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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斐君想,如果生活不尽我意,那又有谁,可以来指责我的不择手段?我只是想活着,想好好活着。
莫尧原本想给花斐海买点水果,可是转而一想,水果也是要钱,现在对他们家来说,山珍海味不如10块钱实惠,索性他就硬是塞给了花逸母亲一百块钱,叮嘱她给花叔买点好吃的。
天知道,这一百块钱最后到底会不会变成食物。
花斐君说,这是他打工的地方给员工提供的宿舍,原本他不应该住这里,但是集体的宿舍已经安排满了人,所以他得了便宜,可以住如此豪华的地方。花逸早在房门开启那一刻被室内温暖的气息包围起时,就兴奋不已,对花斐君的话,也深信不疑,彻彻底底的将房子打量个遍。
莫尧也抬眼四处打量一番,他不会像花逸那么单纯的相信,这只是简单的员工宿舍。这是第一次,莫尧觉得,他们的友情,有了缝隙,世上有一种隐匿,叫做不能说的秘密。
成长告诉我们,你的生命里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东西,无法和别人分享。
花逸说饿,花斐君便去煮了一锅面条,是名副其实的一锅,最后三个人基本是当做粥来喝的,但是甭管是粥是面,至少管饱。花逸笑着揶揄花斐君,这面再煮一会,就可以去当浆糊刷广告了。
花斐君也不理会,自顾笑的开心,只要花逸在身边,哪怕他总是霸道的欺负自己,也会莫名的心安。
莫尧吃饱了,折腾累了,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花逸在卧室床头发现了花斐君那写满了笔记的英语书,纸张柔软的仿佛已经由于被人不停的翻阅而磨薄,他的心里不由的一酸,他比谁都知道,他的小叔多么想安安稳稳的完成学业,因为他始终相信,改变命运的除了金钱,便唯有知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现在这条路,生生断了。
花斐君去打工后,花逸走到客厅,一脚踩在莫尧的肚皮上,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你有病啊?”莫尧不悦的皱着眉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跟不上花逸这孩子变幻莫测的情绪节奏。
“对,我有病,你有药啊?”花逸撇撇嘴,放下自己的脚,“我叔走了,我和你谈谈。”
莫尧抹了把脸,坐了起来,“谈什么?”
“我看见你们,”花逸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出了比告白要多的勇气,“我看见你们接吻了……”
莫尧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他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看错了吧。”
花逸看到他的反应,心里更沉半分,“我一个人眼睛比你和花斐君俩人加起来都大,我会看错,除非我瞎。”
莫尧长长的呼出口气,“啊,那就算你没看错吧……”
花逸猛的揪起莫尧的衣襟,在他毫无防备时将人半拎了起来,“你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吗!你每天和那些小姑娘眉来眼去的,现在又对我叔这样?你敢玩弄他!我会杀了你!”
“你放开我!”莫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狠狠的推开他,“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到底是谁把他玩弄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凭什么你想他做什么他就要为你做什么,许你欺负他,不许我喜欢他!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喜欢小姑娘!我从来就不喜欢!从他进你们家门儿那天起,我就喜欢花斐君这个人!他是你叔,你们白天腻在一起晚上睡一张床上不会惹人非议,我行吗!我行吗!我他妈要不表现得像自己喜欢小姑娘,我一大老爷们天天围着另一个老爷们转,像话吗!君子的麻烦少吗!流言蜚语少吗!难道还要让全学校的人指着他的鼻子喊,他被一个同性恋喜欢,他兴许就是个同性恋!我他妈喜欢男人,喜欢他,怎么了?我碍着谁了!你是他亲侄子,可你有我对他好吗?你想想你们生活在一起10年,你除了会惹麻烦,给他惹麻烦,给我们惹麻烦,你还做过什么!”
“对!我是什么好事都没做过!可是只有我能欺负他!如果你欺负他,我就要你命!”
莫尧被气的直撸头发,“我欺负他什么了?我亲他就是欺负他了?那我要揍他才不算欺负他吗?”
花逸的睫毛闪了闪,他有句话想问他小叔,可是他觉得他问不出口,尤其是在当下这种家境混乱的情况下,他要是还在纠结这些事情,给他小叔平添烦恼,就太不懂事了,所以他只能问莫尧,可还未开口,他便已能感觉到连同包裹着自己心脏的皮肤,都紧绷的发疼。
花逸说:“你喜欢他,那,那我叔,花斐君他也喜欢你吗?”
花斐君喜欢他吗?莫尧也想知道,花斐君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们之间,到底有的是爱情,还是暧昧。
可是面前的人,是花逸,是他此生最大的情敌,如果没有花逸,那么花斐君的一切都会属于自己,一切都会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喜欢。”莫尧笃定的说道,“他喜欢我,花斐君喜欢我。”
对不起了花逸,每个人的人生都需要谎言,花斐君是你叔叔,他对你说的谎言是善意的,无私的,可我是你的路人,我可以是恶意的,自私的,我们每个人,总会有无暇顾及别人感受时候。
这个答案,让花逸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处险恶的梦境,现实里的所有不愉快,都太不真实,故事偏离了他心里的幸福轨道太远,他宁愿自己一觉醒来,还是穿着开裆裤,挂着鼻涕的小孩儿,从来就没有过成长。他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点着头,并且迅速的转身,他怕再慢一秒就会被莫尧看到,有眼泪划至他咧着笑的嘴角。
花逸背对着莫尧向房间走去,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让人听起来这是一派轻松的语气,可声音还是不争气的忍不住发颤起来“既然他也喜欢你,你一定要对他好,不然我……”
他在自己将要发不出声音的时候,收住的叮嘱式的警告,关上了卧室的门,隔离了那个在他心里已经是他小叔情人的人。
他倚着门微微弯着腰,手掌紧紧按着自己胸口,仿佛一旦离开掌心温热的温度,心脏就会冷的疼的碎掉,这样的痛,在他人生短暂的16年里从不曾出现过,就连在得知花斐君为自己背负了罪名的那一刻也不曾有,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花逸明白,原来他一直觉得和自己不能分割的人,不会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他不知为何,在花斐君和初恋女友在一起时,他都不觉得心痛难当,可是当他知道花斐君喜欢男人,并且喜欢的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一个人时,悲伤竟能像一股要溺死人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花斐君啊,你可以喜欢男人,你可以喜欢莫尧,你可以喜欢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男人,女人,可是,可是唯独不能喜欢我。
唯独我,需要一个人背负着不断滋长的悲凉,却只能独自隐藏。15461581
有时候,眼泪不是懦弱,只是人们表达悲伤的一种方式,那种寂寥又无助的悲伤,总会化成泪水,由另一个人的生命里趟进自己的心房,由心上流向脸庞。
莫尧抽出一颗烟放在嘴上,发现忘记带了火机,便走进厨房将煤气打开,调至最小火,对着将烟点燃,关了煤气,洗碗池旁放着整齐的三人份碗筷,他对着下水槽弹了弹烟灰,夹着烟的手指在掠过碗筷的时候顿了下来,顺手将一个瓷碗一双竹筷单独摆向一旁,吸了口咽,吐出烟雾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三个人的爱情生活,只有两个人幸福,一个人孤独。
他清楚花逸在想什么,也清楚花斐君到底想要什么,可是却不清楚,未来的未来,结果的结果,会是哪两个人的碗筷,能永远的叠落,而另一个人的,成为永远的过客。上药然不往。
少年们自以为的坚强肩膀,其实任何心伤都无法抵抗。
花斐君一夜未归,莫尧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等到了午夜,关上了灯,花逸在卧室的床上睡,等到了凌晨,他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看着手肘下压着的一叠废报纸上,英文单词横七竖八杂乱无章,这是他一夜的成果,他重复着花斐君记在书上的笔记,一遍一遍,心无杂念,牢牢记在心里。
他拉开卧室沉重的落地窗帘,夜空是清明的藏蓝色,从楼上向下望,小区的路灯像一颗颗铺洒在雪地上的星星,小区外的马路上,早班的公交车已经披着未伸展开的黎明出行,穿着厚重的清洁工人夹着大扫把连张望都免去便慢悠悠的横穿过马路,偶尔有相互搀扶着的老两口,拎着还冒热气的豆浆和油条从小区外面回来,穿着军绿色大衣的保安热络的打起招呼。暗流涌动的青春,总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