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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张相片,有些褪色了,泛起了黄,照片中的两个少年很亲密的挤在一起,穿的衣服是十多年前流行的款式,还比着傻乎乎的剪刀手。
右侧的少年身材更高大一些,戴着框架眼镜,也更稳重,即使对着相机也是不苟言笑,但是眼角眉梢的柔情让人一目了然,加上剪刀手的违和感,很好笑。
是顾从见,少年时青涩的顾从见。
王所安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右侧移开,转到左侧清瘦的少年脸上。
第一个念头是,惊艳!
脸型的轮廓是完美的瓜子形,虽然照片已经老旧,但是那似浓墨精心用工笔勾勒出的眉眼被层层叠叠的鸦羽似的睫毛盖住,那份艳丽惊心动魄,加上开朗阳光的笑脸,简直就像一箭插进心脏。
他呆呆地看着这个照片里的少年,脸上发热。
突然啪的一声,拇指一疼,相片被人大力夺走,拇指被相框的边缘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没有流血,但是出现了一道殷红的血痕。
再抬眼,顾从见若无其事地把相片随手丢进书房一角的柜子里,其不经心程度好像丢的是一袋垃圾。
王所安看着顾导的举动,顾不上回味照片里少年的美貌,正要说对不起,又被顾从见抢先:“谢谢。”
“额……?”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剩下的我来。我买了两笼蒸饺两笼汤包还有两份排骨汤,你可以先去吃。”
赤裸裸的驱逐。
王所安自知理亏,垂着脑袋往外走,餐桌上放着吃货说的那一堆东西,再看茶几上,添了些应季的水果,不过没有快递,大件小件都没有。
王所安有些纳闷,但是没敢问。
他想起了惊鸿一瞥的,照片里的少年,脸又热了。
晚上回到了只有一个人的寝室,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以前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乖宝宝如今也有了心事。
天色微亮,他终于睡著了,做了一个梦,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下面压着一个人,身体本能地耸|动着,最后爆发的时刻,才看清身下是那个美貌少年的脸。
醒来后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个春|梦。
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怎么会对同性产生欲|望,第二个反应是赶紧毁尸灭迹。
床单被罩内裤被丢进了垃圾桶,好像这样能把昨夜旖旎的梦境也一并丢弃掉,而事实是,他一看到自己的床就会想起,梦的细节忘记了,但大致的欢愉感还残留在记忆深处,冲刷不掉。
总不能把床也丢了。
他很郁闷。
同时,顾大导演也很郁闷。
王所安最近在躲他,明显程度连祝老师都看出来了。
周灏照旧为了表演课抓狂,找祝老师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后面当然会拖着王所安这个小尾巴,可是一见到顾从见,小尾巴就会自动消失。
祝青颂摸着光溜的下巴,笑得特猥琐:“你说你俩同床共枕?该不会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吧?避你想避蛇蝎似的。”
“注意为人师表,”顾从见淡定的把胡萝卜丢进对方碗里,“我又不是禽兽。”
“对了,”祝青颂想起什么,看了看顾从见脸色,还是犹犹豫豫说了出来,“那个……那个谁,回来了。”
“我知道。”
“你知道?”祝青颂有些惊讶,“你们还有联系?”
“没有。”
“我就说嘛,你这种性格的,一刀两断就绝不藕断丝连,怎么还会和他有联系。”祝青颂呵呵一笑,“那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收到快递了,”顾从见咬了口炸鱼,“他把围巾还我了。”
“然后?”
“被我扔了。”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他要回校任教了。”
顾从见眉心一簇:“回校?”
“他的母校啊,就这里,GX大学,教电影美学。”祝青颂眯起眼睛,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他跟你抢来抢去,最后你俩不还是一个结局,都要回来教书。对了,主任说让你下周就来,教大二大三的电视导演基础,课表一会儿跟我回办公室拿。”
顾从见点头,把剩下的汤喝光,不知怎的想起了王所安对着相片脸红的样子。
他自见到那人第一面起,就知道没人能逃脱掉他的美。
王所安的心情,多年前他可以感同身受。
但是……他放下勺子,他看到王所安对着照片脸红,心里就很不舒服。
决定教书了,电视台那边的时间就相对更紧了些,有些重要的事情也不能自己亲自打理,他也有意锻炼一下自己手下的两个小实习生,于是下周对嘉宾的预热采访就摊在了别黎和王所安头上。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别黎当天上午下楼梯时腿摔骨折了,事情完全变成了王所安一个人的。
其实一个预热采访而已,若是平常也不算什么难事,完全属于实习生的范畴之内,但是这次的采访对象有些特殊,是个女人。
当然,女人没什么特殊,但这个女人在十年前是一个很知名的可谓家喻户晓的演员。当然,演员也没什么特殊,特殊的是她得了乳腺癌,割了一只乳房。
这也没什麽,但是……王所安一个处在青春期尾巴上的腼腆小男生,跟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岁数能当他妈妈的女士谈论割乳房的问题……这就惊悚了──即使这个演员很爽朗很乐天。
于是王所安纠结了,闹心了,抓狂了。他即使不想面对顾从见,他还是要面对了。
他不是不待见顾从见,反而在看到了顾大导演不为人知的一面之后,对他生出了一些对普通人那样的亲切感,不再是单纯的对偶像的崇拜。可是他一见到顾从见,就会联想到那张照片,接着就会联想到照片里的美貌少年──和他在梦里有过露水姻缘的对象。
他不抵触同性恋,但是在异性恋为主流的社会中熏陶了这么多年,能对一名同性产生情欲,他还是暂时不太能接受。
更何况,那个美貌少年和顾从见差不多年纪,现在已经是一个美貌大叔了也不一定。
再如何想摆脱阴影,一想到那只被割掉的乳房,他也只有低头认命的份儿,趿拉着步子走向透明的办公室,敲门,还是敲了三下。
顾从见对王所安主动搭理自己还是很欣慰的,甚至有点兴奋,他很少会有兴奋的情绪,现在居然为了王所安出现了,他决定正视这个问题。
王所安大概把纠结的事情磕磕巴巴的说了,顾从见推了下眼镜,说道:“让赵姐和你一起去。”
王所安的心踏实了。
踏实完了,那道春|梦的影子又缠了上来,王所安想赶紧走,却听顾从见慢慢问道:“你最近在躲我?”
心下一凛,当下回道:“没有没有顾导您想多了……”
顾从见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会儿,盯到他都要竖毛了,才收回目光,挥挥手让他出去。
王所安松了口气,出了办公室等心情平复后去找赵姐。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顾从见纠结了,闹心了,抓狂了。当然,这是他的内心,他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简单说就是闷骚。
有时候闷骚是一种人格魅力,但有时候,它就是束缚人让人裹足不前的罪魁祸首。
顾从见继续默默在心底纠结着,闹心着,抓狂着,一直到下午,他去学校上了他人生中身为老师的第一堂课。
艺术类大学的学生比综合类大学的学生要个性强烈得多,无论是美院音院,亦或是表演戏文之类的艺术生,都有着很强烈很独一无二的个性,这种个性如果善加引导,会成为一个人最有利的标志,而任其发展,很有可能会长歪,钻牛角尖。
其中,最特立独行的,是导演系,尤其是影视导演专业的学生。
影视导演,说白了就是下象棋的人,他掌控全局,需要整合各方资源为己用,所以难免在个性上有些七扭八扭,长袖善舞人际交往是基础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必修课。
顾从见从前也是学这个专业的,但他是个另类,他擅长言辞和交际,却不喜欢。
但他还是太清楚这群小孩崽子的心理了,毕竟他也是从那时过来的,有的发育迟缓的,中二期没有过,成天挑老师毛病,好像自己已经是全世界NO。1的知名导演了一样。更何况,学这个专业的,都揣着一个正儿八经的电影梦,电视这种东西,是受到鄙视的。
但也不排除一些女孩子为了将来的稳定而选择了电视。
第一次上课,学生很给面子,都到了,而且没有迟到的。
顾从见自我介绍了几句,又说了对课堂的要求,然后开始上课。
顾从见只盼着别在他的课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