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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最近太忙,同时赶着三部片子,都好长时间没回过家了。今晚上怎么也得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去了。”
“好男人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李森林笑的时候,一嘴黄牙暴露无遗。
3
那一晚,去夜总会玩的一共四个人。制片主任田小军,编剧刘泉,摄像李力和美工许东。四个人年纪都差不多,一水的三十出头。所以,到了夜总会没多久,他们就全喝高了。
刘泉觉得很有趣。平时木讷的李力和许东,即使喝高了也依旧木讷。搞得他们身边陪酒的女孩还以为他们不高兴呢。
而平时办事一板一眼有条有理的田小军,喝完酒竟然是个无赖,他不停地要求摸小姐的某个部位。被小姐婉拒后,他开始半真半假地粗暴地扒小姐的衣服。而且竟然还真让他得逞了。扒光了陪自己的那个小姐后,他又开始向陪李力和许东的小姐下手。吓得那两个女孩一边躲闪一边哇哇大叫。最后,她们全都被田小军剥得精光,然后摸了个痛快。
整晚,他们就是在互相拼酒,扒女孩衣服,然后女孩们又默默重新穿好,然后田小军再次去扒的过程中,让时间迅速地消磨掉了。
中间,李力和一个女孩一起走出了包厢,说是去买烟。刘泉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惊异地发现他们竟然在另一个包厢里热火朝天地干上了。透过包厢门的小玻璃窗口,刘泉发现平时内向木讷的李力在做起那件事来一点也不内向。李力的勇猛威武大开大合的动作风格与他工作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当他们像没事人一样双双回到刘泉他们身边时,刘泉发现李力又重新恢复了木讷的本色。而且,整晚,李力没有再和那个女孩说过一句话。
刘泉有个毛病,在喝高的整个过程中,整个很HIGH很高兴的过程中,会突然有某个时刻情绪低落。刘泉情绪低落的时候想到了两件事,第一是陈勇和罗娟。刘泉记得他刚刚认识他们时,两个人简直像是初恋情人般甜蜜。在这部戏拍摄的前半程,两个人间的关系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就发现陈勇和罗娟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今天,夫妻二人如此失态地争吵事实上只是从前的微妙变化的一个总爆发。似乎从影片拍摄到将近一半的时候,刘泉就预感到,陈勇和罗娟总会有这么一天。
第二件事是关于刘泉自己的。这部戏,因为是成本低的小片子,所以刘泉的酬金只有八万块钱。而其中的四万块钱,要等到明天才能结。明天是剧组正式停机解散的一天。可能是自由职业者长期没有稳定收入,缺少安全感的原因,刘泉每每在工作完成后等待结款的前一天,内心就会剧烈地焦灼不安,莫名其妙地感觉明天似乎会出些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让他辛辛苦苦的劳动最后化为一堆泡沫。
为了排遗这种焦灼,除了用“性”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刘泉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当酒喝到让人欲望膨胀的时候,刘泉也决定像李力那样干一次。
刘泉感觉他似乎被那个女孩牵着手,在夜总会七扭八拐的长廊里来回转悠好几圈,才找到了一间相对安全隐秘的空房间。感觉像是走在一场漫长的梦境中。可是,刘泉的运气实在是很差,做到一半的时候,房间里突然闯进了一个走错房间的醉汉,那家伙推门进来发现不对头后,并没有识趣地马上离开,而是醉眼迷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是那个女孩先发现的,她惊叫一声,一下把刘泉从身上推了下去,然后冲那个醉汉厉声地尖叫:“你干吗呀?”
刘泉赤裸着身体躺在地毯上,酒有点醒了。他有点懊恼,隐隐约约感觉这似乎是某种不祥事件的前兆。女孩劝走那个醉汉,想接着为刘泉服务时,刘泉已完全没有了感觉。
接下来的事,刘泉感觉他像是在被那具温热的异性肉体在迷奸着。而且,那个女孩的力量竟然是那么大,那么有冲击力。她骑在刘泉身上,每发一次力,刘泉就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奸污的少女一般无助。
4
后半夜,当刘泉他们从夜总会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雨竟然下得很大。哗哗哗的雨声和潮湿的浸人的冷意,让几个人的酒意多少醒过来了一点。刘泉冲着夜雨发了会儿呆,回想此前像梦境一样的荒唐经历,对田小军感叹说:
“我感觉咱们就像是四个大萝卜,大水萝卜,让人家胡乱冲洗了一通,然后又给扔了出来。”
田小军哈哈大笑:“至少把咱们洗干净了。”
“没错。把咱们的钱都洗干净了是真的。”
他们是坐着田小军新买的一辆日产天赖来的。当田小军嘟一声打开车的电子锁时,刘泉忍不住说了句自田小军拿到这辆新车后一直没机会说出口的心里话:
“傻逼才开日本车呢。”
“没错。哥们就想当傻逼。有些人想当傻逼还当不上呢,他们最多也就开开奥拓。”
这里面,只有刘泉是开奥拓的。这里面,事实上,只有靠写字为生的刘泉最穷。
完全是鬼使神差,刘泉趁着酒意一把夺过了田小军手中的车钥匙:“今晚上让哥们也过过当傻逼的瘾。”
“操,你来你来,随便撞。哥们儿这车反正上的是全险,我无所谓。过两年反正我还得换车呢。”田小军一边说,一边无奈地看着刘泉手中的车钥匙。
“对。你再换辆丰田陆地巡洋舰,争取变成个更大的傻逼。”刘泉说着,坐进了驾驶座。
当打着火,启动车的时候,刘泉怎么都不会想到,前面等待他的不是回剧组的雨中夜路,而是暴雨中,他最黑暗的命运深渊。
“哥们儿,你喝了酒,可别走大道。咱们走小路吧。”副座上的田小军提醒着刘泉。
“操,这点儿警察早回家睡了。而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还是走小路吧,见小路就拐,越黑越好,万一让巡逻车逮着咱们就完了。咱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后驾车,咱们这可是酒醉驾车,要吊销驾照的。”
后座上的李力和许东听田小军这么说,同时笑了:“多大的酒都给心疼醒了。”
刘泉后来已经想不起来他为什么要选择那条连路灯都没有的小路了。他们就是那么鬼使神差鬼迷心窍,对死神冥冥中的召唤毫无预知。
没有路灯,刘泉只好打开了远光灯。可是,路总是看不清。好几次,他都感觉前方似乎有人,踏完刹车,才知道是某种错觉。
车咯噔咯噔地,像只兔子在蹦似的在路面上行驶着。
“操,你丫会开车吗?”后座的许东被晃得实在忍受不住,不得不发表自己的不满了。
刘泉实在想不起是怎么出的事了。他想他一定是被酒精弄得迷糊着了几秒钟。睁开眼的时候,他只记得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嗖的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飞来。
砰的一声响过以后,刘泉最真切的感觉是,那不是影子,那是一具真实的肉体被自己撞飞了出去。即使这样,刘泉依旧没有刹车,他的脚像粘在了油门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车刹住的时候,刘泉知道已经晚了。车子像是冲过了马路牙子似的颠了两下。凭感觉,他不但把那人撞飞了,而且还在那个人的身体上辗了过去。
刘泉眼前立刻就是一黑。
两年前,刘泉第一次摸方向盘的时候,他想象过也许某天自己会因为开车而惹上些麻烦。他想象起撞人这类交通事故时,总是首先想到医院,想到赔偿医药费,想到事故受害人一方或多或少的敲诈和纠缠。所以,事实上,他一直开车非常小心。两年来,他从来没有追过尾,甚至连红灯都没闯过。
没想到,这一次,他从前所设想的那些麻烦一概都没有出现,他竟然直接把人撞死了。而且是结结实实地给撞了个稀巴烂。
刘泉走出汽车,看到死者在自己的后轮部位,脑袋正好被前轮辗过,停在后轮的位置上。那是一个女孩,因为脸已经没有了,所以无从判断她的年纪,她穿了一身洁白的衣裙,短短几分种,上面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浸得仿佛国画上的乱梅配山水了。
那个女人的脸完全变形了。借着那辆日产天赖的尾灯红光,刘泉看到了他今生所能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幅画面。
张开的惊恐的变形的嘴。
粉碎的鼻梁,被压力挤爆的眼球。
那已经不再是一张人的脸了,在尾灯的红光映照下,那简直就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女孩的裙子可能是在被撞出的瞬间兜了风,现在乱七八糟的盖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