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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
杨宽说好好好,我平复了一会情绪,同意说要去看房子。在路上我想起助理先生的话,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杨宽因为经历太多,日常的生活琐事很难再触动到他,所以很少表现出为什么而高兴,即便跟我在一起也是这样。可是那一趟在车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高兴,还隐约有点紧张。我们一起下车,触目是一片绿地,花草丛生,居然还有绕渠的泉水。近六百八十平的大房子,户外赠送的面积更广,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这么大。一层完全开放式,没有一堵墙壁,只有几根支撑的柱子,整面落地窗直通室外美景,看上去极其开阔和明亮,二层和三层才有一些分隔的房间,用作卧室和其它用途。接待的人给我们倒了酒,全程陪同讲解,特意强调这里的社区环境很宁静也很安全,一般的新富和演艺界明星,无论花多少钱,也是住不进来的。
“这么好的房子,”待他走后,我站在二楼书房,有些迷茫地说,“要是我偏偏不想住进来怎么办呢。”杨宽站到我身后说,“那就一直装修下去,修到足够好,直到你愿意住进来的那天。”
晚上在订好的西餐厅一起吃饭,我粘着药胶的手指允许我吃一些简单的菜式,遇到牛排这种东西,他就把自己切好的那份推过来。一眼望去,我们和四周那些着装奢华,身份高贵的男女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道他们来到这里是不是也为了所爱的人,他们心里有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伤口。
临窗座位方便往下望,首都灯红酒绿美得让人窒息。杨宽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鼓起勇气说,“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要提前体验一下婚后夜生活。”也许是我的用词取悦了他,杨宽当即拿起电话叫来司机,司机是个热心的好人,一身西装,平头正脸,举止体面干净,当即载我们去了这附近最火热最疯狂的夜店。在那之后,还接连载我们去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我总是在浪费时间,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就是浪费杨宽的时间。日历很快就翻到下个月了,我除了不让杨宽上班,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成天拉着他在北京到处玩,并没有提炼出别的勇气。去的场合多了,就遇见旧面孔,毕竟北京最流行的适合玩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遇见从前在派对上欺负过我的陆以宣,还遇见拿床技来跟我炫耀的向南,许许多多风光的旧情敌,杨宽会彬彬有礼地与他们划清界线,还会把我挡在身后,身体力行地保护我,唉,而我只是看着,从前这些人让我酒醉痛哭过,而今心里仿佛没有了更多的感觉。
司机开车的路线很巧,每一次我们都会路过天安门。我总是扒在窗户边看看。杨宽见多了,便问我要不要下去,他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不用了,就在这看吧。”我歪歪斜斜躺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说。天安门楼前汉白玉整洁,路灯昏黄,伴随着汽车行驶,流光溢彩不断打到他脸上,流过去,我抬起手,摇摇晃晃地碰触他齐整的面颊,高耸的鼻梁,他轻轻捉过我手,放在他阴影掩映的嘴唇上,一瞬间,仿佛他成了我养的高级男妓,我们一起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在他的听话和顺从下,达成了隐秘的天长地久。
我们的订婚日期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日子,按赤道算,按黄道算,都非常美。掰起五个手指头,数着数着,无论怎么数,也只剩最后一天了。最后一天我请他吃面,体验一下平民生活。在全城满地晃悠,也找不到可心的面馆,最后我教司机师傅来到了母校南门外,我学生时代常去的那家小馆。
既然是常去的面馆,就自然有曾经常去的理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四周的店都易主了,这家店还依然开着,用心体现在各个方面。菜单上手绘图案的展示设计,瓶子上一丝不苟标明的酱油香醋,多年不变的价格,就连老板娘脸上亲切的笑容也没换。在我们两个人占了一张四人方桌的情况下,门外一连新到几对客人,老板也没让我们拼桌,只是笑呵呵对外面人说客满了,下次再来。这是老板一贯的风格,不会让每张桌都坐得满满的,只求给每位食客以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吃好。
在北京类似的街边小店,都是赚流动人口头几次光顾的钱,哪像这家满堂一坐都是回头客,还有像我们这样,事隔十几年才回头的。尝到的排骨面,依旧像从前那样,半碗排骨半碗面,一口咬下去烫嘴烫心,大约做人也是这样,要周周到到,长长久久,才圆满。
“杨宽,”我垂头认真吃完一碗面,然后等他的那份也吃完,平静地对他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杨宽没有防备,用纸巾擦拭嘴唇的手抖了两下,然后骤然被扔到一边。他微垂下头,不紧不慢将脏污的碗筷收好,一尘不染的埃及棉衬衫在这种不知道多少人使用过的小方桌上,染污一大块油渍。
我说,“杨宽,我知道你在内心深处怎么看我,从小就是这样。你不过是觉得我特别穷,特别笨,只要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你要是不管我,第二天我就要沦落到街上,和垃圾桶里的小猫小狗抢食。可是我明明就不是那样。”
“我曾经也很优秀,很勤奋,很认真,最大的烦恼不是报纸上又登了哪个明星和我抢男人,而是怎样赚钱,怎样养家,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更好。”
“可是自从我待在你身边,我每天都感到镜子里的人越来越矮。你身边的每个人都鼓励我,遇到问题跟你多撒撒娇卖卖萌就行,可我现在除了撒娇卖萌,什么都不会了。我像个对你上瘾的人一样,变得越来越任性,脾气越来越坏,只要你不在,我的心就很空。”
“感谢你让我体会了一下爱是什么感觉,可我是个很糊涂的人,看事情没有你那样明白。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就像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至少,至少让我先离开一下吧。不然我真的再也活不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记得,”杨宽左手握着桌面上唯一一只水杯,握了很久,忽然说,“其实我都记得很清楚。这是你大二暑假时,第一次请我吃饭的那家面馆,不记得带我来过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
“周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订婚,而不是直接带你飞到欧洲注册。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想给你两枚戒指,订婚一枚,结婚一枚。”他从口袋掏出一只深蓝色的盒子,放到我面前。“也想给你一次试错的机会,订婚可以逃,等到真正结婚那天,可就没有机会再逃了。”
我听着他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地帮我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让我产生任何心理负担,反而更加愧疚。避开面馆里旁人窥探的耳目低声说,“订婚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吧。”
杨宽不置可否。
“是不是有很多人。”
“两百人。”
我低下头,感觉到全世界的歉意都向我涌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下轮到杨宽占上风了,全面馆的人都没有他身姿端正,握着一只水杯,平静说道,“你想看外面的世界,我就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够了再回来。你觉得我给的生活不够好,告诉我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我照着图纸去修,就跟那套让你不够喜欢的房子一样,修一年,两年,总有时间够你回心转意。”
“杨宽,如果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或者你遇到别的人……”
“没有什么如果,”他打断我,“不要再说傻话。”
他甩开水杯站起来,“你想跟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还是已经忍受不了我,现在就想离开?”
“哦,”我拿起手机,有些瑟缩地说,“我给师兄打个电话,他待会过来接我。”
目光触及到桌面上的缎面盒子,便道,“你把桌上的戒指也收回去吧,我现在,大概已经没什么资格再拿它了。
“收下,”杨宽肩膀微微侧了一下,仿佛想要转身,“别妄自菲薄,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你要是没有资格,”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把司机留在这里,他可以载你去想去的地方。”
他一个人,没有车,就这么出了门,要到哪里去。我望着杨宽那照旧挺拔的背影,莫名觉得他很狼狈。我想起杨宽有一天坐在泳池边温柔为我剥虾的样子,想起他在大半夜皱着眉为我洗澡,想起他第一次带我去看房子,有点紧张也有点忐忑不安,想起很多次他站在我身前,把我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保护,想起我不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