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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蔓挽起顾浴洋往前走,刘理忙不迭地跟上去。
这里地形复杂,遍地都是穿着丝绸衣服烫着大卷发的阔太太,刘理从不知道一个生日也能办成这样的,腿都开始抖了。
他在家过生日,最隆重也不过就是吃碗面啊。
刘理想起自己太公八十岁大寿的时候家里请客吃饭,村子里的邻居都来帮忙,屋外空地上摆满从邻居家借的桌子,一直摆到刘竞家门口,大家一块帮忙撑油纸棚子,小戏团吹拉弹唱好不热闹,那场面也堪称隆重,但绝不是这样盛大到陌生的。
而且顾浴洋才二十一岁啊。
不知道他国八十岁的时候,这里要停多少辆车呢。
刘理战战兢兢地跟着顾浴洋,踏进顾家大门,一路走走停停,路上总有人跟刘理打招呼,刘理眼里透出无知的迷茫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好不容易走到客厅角落里,梁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丢了,刘理几乎都有点担心她,手指却被顾浴洋悄悄牵住,抬头是顾浴洋笑弯的眉眼:“怎么了?像只鹌鹑一样,紧张了?”
刘理点头,他是真紧张。
“不用怕,大家都是好相处的。”顾浴洋说,眼神温柔起来:“等会吃饭时,我得跟妈妈和爷爷坐,你没法坐在我身边,但我跟梁蔓说过了,让你挨着她坐,还是跟我坐一桌的,到时候别怕,知道吗?”
口气像哄小孩一样。
其实刘理也没那么怕,就是觉得自己和这个空间很不搭,被顾浴洋安慰一下,他眼里慢慢回过神,心里的紧张感也散去大片。
刘理用力点点头。
身后忽然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哦哟,我们家小寿星已经回来啦?下午都没看到人,打牌都没劲了。”
刘理回头,看到一个左眼角有颗泪痣的中年男人,相貌很是好看,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不知道和顾浴洋是什么关系。
顾浴洋挺恭敬地点点头:“二叔。”
中年男人也点点头,笑说:“我才刚打完牌下来,好像你阿姨家还有人没到,估计等他们到了就能开饭了。”
他转头看到躲在顾浴洋身边阴影里的刘理,又笑起来,笑容看起来懒洋洋的,说:“哪家的小男孩?难道是我们家洋洋的同学?”
他说道“我们家洋洋”时,顾浴洋皱了皱眉,很快不动神色地掩饰过去,然后回答说:“这是我朋友。”
“是谁家的公子吗?从没见过。”男人说道,双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有些散漫。
刘理穿了新西装,又被梁蔓收拾得油头粉面的,而且眼神怯怯,看起来还真像哪个富贵人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顾浴洋摇摇头:“就是普通朋友,不是我妈请的,是我自己带来的。”
他回答的一板一眼,那“二叔”大概嫌他有点无趣,打了个哈欠,再客套两句,说要等开席,很快走了。
刘理不禁想到在小商品市场听到的那些传闻。
顾浴洋这个二叔,应该就是顾浴洋爸爸的堂兄弟之一了。
刘理藏不住心事,直接问道:“这是你的堂叔叔吗?”
顾浴洋对他点点头,“我有四个堂叔两个姑姑,姑姑们都嫁人了没怎么接触过,四个堂叔只有这个不讨人厌。”
提起自家亲戚,顾浴洋似乎就有些恨恨的,刘理也是听说顾浴洋那些亲戚很没用的,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握了握顾浴洋的手,以示安慰。
顾浴洋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抓住刘理一只袖子,下巴朝客厅某个方向指指,刘理往那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有些胖胖的年轻人匆匆收回的视线。
“看到没?那边站着的是我四叔一家,不知道又在说我什么坏话,那个胖胖的是四叔家的儿子,一点用处都没有,不会读书又不会做事,甚至连点爱好都没有,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有空就跟他爸学怎么算计人。”顾浴洋冷冷地笑,笑容透出阴狠来。
刘理看顾浴洋这样的表情,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他拉住顾浴洋的手,顾浴洋往那边看了许久,重新低头时表情重新柔和了:“不说他们了,开席了,我们去吃饭吧。”
顾家这次宴席,看着声势大,其实请的人不是很多,有些人没受到邀请的,过来送了礼物便匆匆离开了,所以只是看着人来人往很热闹罢了,顾家的客厅和花园最后只摆起了八张大圆桌,每张桌子也只能坐十个人而已。
刘理跟着顾浴洋坐在客厅的主桌上,这张桌子除了顾浴洋和他爷爷、爸爸还有妈妈外,还有梁蔓、刘理、泪痣二叔,和另外三个中年男人,大概都是顾浴洋的堂叔。
虽然泪痣二叔腔调散漫,但刘理对他印象不坏,坐在梁蔓和二叔之间,刘理倒挺有安全感的。
顾方南苍老却矍铄的眼里闪着光,四下一看,大概顾浴洋跟他提过刘理了,只对刘理微微颔首,便问道:“你们二爷爷呢?”
“二爷爷一定要抱着小玲喂饭,不肯和我们坐。”顾浴洋乖巧地回答。
顾方南两个弟弟,死了一个最小的,剩下的一个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舒心,只有抱着最小的孙女时才显得特别高兴。
顾方南点点头,宣布开席。
早憋了许久的刘理,因为不太好意思开场就直接去夹桌子中间的鸡腿,只能先从面前的皮蛋拌豆腐开始吃起,吃相难得斯文。
中式宴席,讲究的就是热闹,顾家虽然住西式别墅,还是道地中国人,大家吃吃喝喝,又说说笑笑,热闹开心。
刘理对席面上的话语充耳不闻,专心地吃了豆腐吃白菜,吃了白菜吃虾米,最后终于觉得铺垫得差不多,夹了一个鸡腿吃。
这是有钱人家的宴会,要吃什么没有,餐盘流水一般端上来,道道都带荤,刘理吃到后面开心得满嘴油光,整颗心扑到桌面上,眼里精光一片。
这个时候,他倒是什么都不紧张了。
忽然有双筷子落到刘理碗里,给他放下一片火腿。
刘理诧异地抬头,下巴边还沾了片小葱,周围人忍俊不禁,都笑出声来,刘理浑然不知,看向筷子的主人——顾浴洋的妈妈。
脸就红了,比他桌前的螃蟹壳还要红。
一吃饭,就什么都忘了。
许语博笑眯眯,笑的和顾浴洋简直一摸一样。
看起来她倒似乎没要责怪刘理没头没脑的胡吃海喝,刘理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顾浴洋,应该喜气洋洋的小寿星,却是皱着眉,看都不看刘理一眼。
得不到提示,刘理只好重新看向许语博。
“刚才喊你两声了,都没听到。”许语博说,表情慈爱非常。
刘理真是吃的什么都忘记了,要说除了做衣服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刘理集中注意力了,那大概只有吃了。
莫可奈何的,刘理只好点点头,泪痣二叔好心地给刘理揩掉了下巴上的葱。
“刚才说的你也没听到吧?”许语博又说。
刘理依然点头。
周围人便发出一声理解的善意的笑,大概大家都觉得刘理挺有趣的,只有顾浴洋还是冰着脸孔,一声不吭。
许语博笑道,挺有耐心:“刘师傅也不小了,要考虑对象了吧?我二十四的时候都已经怀上浴洋了。正好我认识个将军家的小姐,在招女婿呢。”
顾浴洋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第二十四章
刘理眨巴了会眼睛,满桌的人都盯着他瞧,刘理说不出话来,只好咂咂嘴。
泪痣二叔打趣道:“怎么了?小刘不会是有对象了吧?”
说着话,二叔的身上的香味直往刘理鼻子里钻。
刘理摇摇头,被许多人瞧着,心里被食物压下去的紧张重新涨了起来,心脏噗通噗通乱跳,被网上岸的鲫鱼都蹦的没这么欢实。
而且唯一可以求助的对象顾浴洋不知道怎么了,这个时候心情不好起来,也不肯看刘理。
没人给刘理支招,刘理嘴巴笨得前所未及,一个屁都不敢放。
在场的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许语博说了句:“哟,刘师傅不好意思了?”全场大笑,笑得刘理脑袋都快冒烟,笑得刘理恨不得掀起桌布钻到地底下去。
有上菜的人端着盘子过来,从刘理身侧将盘子稳妥地放到圆桌中央,是一盘清蒸鲈鱼,绿色的葱段子红色的柿子椒在鲈鱼肚皮的切口上点缀得漂亮极了,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刘理还被鲈鱼烧得雪白的肉段子给引得偷空咽了口口水。
咽完就觉得更是羞耻,周围的人气氛倒是不差,许语博没再接下去调侃刘理,夹了鱼肉放到刘理碗里。
刘理抬头看向今晚艳光四射的许老板,许老板笑眯眯的,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