的主意是赌每周广告标题的首字母——”
“噢,我明白了,这样他就能随时拿一个确定的事实去打赌。这似乎有可能,而且算不上是犯罪,而且也是一个让你保密的充分理由。是这样吗? ”
“是的。我竟然信以为真……我当时困难极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想我应该猜到那应该另有原因,但我不想去猜。此外,起初我还以为那只是个玩笑,但是那并没有什么风险。于是我就寄出了头两封密码信,而两个星期后我竟真的收到了五十英镑。我当时欠债很多,所以我就把它花了。后来——唉,我没有勇气停下来不干。”
“是啊,我想那肯定会很难。”
“难? 你不知道,布莱登——温姆西——你不知道没有钱花是什么滋味。皮姆公司的报酬一点也不高,所以很多人想出去找份儿更好的工作,但他们都不敢。在皮姆公司很安稳——他们既仁慈又体面,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解雇你的——但你只能靠那点收入过日子,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竞争是激烈的,你要结婚,要买房子和家具,还必须还得起分期付款,而且你也没有钱供你一两个月什么也不干只是去找新工作。你只能不停地做下去,这让你痛心疾首,一蹶不振。所以我就继续下去了。当然,我一直都希望我能攒些钱摆脱困境。但是我的妻子病啦,或这事或那事,我除了花了我的全部薪水之外还花了史密斯给我的钱。然后不知是怎么回事,迪安这个卑鄙小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告诉你。”温姆西说,然后告诉了他经过。
“我明白了。是的,他开始威逼我了。开始他要跟我五五分,后来他又变本加厉了。更可怕的是,如果他要出卖我的话,我就会失去我的工作还有史密斯的钱,而且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妻子快要生产了,而我还拖欠着个人所得税,而且我想正是由于这一切好像都绝望透顶了,所以我才跟瓦瓦索尔小姐鬼混在一起。当然了,那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后来有一天,我觉得无法再忍受下去,就告诉迪安说我想洗手不干了,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而直到那时,他才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协助毒品走私至少要服十二年的劳役。”
“卑鄙,”温姆西说,“非常卑鄙。可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作为污点证人去揭发整个内幕吗? ”
“没有,起初没想过。当时我很害怕,根本无法正确地思考。而且即使我那样做了的话,也会有很大的麻烦。不过,后来我的确考虑过那么做,并且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迪安。然后他就告诉我他要先下手,并给我看了他要寄给皮姆的那封信。那会彻底毁了我,我求他推迟一两个星期,让我好好想想。那封信究竟怎么样了? ”
“他妹妹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它并把它交给了皮姆,而皮姆通过一个朋友雇用了我去调查。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我原以为这里面没有什么,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工作以丰富经验。”
高男点了点头。
“是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经验。希望你没有像我一样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我找不到出路——”
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温姆西。
“或许最好由我来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事情。”温姆西说,“你反复考虑,并且决定维克托·迪安是个卑鄙的恶棍,即使他死了对这个世界而言也算不上什么损失。有一天,威德波恩来到办公室,不停地哧哧笑着,因为约翰逊夫人逮住了红毛乔在班上玩儿弹弓,她没收了弹弓并放到了她的办公桌里。你很清楚无论投掷什么,你都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投手——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够从板球场地的另一端用球把三柱门打开花——于是你意识到当一个人走下那座铁楼梯时,从天窗里射杀他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突然袭击没能致他于死地,那么摔下来也能摔死的,这很值得一试。”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
“基本上。在午餐时间你用约翰逊夫人的钥匙打开了抽屉并偷走了弹弓,然后你就每天练几次射击。你应该知道有一次你落下了一小块河卵石。”
“我知道,在我找到它之前有人来了。”
“是的,嗯。然后,要把迪安除掉的日子终于到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所有的天窗都开着。你先在楼里东走西逛,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在事发的关键时刻你在哪里,然后你上了屋顶。顺便问一下,你是如何确定迪安会在那个时刻从铁楼梯走下去呢? 呃,对了,还有那个圣甲虫,用这个甲虫形饰物做凶器是个绝好的主意,因为如果有人发现了,他们也会自然想到那是在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午饭后我在迪安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个圣甲虫,我知道他经常把它放在那儿。我房间里有一份儿阿特拉斯时报。
我借口让威德波恩到票证部那里去取些东西,然后在办公室给迪安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是在大会议室替汉金先生打的电话,问迪安先生能不能下来谈一谈克兰斯莱广告的事情,并顺便到我办公室把阿特拉斯时报也拿下来。当他去找时报的时候,我偷走了圣甲虫并悄悄地上到了屋顶。我知道找时报会耽搁他一点儿时间,因为我把他藏在一堆文件的下面了,而且我知道他肯定会走铁楼梯,因为那是从我房间到会议室最近的路线。事实上,当时事情并没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因为他根本就没那么走。我想肯定是在拿到时报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取别的东西了,当然了,这只是猜测。
不管怎样,他还是过来了,当他走到第四个台阶时我通过天窗射中了他。”
“你怎么知道应该伤在哪个部位才能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