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颢没有注销,无需密码就可以见证桌面上的萧条,唯独只有一个文件夹吸引了季惟的目光。他愣了愣,有种不安的预感,慢慢地坐下来,用鼠标点开。
季惟很少会上顶楼的露天平台,程颢常说那里视野极好,空气宜人,再小的微风在高度的放大下也会变得不近人情。推开最后一道门,透骨的阴霾,灰色的天空在头顶摇摇欲坠。
季惟走上前,闻见最后一丝烟味,程颢坐在太阳伞下,掐灭烟头,抬头看他:“你真是让我一阵好等。”
“好事多磨。”
程颢怔了怔:“也是,好事将近,这么一时半刻我是不该斤斤计较。”
季惟大咧咧地半倚在桌边:“说吧,什么话要卖关子,把我叫到这来。”
“感情以外的事我何时同你卖关子。”程颢的笑带着入眼的凉意,“该告诉的你,你都看见了,剩下的话,凭你的才智,一定心领神会。”
季惟片刻沉默,回望着没有遮蔽的灰色天空:“你不了解我,程颢,我从不临阵脱逃,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这样……倒显得你心中有鬼。”
“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只不过是请你上来陪我看会儿风景。”程颢站起来,在他耳边肆意地吐吸低语,“一个人站在高处是很孤单的。”
“很快,很快你就不会孤单了。”季惟清冷地笑起来,带着揶揄,“这里的高度会被新的大楼所取代,当你习惯仰望的时候,会心平气和得很多。”
“你也不了解我,季惟。我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屈居低处。如果一个人在懂得一无所有的痛苦以后被财富所拯救,他会虔诚地相信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我可以假装明白。”
“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就不会对一个背叛你的人恋恋不舍。季惟,我终究是看错你了,起初我以为我们彼此的目的都很明朗,蒋聿打破了与我的约定,利用了你的感情,我们的合作会很默契,你却辜负了你自己。后来我才开始慢慢看清这是一种病,就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一定听说过,对于伤害你的人产生依赖感,你真的很脆弱。”
季惟安静地听,不动声色,就仿佛那些话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程颢以为他赢了,戏谑地在他肩上抚拭无形的尘埃,却忽然听见他的感慨:“感谢你的提点,也给你一点建议,我听说,无情好像是一种绝症。”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明天要过什么什么节日啦~~~~愿全天下的好男人身边都有一个男朋友……
71
71、第七十一章 。。。
作者有话要说:糯米团字节快乐啊MINA~~~
我再努力一把赶紧奔尾声
七十一、
那天晚上,季惟坐在办公室熬到夜深人静,仅仅一个白天,程颢的计划已经实施了四分之一,所有的后续资金与人脉疏通都如预料之中一样平稳流畅,甚至就连先前态度一再暧昧的薛家大少爷都饶有兴致地在暗中推波助澜。季惟不得不为对手惋惜,蒋聿的那一拳是为了他,却终究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他关上电脑,让那些数据和图表在脑海中渐渐消失。睁开眼的时候,屏幕已然熄灭,一片漆黑,只剩下窗口透进的微弱月光。季惟走到窗口,惊诧地看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他沉溺地望了一会儿,然后在手机上按下一串数字。等待过后是谢思铭柔和的声音。
那次没有送别的离别以后,季惟依然很少打越洋电话,除非像今天这样,忽然地想家,想某处根本不存在的归属。
仍旧是少不了的寒暄,思铭的关切总是带着无所适从的紧张与敏感。季惟淡淡地说着一切都好,随后故作无谓地问候父亲。谢思铭说他的身体情况已经稳定,只是担心将来老了会成为累赘,又许是不甘心,总想着用最后的那几分余力卷土重来。
季惟耐心地听他诉说所有,他的担忧、他的期许,有关西部农场的憧憬:“思铭,帮我最后一次,只此一次,结束以后我回来陪你割草放羊。”
说完,他笑了,底气不足。说到底,他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多少把握。
思铭沉默,想必是百感交集。
季惟小心翼翼:“如果食言,我甘心以死谢罪。”
空白的电波之后传来思铭的轻笑:“也好,就等你回来陪我放羊。”
短短四十八小时,蒋聿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程颢的每一步棋都走得扎实隐蔽,看不见最直接的损失,却不露痕迹地透穿他的软肋。徐辉似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幕后黑手,关键时候,永远不会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犯险,更何况这是一个再分明不过的赌局,他不过是个看客。
逆境所困的时候,最好的奢望不是有人雪中送炭,而是没有人落井下石。身经百战,蒋聿深谙其中的道理。
正午,阳光正好,一路畅通,蒋聿却把车开得缓慢。
混沌而忙碌地在密闭的钢筋匣子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蒋聿有种被抽空的疲惫感,没有心情,不在状态,甚至没有胃口。以为出来透透气至少会好一些,烦恼与困顿却照旧悬在心口。绕着主城开了一圈再一圈,直到翻腾的胃酸开始向他发出警告。蒋聿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街道,陌生的人,还有一家曾几何时来过的火锅店。
好像在一瞬间就回想起许久以前的那一幕,季惟带自己来这夜宵,他酣畅淋漓地吃,他打包了两碗皮蛋瘦肉粥,记忆里的每一处细节都像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然而蒋聿却已经回想不起究竟是从哪一刻起,他开始沉迷于与季惟的相处之中。
又一次走进这家店,摆设与装饰一切如故,招牌却已经易了主。蒋聿还是要了一碗粥带走,只是不知口味是否也已经变了。出来的时候,他顶着阳光眩晕地站了一会儿,深呼吸以后被一旁花店门口的人影所绊住。
蒋聿认出了齐野,那个经由季惟引见,在飞机上同自己相邻而坐的男人。
他正与老板攀谈,认真地挑选着花,偶然间抬头,才看见了蒋聿,温和地一笑。
蒋聿犹豫了一下,原本只想默默地离开,照面以后终究是免不了礼貌的寒暄:“来买花?”
“送人。”齐野接过了话茬,花已经扎好,递了过来。蒋聿意外地看着突然捧过花束的漂亮男孩。
齐野似乎看出了他目光里的疑惑,从容地解释:“这是季惟的朋友,我们约好了来买束花,去看季惟。”
莫寞端详着眼前的花,淡淡地笑起来:“不知道这样季惟会不会喜欢,我说那个房子太闷了,他却不以为然。”
那样子让蒋聿为之一怔,毫无理由地想起了季惟。
“只要说你买的,他一定会喜欢。”
“付钱的人可是你。”
“那他一定很为难。”
蒋聿听着他们之间默契的对话,忽然情不自禁地打断:“他就住在附近?”
齐野愣了愣:“他最近身体,恐怕不会愿意见外人。”
答非所问,蒋聿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却多少有些难堪与失落,盯着花半晌才喃喃自语:“也许绿色盆景会更好一些,他对花粉有那么点过敏。
“是么?那就再买一盆吊兰,有备无患。”
齐野礼貌地冲他示意告别,带着莫寞匆匆离开。
蒋聿回到车上,粥已经变凉。
天渐渐黑下来,季惟舒适地躺在沙发里,看着齐野将几盆绿色植物摆上茶几,又悉心地照料一番。空气里飘来的是阵阵的食物香气,季惟朝厨房望了一眼,愉快地笑起来:“齐野,往后你到我家,是不是都准备带着莫寞?”
“是他非要来,我总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齐野在他对面坐下,喝一口茶,郑重其事地看着季惟,好一会儿才续道,“你交给我的事,已经办妥。”
季惟正兴之所致地摆弄盆景,听罢淡淡一笑:“谢谢。”
齐野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季惟这样的客套话陌生得就好像是临行的预演。莫寞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心情愉快地问他,番茄炒蛋是不是应该放一些番茄酱会更好。齐野从沉思中惊醒,茫然无措地问了句怎么了。
“你不是爱吃甜的么?”莫寞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渐渐体会出气氛的凝固。
季惟只能若无其事地为他解围:“就照你说得做吧,番茄酱应该就放在冰箱里。”
莫寞听话地走开以后,齐野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孩子不让人省心,心智敏感,同你很像。”
季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打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