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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非畅想的未来,是陆晓毕业了以后,在这座城市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然后和他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他很清楚,要说服陆晓的爸妈一定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人总是可以信誓旦旦地承诺许多,但没有什么比行动来得更有说服力,所以最起码的,他要给陆晓一个家。
季惟欣慰地笑,但还是不留情面地揭开了现实的苍白:“可是现在的房价却一点都不可爱,你如果真的出手,恐怕就得做好当房奴的准备,这么一套房子……少说也得十几年吧?”
“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如果我说没有一点压力,那是骗人的,但你不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不然我都不明白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人活着,要是只为了赚钱而赚钱,不是太可悲了么?”
“我倒是有个建议,也许你可以考虑买单居室,这样你的负担会小一些。”
少非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开了个玩笑:“多出来的房间是为你留的。”
“你要是真心这么想的话,我愿意全力赞助你一间房的资金。或者再等等,程颢投资了一个房地产项目就要开盘了,就在城东,离这不远。”
“算了吧,豪宅就算送给我,我也住不起。”少非将天蓝色的窗帘小心翼翼地重新合上,“我父母是决计不想来大城市生活,可往远一点想,总得给他爸妈留个落脚的地方。现在就用来做书房,陆晓喜欢看书。”
季惟情绪复杂地顶着他瞧,淡淡地笑,随后将手重重地砸在他的肩上:“行,只要你都想清楚了,房子满意,你满意,陆晓满意,我自然是全力支持。”
“回头搬家的时候请你来当苦力。”
“行,没问题。”
少非没料到季惟这么好说话,不免一愣,伸出手掌轻轻推了他一下:“我看还是免了吧,你一向注意形象,若是不幸被那些觊觎你多时的潜力股看见,岂不掉了身价?”
“为了你,我真就甘愿不要脸一回。”季惟得寸进尺地应道。
随即换来少非受宠若惊的一声叹息:“季惟,这话你万不能当着陆晓的面说。”
这之后,少非耐心地等待陆晓的到来。季惟安静地坐在阴凉的角落里,远远地望着他们俩促膝交谈。他们商量了有一些时候,少非脸上渐渐流露出的凝重令季惟不免有些担忧,唯恐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分歧。
很多时候,会不满,会争吵,并非因为不理解,而是太想体谅对方。季惟很是懂得这些道理,只是现实没有给他烦恼的机会。终于他看见少非站了起来,肃穆地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季惟冲他笑了笑,目送他走进洽谈室。
不久,出来了以后,少非的神色轻松了许多,走到季惟跟前更是如释重负:“定金付了。”
季惟递过去一张纸巾:“你额头上全是汗。”
少非略略拭了几下:“知道陆晓刚才对我说什么了么?”
季惟期待地摇头。
“他说,首付的钱他现在拿不出,可是一定要替我还贷款。”
“……”季惟愣了愣,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少非……你究竟要我嫉妒你多久……”
“不久,一辈子而已。”
陆晓从便利店买了饮料回来,把其中一瓶递给少非:“给你买的凉茶,你最近上火。”
季惟忍不住在一边偷偷地笑:“陆晓,为了买房的事,他一定跟你吼了吧?”
陆晓抬头望了一眼少非,淡淡地摇了摇头。
“以前我每次把家里的东西弄坏的时候,他就会在我面唠叨个半天,好像我错得罪不可赦。”
“你能不能别提从前?”少非从背后捅他。
陆晓又瞪了他一眼,走到季惟身边,牵他的手:“今天我买了很多菜,来家里吃饭吧。”
“对,来我们家吃饭。”少非急急忙忙地跟上来,握紧陆晓的另一只手。
52
52、第五十二章 。。。
五十二、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季惟的眼皮忽然突兀地跳起来,他意识到将有不寻常的事发生,随即便听见了齐野的声音。
季惟回头,看见他正坐在警车里,朝自己招手。季惟没答应,依旧若无其事地朝前走,警车也慢慢地跟了上来。终于,路口,红灯,齐野从车里下来,把他逮个正着:“休息?”
“休息。”季惟僵硬地笑了笑。
齐野还了一个真诚的笑,揪了揪自己的制服:“上班。”
季惟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身穿警服的齐野很像那么一回事,干练、率性。他从来没有那方面的特殊嗜好,只是单纯而客观地认为齐野有一种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和那些他所遇见过的、经历过的雄性生物相比,齐野阳光得太纯粹。
可是他却习惯了阴霾的黑夜太久太久。季惟微微地仰起头,被头顶的太阳灼痛了眼睛,于是为自己戴上深色的墨镜,才感到安心。
“晚上有空么?”齐野问他。
季惟顿了顿,略带嘲讽地反问:“警察上班的时候,也可以闲聊么?”
“我有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
齐野分明有些失望,看了看几步开外等候着季惟的两人,却还是自如地笑着:“那我到时候送你回去?今晚这附近有烟火表演,恐怕会堵车。”
“你想让我坐警车游街?”季惟从镜片之后端详着他的表情,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失去耐性以后是怎样一番模样,然而齐野终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你愿意的话。总而言之,一切随你,我听候差遣。”
听到这,季惟多少有些挫败,在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他将人逼入绝境,却不想有人成了例外。蒋聿是第一个使他沉沦至谷底的人,而齐野则是第二个。季惟直觉他不是坏人,只是执着真诚地令他难以拒绝。
又或许,不是不会拒绝,而是不忍心。
季惟不明白他对齐野究竟是什么感情,但至少不是爱情,至少,他如此相信。
“上次我们见过面,还记得么?一起去我家吃晚饭么?”少非终于等不及,与齐野照了面。
季惟不满地摘下墨镜,瞪了他一眼:“他在执勤。”
“我还有半小时下班。”
季惟无奈地蹙眉,一言不发地离开,回头时,看见曾少非往齐野手里塞了张纸条。等他小跑着追上被“拐带”走的陆晓时,季惟阴笑着在他耳边问道:“你给他什么了?”
“地址,以免他一会儿找不到路。”
“少非……我看今天我是非把你过去的故事统统告诉陆晓不可了。”
少非却不慌不忙,狡黠地一笑:“那正好,你的那位警察朋友也一定很想知道你身上的那些敏感点都藏在哪儿。”
那晚,齐野果真同季惟在一张餐桌上吃了饭,面对面地坐着,偶尔给季惟夹一些菜。季惟用筷子反复地挑拨着那些菜,口口声声地一再申明,那都是他不爱吃的菜。
少非很不留情地补充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他倒是从来不挑食。”
言不由衷,总是会露出马脚。结果季惟一不留神,还是把那些菜给扫进了肚里。
夜里,如齐野所言,附近的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于是索性穿梭于那些冷落的羊肠小道。两个人依然那样一前一后的走着,季惟走在前头,有一种隐隐的错觉,仿佛身后的人就像自己的影子那般形影不离。
季惟在弄堂深处的小店里买了酸梅汤,靠在沿河的栏杆边上慢慢地喝。齐野走过去,谨慎地凝视着摆在季惟身边的另一杯酸梅汤: “给我的?”
“难道是喂鱼的?”
齐野无声地笑起来,含着吸管重重吸了一口,季惟听见塑料杯被挤压后的清脆声响,和着流水声,干净透亮。
河水是黑的,天空是黑的,夜是黑的,一切都黑得像一首诗。
季惟微微地转过头,却看见齐野眸子里亮亮的光。他看了他很久,齐野也认真地看着他,那个眼神很深,深得如同一汪多情的潭水,深得季惟不敢望进深处。
季惟吸了一口酸梅汤,忽然吩咐道:“齐野,跟我说说你的初恋吧。”
“你想知道?”
“不愿说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从容地一笑,娓娓道来:“认识他的时候是高中,一个教室,一间寝室。他坐在我对面,睡在我上铺。他个子不高,长得很清秀,是属于漂亮的那种,头发软软的,有点长。可是很遗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并不喜欢他,甚至在我知道他喜欢我之前,他对我而言从来就没有过存在感。”
齐野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