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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钱吗?”
“除了钱难道还有别的?”
“当然是钱。”他们一拍即合,马上找到共同话题。
“所以你还要聊什么呢?我们直截了当地谈钱就好了。”露比说,“你给我多少钱,价钱合适,我们可以为你解决任何麻烦。”
“任何麻烦的意思就是任何人?可是我听说你们不杀好人。”
“什么是好人?世上难道还有个好人名单不成?”
“不知道,我是这么听说的,说实话,我觉得这对你们的生意是个大障碍。好人的钱不如坏人多,也不如坏人好赚。”
“说得不错,所以我们也可以杀好人。”露比说,“就是价钱高一点,反正坏人有的是钱嘛。”
“你是不是把价钱标得天一样高,这样乱来真的很狡猾。既然干了杀手这一行,干嘛把道德标准定得这么高,难道你想要代替法律惩罚罪恶?”
“标价就是这样,要是觉得不满意,可以去找别人,这和道德有什么关系?”露比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白天就开始喝酒,这可真不像他。
“我们有点跑题了,还是回过头来说说老邓肯的事。”
“没什么好说,他是邓肯家族的家长,风烛残年的老头目,早已不复当年神勇的黑手党教父,现在能做的事大概就是听听儿子吹嘘功绩了。”
“虽然老头子是没什么抵抗力,可要杀他还是挺难的。你们能办到吗?”
“有钱没什么办不到。”
“那也未必,万一又发生像皮尔逊·墨菲这样的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露比说,“我接了委托,杀手们办事,结果目标死在别人手里,这难道还是我的错?如果是意外,只能说我们捡了个便宜,如果是别的杀手干的,他就犯规了。”
“别人犯规不能算你的错。”
“对,我们这一行是有默认规则的,接下委托,目标人就是我们的资源,你知道资源是什么意思?”
“知道。整个世界就是为了资源打得头破血流嘛!”
“所以要是有人继续从中作梗,我们也不会手软。”
“我明白了。”对方说,“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好了,去看看,这是一半的钱,满意的话就成交。”
“你不怕我吞了这笔钱吗?你自己都说了,钱进了特罗西的口袋,再想拿回去就难如登天。”
“那也不要紧。”电话那头笑起来,相当愉快的样子,“能和你聊这么一会儿我已经很高兴了。”
露比去查账,虽然他知道对方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但对金钱往来他一向非常严谨。
“我收到钱了。还得确认一下,这只是杀老邓肯的定金还是什么?”
“只是定金。”
“皮尔逊·墨菲的尾款呢?”
“你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怎么会忘,我们又没有聊多久。”
“说真的,我干得不错吧?”
“你干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啊,大家都说特罗西家的人什么都知道。是我杀了皮尔逊·墨菲,我自己动的手,这样还要把钱给你好像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劲。”露比说,“你干得真好,你很大,还想听什么?前一笔买卖没了结,下一笔就没得谈。”
“钱也不退。”
“是这么回事。”
“我在想,有没有人在和你谈生意的时候占过上风?”
“反正最后他们都付钱了。”
“要是别人满嘴谈钱一定让人厌恶,你是例外。”那人真诚地说,“这比色情电话有意思多了,真的,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再去看看你的账户。”
露比放下酒杯,飞快地转移资金,不管怎么周旋,怎么勾心斗角,到手的钱不能放过。
“好了?”
“嗯,好了。”
“你接下了这个委托。”
“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除了价钱,难道你从来不考虑委托的难度,或是评估一下会给你的合伙人带去什么样的危险?”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考虑过?”
“那我就放心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他挂断了。
露比坐在椅子上不动,房间里还回荡着那诡异莫测的说话声,听起来很滑稽,但滑稽和诡异向来是好兄弟,就像个小丑,一半人觉得小丑很有趣,一半人觉得很可怕。直到这声音的余韵完全消失,露比才站起来,把酒杯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好大一笔钱。
他走来走去,最后坐进沙发,全身放松地坐着,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一分钟有六十秒,他开始倒数,59、58、57……
数到最后几秒时,电话铃又响了。
沉不住气的家伙。他感到有些欣慰,又松了口气似的起身去接听。
“还是我。”电话里的人说,“真不好意思,我忘记还有话没说完。”
“尽管说。”露比的语气没那么生硬了,对于付了钱的雇主,不管对方为人如何,他的态度都会有所转变。
“我想了想,说不定你真的有考虑过,对这个委托深思熟虑并非草率决定,它可能没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你有两个很好的合伙人,聪明认真,年轻俊俏,又精力十足,让人好羡慕。”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们精力太旺盛了,老不用在正经地方。”
“这肯定是好事,所以我想在委托任务里加一些小惊喜。”他说,“会让整件事更有意思。”
露比一点也不喜欢惊喜,对他来说惊喜就是意外,意外就是失控,失控是最讨厌的事。
现在他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份“惊喜”,只希望它别太大,别像色情电话接线员嘴里形容的某样东西那样无边无际。
他再次挂上听筒,才一秒钟,又响了。
艾伦在电话里说:“露比,我们谈谈。”
18。伤疤
幸好还有车。
这是艾伦离开皮尔逊·墨菲的别墅后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被爆炸气浪推出楼梯时狠狠撞了一下,直到上车还在腰疼。
“该不会就这么变成废物了吧。”
“怎么会呢。”麦克安慰他,“开不了几英里你就又生龙活虎了。”
“但愿如此。”艾伦说完开始沉默,心情不好。
麦克不想打扰他生气,于是也闭口不谈那个神秘杀手的事。虽然没有说话,但很奇怪的是,他们都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在脑子里不停回响那首口哨吹出来的曲子。
过了一会儿,艾伦忽然问: “你觉得他有没有尽全力?”
“你呢?”麦克反问。
“我没想杀了他,不过他倒更像是在玩游戏。”艾伦对着车窗外的夜色说,“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施乐会杀手?”
“有可能,但不肯定。”
麦克给了一个很模糊的回答,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不喜欢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随便定论。
“他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们都在刚才的搏斗中体会到了。这个神秘人身手矫健,灵活自如,善用各种武器,战斗有如儿戏。他是个强大的对手,强大到艾伦和麦克联手也只是勉强和他打个平手。
“其实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两个人未必有多上算。”
黑暗给了孤身作战的对手无上便利,想偷懒的话只要胡乱开枪就好。可艾伦不这么想,对手只开了一枪,那一枪更像是挑衅而并非想致人死命。他没有告诉麦克当时自己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汗,这么久了,只有好多年前在黑暗中和派恩捉迷藏时才会手心冒汗。
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个疯子在完全被控制住的情况下拔开了一个手雷的拉环。要是他们反应慢了一步怎么办,要是他们没想到他会这么疯狂怎么办,他是觉得同归于尽也很开心吗?
车子里的气氛更沉闷了。不只是因为精疲力尽,也不是因为工作又出了岔子,而是整件事忽然变得很怪异。
麦克把车开到公路上,远远地还能看见皮尔逊·墨菲的别墅在燃烧。明天早上的新闻又有得大肆报道了。最近他们好像总是和爆炸脱不了干系,毁了自己的房子,又毁了别人的房子。
这回麦克没有多问现在去哪,他找了个路边旅馆,要了个二楼的房间,把自己和艾伦都洗干净弄上床,什么都不想,结结实实地睡了个饱。
第二天早上的报纸没有皮尔逊·墨菲的死讯,早新闻也没有,直到傍晚,他们才看到电视里播报了这条消息。
“也许他们要多花点时间确认死掉的是不是皮尔逊·墨菲,毕竟他有个替身,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登记的住址在哪。”麦克说,“不是我们动的手,不知道委托人对这个结果会有什么意见。”
“管他有什么意见,让露比去谈,反正谈来谈去最后那些人都会付钱,从不例外。”艾伦说,“我要去买报纸,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麦克让他带了点吃的,晚饭就在房间里草草解决,最近过得真是颠沛流离。
艾伦把报纸上那篇为抢头条紧急赶工出来的新闻看了两遍。
“报纸上说,警方确认了别墅里烧焦的尸体是皮尔逊·墨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