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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样的杂役。实话说来也派不上大的用场,属於那种三流杀手,只会用枪并且不是所有的枪都精通的杀手,仅仅擅
长使用狙击枪,根本不适合做他们现在的工作。寒祈心不明白领导者们玩的什麽把戏,有时间的差距,他们决不是被用
来监视自己的,但是如果成为自己的敌人,轻而易举能被解决掉的人有资格保护温兀索吗?这不是明摆著要在自己不在
的十六小时之内让集团外部的杀手们有机可乘麽?即使他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但也不能接连著好几天不睡觉吧?
但愿是我多心──寒祈心甩了甩头,把烦人的事情又推进了无尽的黑洞,只要找到陷害火凤的人,应该就能顺藤摸
瓜把一切弄清楚。可是那家夥口风紧得很,现在竟然还躲起来不肯见我了。寒祈心抱怨著火凤的执拗,却又不忍心在背
地里责骂他。按照最常规的逻辑,能够扳倒他的人一定是和他平起平坐或者在他之上的阶层,其他小兵小卒的弹劾书没
到统帅那里相信就已经被火凤的眼线给挡下来了,这件事情的直接获利者就是我现在的上司金井石……
送温龠秋到校门口正要踅转车头,温龠秋朝他挤挤眼睛,寒祈心就打开车窗看他还有什麽嘱托。
“喂,你不是寒祈心吗?一路上都不回答我一句话,别忘了你刚才说的晚上给我讲故事,我等你。”
“晚上不是良辰的班次吗?”
“啊──你小子耍赖呀!”
“可以啊,不过你得给我加班费。”
“年纪不大,小财迷一个。”
“防止通货膨胀人民币贬值嘛。况且我是保镖又不是哄小孩的保姆。”
“小孩?喂,说清楚,谁才是小孩!”
“对於你父亲来说,你还是个睡觉不知顶倒横竖的娃娃。”寒祈心一边说一边故意卷紧油门冲上公路,带起尘土飞
扬,呛得温龠秋赶忙返身进入校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他新理的发型因为刹那间堆积起的一层油灰而失去了光彩,他垂
下头使劲地拍著头发,力图清除些许灰尘,反而把头发弄得一团狼藉,活像北风狂刮过後的流浪汉。他现在发誓不管对
方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寒祈心,都要找个机会来报复他一下,让他尝尝被人耍的滋味,好教训他以後不敢在自己头上屙屎
屙尿。
转眼工夫寒祈心又调转车头驶入校门:“喂,刚才对不起了。”
他回来就是为了道歉的吗?好精明的夥计啊!温龠秋从车窗反复打量著寒祈心,考虑自己要不要打消刚才的念头。
随口溜了一句:“你会不会开车啊?小心成为马路杀手!”
“我本来就是杀手,但不是马路上的,不会开车?试试看啊──”寒祈心卷油门飙走,扬起滚滚烟尘,并且由於附
近有花坛的缘故,尘土更加厚重了,温龠秋的鼻孔边粘了一圈灰色,“咳、咳、咳……百里你给我记住!你这个小坏蛋
!蛀虫!河马!咳、咳……”温龠秋气不打一处,口干舌燥,不辍地垂胸顿足:
“咳,哎哟~~我的肝啊!被埋在垃圾堆里了……”
百里早成一股青烟驱往办公大厅,哪里还听到他的骂话?不过他这麽不明不白地被整,确也有些冤枉。以往寒祈心
不爱捉弄人,即使发生那也纯属偶然,今天不知刮的是什麽风,让他也学起了「整人是风气,造反看天气,被整是福气
,生还靠运气」这套把戏了?他是个小把戏,一时兴起没个准头,只是恰巧被他的朋友一个不留神给撞上了,活该他倒
霉。就像有些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一个不小心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在给孙子数星星的时候看见了76年才一次的哈雷慧星,
於是他们说,咱今天要陪76岁的哈雷将军数星星呐!
罢了,晚上再说吧──百里这样想。难道他今天晚上要陪温少爷数星星当作赔礼?呵,谅他也没这根浪漫的肠子。
他此刻只祈祷自己离岗这一小段时间内温兀索不会有什麽意外。不过担心是多余的,通常第一天总不会有差错。他认为
温兀索之所以雇佣自己是出於心虚,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地雇自己杀过人,害怕别人也有这一手。
换了班,寒祈心回到家又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快射练习以及耐力训练。这些养成习惯之後,就算教练不在,到了应
该实行的时间他也能自觉完成。闲暇的时候还会教典子一些基本技能。那个女孩儿在这个地方早呆得腻烦了,终於在有
一天寒祈心上班的时候出走了。她说,她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她再不想当什麽杀手了,「血色」的杀手们都是些极无
趣又凶狠的人,不想像他们那样阴阳怪气没有人味儿。好在她还没正式加入组织,否则她的逃离就是背叛,会招致杀身
之祸。然而她在两天之後终究还是回来了,死著回来的。
赐她一死的是青冥,他来寒祈心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头颅带来了,不知什麽用意。青冥面对寒祈心的蹙眉佯笑道:“
叛徒的下场。”
“那也不用再带回来。再说她只是个小丫头。”
“不关我的事──你该了解组织有多麽可怕了吧?所以千万要忠诚,不要做忤逆的事。”
“不用你教。”寒祈心对他的唠叨厌倦了,真是的,我又不是第一天加入「血色」的新生。
青冥接过他递过去的咖啡受宠若惊地站起身:“看来你最近学会不少啊──已经会招待客人了。”
“客人?青冥怎麽会是客人呢?是因为你每次过来都会要一杯咖啡,我才知道的。”寒祈心嘴上说的不同於心里想
的,他提到「客人」这个字眼就想起「土逗」餐馆,想到那个餐馆的主人。可是青冥告诉他火凤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那天他和你分手之後就遭人暗杀了。”
寒祈心的双眼转然变得荒茫无神,口中也不冷不热地剔吐出那个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字:“谁?”那声波飘飘悠悠地
荡进青冥的耳道,像幽灵穿墙那样穿过他的鼓膜传入中枢,好一片阴森的野林,这就是你的领地吗?青冥瞥见窗户上蹲
坐的黑猫那对金黄的火眼凝视著自己,刚才那声音难道是它发出的?它会说人话?为什麽它的眼睛像能把我的心整个穿
透?它看透了我的心……好可怕……这只猫吗?杀了它吧,杀了一切阻碍我的生物……我疯了!
“青冥?你不要紧吧?”
“呃……啊,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然就不是暗杀了。他以前是不是有什麽仇家或者得罪过什麽人呢?”
“我不清楚。”
“哎?连你也不知道吗?啊可难办了……”青冥装出一副万分为难的样子咬咬自己的指甲瓣。他想让寒祈心定下心
来,忘记那个对他有绝对威胁性的人,永远也不要再想,更不要去找,最干净的方法就是让那个人「死」,就什麽都不
存在了。可是他只成功了一半,因为寒祈心渐渐不再像从前那麽百般信任他,他对他有了戒心,他只有一个人了,谨慎
一点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