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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开头就是“非常遗憾……”,里面的消息果然很残酷,让白染掉进了地狱。白染拿著信站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余锡裕叫他几声,都像没听到一样,一时急了,伸头去看了看信,也是跟著吓了一跳。上面所写的,是白染的父亲去逝的消息。措辞虽然冷淡,但也不是完全不客气。先致以歉意,这麽迟才通知白染,因为收到了白染的信,才知道了具体通信地址。白染的父亲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世,并非病痛,而是自杀,据说是与同事发生了剧烈争执,情绪激动之下当场在大白天冲到江边跳水身亡,遗体至今未被发现。过程语焉不详,观其信重点其实在尾末,劝白染春节不必回家,因为近期住房极其紧张,那间宿舍已经被单位收回,改分给了别人,宿舍里的杂物也已经被全部“处理”掉了。
白染看完了这样一封信,悲哀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父亲是一个最简单的人,无欲无求,如果不是被人欺辱得狠了,怎麽可能会有“争执”,而且可以想象,那不可能是真正的“争执”,只会是单方面的侮辱甚至暴力。白染一时也非常愧疚,如果当时自己也在场的话,也许父亲不会那麽绝望相不开了。几个月来,父亲独自受著苦,自己却只想著情情爱爱,可说是罪孽深重。
白染眼睛发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锡裕在一边看得心里不忍,但又不敢说什麽。白染呆站了一阵,突然冲了出去,余锡裕赶紧追上去。白染没头没脑地一路跑到了小河边,余锡裕死命地拉住了他。
两个人的车站160
白染猛地被他一扯,反而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傻呆呆地看著他。
余锡裕说:“别想不开,不管发生了什麽,至少你得好好活著。”
白染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怕自己也跳河自杀,可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喉咙里发不出声音,就摇了摇头,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天上全是阴沈沈的浓云,河面上的风吹到身上冷到彻底无情的地步,白染埋著头把脸埋在膝盖上,想哭但又哭不出来。余锡裕慢慢凑过去坐在他的身边,试探著扶住他的肩,他没有挣开,於是余锡裕把他揽到了自己怀里。
余锡裕的怀抱很温暖,白染的脸伏在他的腿上,是非常熟悉的味道,渐渐地似乎好受了些。两个人就这样在河边吹著冷风一直坐到了深夜,白染不动,余锡裕也就一动不动地抱著他。白染终於过意不去,说“回去吧”。两个人冷冰冰地回去,上床盖上被子。余锡裕仍然安静地搂著白染,互相熏染著用体温彼此安慰。
当晚白染并没有失眠,在余锡裕的怀里睡得相当好。接下来当然也没有理由回城了,收拾好的箱子重又塞在角落里杂物的最底下,零碎东西也都拿了出来。这样一来,白染完全茫然了,有一种故乡被人剥夺的深重寂寥,没有了父亲,也就没有了一个可以回去可以牵挂的地方,只能留在黄平乡,然而又并不属於这里。本来下了决心放假回来就要跟余锡裕一刀两断,现在却又觉得这种想法相当幼稚,自己先前还说过,就算余锡裕不要自己,自己也要死赖在他身边,怎麽转头就要反悔呢?如果余锡裕不赶自己,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离开的理由,因为没有地方可去。
白染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接下来几天都懵懵的,余锡裕尽量不去打扰他,只求叫他吃饭的时候好好吃了就得了。白染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余锡裕出去下地的时候,他就会主动跟著去,该干的活儿也很机械地干,余锡裕也就干脆带著他整天整天地在外面转悠,免得他闷在小棚子里更加难受。
一天两个人拿了锄头准备上山,在村口遇到了苏姣,余锡裕朝她意思著点了点头,白染却根本没注意到她。苏姣很是惊奇,过来一直走到白染跟著,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染才抬起头来,叫了她一声。
苏姣说:“你这干嘛呢?今天下午不是就要走了吗?东西都收好了?”
白染说:“我有点事情,不回去了。你们走吧不用等我的。”
苏姣自然听不懂,说:“乡里还能有什麽事情,当然是回家要紧。”
白染混乱之中,几乎也听不懂苏姣在说什麽,茫茫然地看著苏姣的脸。
余锡裕对苏姣说:“你们放心自己回去吧,白染有我照应著能有什麽事?”
苏姣真委屈了,其实她暗自下了无数次决心,再也不要理白染了,但总是做不到,这一回倒真没什麽企图,纯粹是想帮帮白染,一起回家,最後却是这麽个结果。
两个人的车站161
苏姣气得跺了一下脚,转身自己走了。白染跟著余锡裕上山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出来,刚才苏姣是生气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女孩子都还有家可回,白染不能不羡慕,只好强迫自己不要再往这条路上想下去。
当天市里派的车把几个女孩子接走了,白染突然有了马上就要过春节的感觉。再出门去,发现家家户户多少有挂了些年货在外面,腊猪腊鱼什麽的,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余锡裕说:“我一折腾,结果害得你没准备年货。”
余锡裕说:“我孤家寡人的,哪里能准备什麽年货,之前跟别人讨到什麽就是什麽。”
余锡裕显然是在说之前白染要跟他分开的事,白染听得一阵心酸,说:“至少今年有我们两个一起过年,就都不是孤家寡人了。”
余锡裕说:“是我不会说话,看扯到哪里去了。看样子腊猪腊鱼是不太靠谱了,不过肉估计还是可以分一点的。”
白染说:“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来包一点饺子吧。”
余锡裕说:“行啊,只要你愿意。”
腊月廿七乡里宰了猪,余锡裕果然去磨了一大块肉回来,还有一袋面粉,准备著除夕包饺子。当晚下了雪,还是白染下乡之後的第一场雪,之前下的都是冷死人的雨。
余锡裕说:“明天地里得忙著除雪了,不过咱们就躲懒吧,下地得冻死了。”
白染不置可否,余锡裕抱著他埋被窝里,说:“我抱得紧点儿,就不冷了。”
虽然看不到外面,可是想著外面在下雪,就觉得这个怀抱的确温暖到了极点。白染突然觉得自己自私到了极点,这几天余锡裕一直小心翼翼地哄著自己,一时真搞不清之前自己在别扭什麽。自己想要跟余锡裕在一起,想要余锡裕的好,怎麽就是不肯回报他一分呢。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就是觉得,余锡裕之前要求的那件事也不是那麽难了。白染伸手搂住了余锡裕的腰,把自己的嘴唇凑了上去。
话说余锡裕近来相当纠结,他对白染的郁望强到一个不行,总是忍,那叫惨无人道,可是从感情上来说,又不愿意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原因跟白染分开,就想著,耗就耗吧,缘份到哪里就是哪里,硬要胡来岂不成了强 X 犯了吗,那就一点情趣都没有了。所以白染有了伤心的事,他只是一门心思地陪著,并不计较。这时候突然被白染一吻,他惊得背脊都开始僵硬了。
白染吻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就抓著他的手按到了自己背上。
这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余锡裕却傻了,说:“小白,你这是……”
白染说:“之前是我的错,不该打你,我要向你道歉。”
余锡裕说:“道歉就不用了,你现在是……”
白染说不出来,只能把脸贴在他的胸前。
白染明确了态度,余锡裕反而冷静下来,说:“小白,我之前也没机会跟你解释,第一次会很疼的。”
两个人的车站162
白染说:“那个不用说也知道吧。”
余锡裕笑起来,说:“搞我好像个色魔一样。”
白染说:“那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了。”
余锡裕不想在这种时候煞风景,手上一划就扒了白染的裤子,弯下身钻进被窝里,张嘴含住了。
那种湿热的触感,让白染几乎尖叫起来,喘著气说:“余锡裕,你别这样,脏得很。”
余锡裕没有回答,动著唇舌卖力舔吮,感觉强烈得让白染无法再说话,只能捂著自己的嘴摊在床上任余锡裕动作。余锡裕花样百出,一时吮吸,一时又细细地舔舐,慢慢牵引出快赶,但又不至於太过强烈,用了好一会儿,才让白染痛痛快快地设出来。
那感觉爽快到了极点,白染浑身软得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一样,半天不想动弹。余锡裕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