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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沙夫子确实有自己的绝技,老头经过仔细揣摩,已经找到了史思明墓室的方位,就在这村子东边的岗子下头,但是衣冠冢里的伏龙被挖出后,千年老尸如同惊蛰的虫子一样,深藏在地底下不出来,老头只好四处下了克制僵尸的毒药,要把老僵尸逼出巢穴,今晚上干脆在老尸的地穴气门上,一路悬了好几具假尸体,要用死尸的味道引那老尸出洞,再顺藤摸瓜取走老尸身上殉葬的神秘法器,却意外救下了我们。
老头大致介绍完,赶着去挖史思明的老窝,急忙忙走掉了,临走时要了我俩的名字和地址,答应过段时间去找我们。
这都哪跟哪啊?老头说了不少三教九流盗墓的事情,不同的方法、不同的人群,神神叨叨地云天雾地,让我一直沉浸在老头的话里。
旧社会的三教九流包括的意思可真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比如这九流泛指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 其中又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
〃上九流〃是: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
〃中九流〃是:举子、医生、相命、丹青、书生、琴棋、僧、道、尼。
〃下九流〃是:师爷、衙差、升秤、媒婆、走卒、时妖、盗墓、窃门、娼。
通俗的说九流是: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地理四流推,五流丹青六流相,七僧八道九琴棋。
盗墓名列九流,里头学问可多了去,除了淘沙夫子、脱甲道人之外,还有巡山大圣、望海相公,林林总总很多派别,手段更是各有所长,其中尤以巡山望海的两伙人最神秘,都快成了仙人,被其他的盗墓贼尊称为大小相公,而像老头这样的淘沙夫子人数最多,但是解放后差不多都改行了。
淘沙夫子源起南宋大齐国皇帝刘豫,脱甲道人则是从西汉广川王刘去那儿发迹,大小相公出现虽晚却后来居上,名扬天下,听说是明朝初年大堪舆家汪藏海的门人,全是得了真传的高手。
盗墓的人形形色色,有的求财致富,有的求药升仙,各有复杂的套路,老头不肯细说,但是答应将来有空再告诉我们,所以让我很是期待和老头的再次见面,想想他说了,还要来看我和魏胖,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过了许久,天快要亮了,我和魏国回过神来,看看表弟,也是傻愣愣地发呆,我无意识地问他:〃枪呢?〃
表弟一楞,浑身一摸:〃呀!枪掉了!……〃
我和魏国立刻怒目而视,什么小屁孩儿,费尽心思拿的枪居然给掉了?
表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就怕的要命,撞上那吊死鬼后,一紧张就给扔了,后来又出了那么多事,我哪还记得咱们是干啥去的!〃
我看看天差不多就要亮了,时间不等人,万一给别人拣了去,那可是说不清的大事儿!
懒得理他俩,我跳下床就往后院跑去,借着清晨的微光,我很快发现那棵树,表弟被撞倒那地上,果真有个破布包,我心里一喜,赶忙过去拿在手里,捏着硬硬的,像是把枪。
哎哟!树枝上本来那具吊死鬼的尸体怎么还在?
昨晚老头明明说,是他故意悬挂的假尸体,这会儿老头人都走了,怎么假尸体还在?难道这尸体是真的不成?
前后看看,土坯、青砖、黄土地,毫无异常。
我耳朵边突然听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呜呜嘟嘟地直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一大清早会有人吹号角?还不到上工的时辰呢!
按捺住心头突突乱跳,逃命似的往回跑。
跑了几步,我发现坏了,我居然跑反方向,竟是朝表弟藏枪那小屋跑去!
原地一个转身,我仓皇掉头,却窝了脚脖子,还正好是昨夜踢到死尸那只脚,顿时痛的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地蹲下身子揉脚脖,却意外地发现地上似乎有个金属小人,拣起来后,立马慌不择路地窜回西厢房。
魏国还有表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晌问道:〃这是咋了?丁大军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到底碰着啥了?〃
我恨恨地取出那破包,扔给他俩,捏着窝了脚脖子的硬东西,直想骂人。
魏国撕开那破包:〃哈哈,真是把手枪呢!表弟你老实交代,这枪到底是那儿来的?真土的可爱,居然是二十发的盒子炮!〃
表弟说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呢,是我从河里摸上来的,子弹还是后来从我爹那儿偷来的,可惜只有四五颗。〃
魏国仔细看着驳壳枪,遗憾地舔舔嘴唇:〃这枪太老了,枪机榫磨下去不少,子弹很容易飞,我看最多打十发子弹就得扔,再说浸过水,恐怕是不能用了,不过这款式,嘿,还挺威风的!〃
魏国一直喜欢摆弄他爸的佩枪,是我们几个中玩枪玩的最好的,听他这样说,我们都有点泄气。
这次跑来乡下,其实就为了这把破枪。
第三章 回城
我叫丁朝阳,刚上高中,是红卫兵组织中红联的宣传部长。
魏国是我的死党,家庭出身好,根红苗正,可这小子学习实在差劲,别说考试很少及格,有时候还会考零分!我都不知道他整天在教室里学了个啥?我虽然不是尖子生,但考试及格压根儿不是问题。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魏国立刻成了被资产阶级教育路线迫害的典型。
他说的所谓老师迫害他,其实是他爸揍他,因为老师要求家长在考试卷上签字,所以每次他都给揍的皮开肉绽,不过他皮厚,越揍越结实。
我们大伙都爱叫他魏胖,是因为他长的膀大腰圆,穿上绿军装,束上宽宽的武装带,很有几分他爸当年打仗的味道,因此他也成了中红联的作战部长,这个职位,倒是挺配他的打架天赋。
现在风传到处都在武斗,有些地方还死了人,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要参与武斗,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我们中红联的王司令听表弟说手下有把枪,于是命令我们两大部长带了十几个铁杆红卫兵,踩着单车杀到乡下,去取回表弟藏匿起来的手枪,以便于和敌人展开更加残酷的搏斗。
找到村里管事儿的一问,地主、贫农、坏分子有几个,仔细找找凑五六个问题不大,在我们的鼓动下,草草搞了个批斗会做掩饰,结束后十几个人分成几拨,找地方睡下,准备明早再回去,我和魏国,顺理成章住到他表弟家里。
半夜跑去表弟藏枪的地方,却闹了这么一出,担惊受怕的累是累了点,但目的已经达到,我和魏胖还有表弟也就匆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俩轮流去摸那破枪,我却想起手里还攥着块石头,就是窝了我脚脖子那罪魁祸首,翻开手掌,我才发现,拣回来的竟然不是石头,而是半个烟盒大的一小截金属零件,沉甸甸的,仔细一瞧,是块脏糊糊的黄铜,看那模样是个小人,雕刻的身子弯成弓样,也不知道是本来雕刻成这样,还是被我踩成个弯的,那小人右手放在脸上,左手放在腰上,好像一个人侧卧着睡熟的姿势。
魏国伸头看见我拿的东西,嘿嘿一笑:〃是铜的吧?拿去能卖点钱了,哪儿拣来的?〃
我蛮喜欢这个人象,于是支支吾吾道:〃刚才那破包里掉出来的,不像铜的,我看是铁做的。〃说完塞进了口袋,谁要也不给看。
这时候天也亮了,院子里有人走动,可是我脚痛的厉害,根本踩不了自行车,商议到最后,我们几个头头不能全留在乡下,只好让魏国带着骨干们先走,我和表弟留下,等脚脖子好一点,下午再骑车回去。
我一瘸一拐地在屋子边闲逛,就听见有人嘟哝:〃城里这些学生娃子,吃饱穿暖了没事儿干,弄这么好的纸、这么些粮食打浆糊,到处去贴,也不上学,真胡闹!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帮我们锄锄地!〃说着几个人笑起来。
我听了一肚子气,走上去一摆手说道:〃得!得!得!你们思想觉悟还不够,今天不要出工了,由我给你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现在开始,跟着我一起朗诵……〃
这下,这些乡下人不干了,有人说:〃就早上这会儿凉快,不下地干活,到中午咋干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智慧从劳动中来,可见咱们还是下地干活重要啊。〃
我一楞神,没想到还有这茬事儿,眼瞅着他们一个个都溜走了也没办法,到最后就剩表弟一个同盟在身边,胆气更加不壮,只好恨恨地说道:〃好好好,下地干活重要,等晚上汇报时候看我怎么好好跟你们辩论!真气死我了!〃怎么说我这宣传部长还一直被他们尊称为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