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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为人所欣赏。
即便无人欣赏,也不会寂寞,头顶的蓝天是它的倒影,更是最好的知己,广阔无垠地将大海所包容。它们是这个世界上彼此的另一个自己。
然而季惟却不知道他的天空在何处,也许找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生活在一起会是最好的选择,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比透过镜子更真切。即便没有爱情,也许也可以相守一生,也仅仅,是也许。
这个世界上,也许根本没有另一个你自己。
享受了午后的海风与适宜的阳光,季惟利落地转身回到现实,换上一身正装,去应对最苍白的生活。陪男人消遣了整整一个下午,游泳,打网球,当然也少不了被占便宜。那天季惟的兴致不高,常常心不在焉地将注意力投射在四周。
临近傍晚,在更衣室里换衣,男人不断地向他暗示着晚上的特别安排,季惟却一再地默拒,索性还算礼貌,对方倒没有太在意,只当这是继续谈判的筹码。
消耗了太多的心力与体力,季惟决定大吃一顿以慰藉自己。独自在海边品尝海鲜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大概是因为几个月前那次不愉快的经历,太久没有碰过海鲜,所以胃口特别得好。季惟很真心地觉得,为了一个变态,而影响自己的饮食习惯实在不值,更何况他真的已经记不得当天所发生的事了。
于是吃了满满一桌,直到味蕾和肠胃都彻底厌倦。季惟才心满意足地打车回宾馆,在柔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那晚他做了一个不愉快的梦,梦里的自己躺在床上,屋里一片漆黑,听不见任何声响。他就那样有意识地睡着,过了许久,房间门无声地从外被推开,却连一个鬼影都不见。但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空气的流动,有什么东西撕开了凝滞的空间,悄然地向他靠近。
梦里的季惟感觉到深深的危机,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那个虚幻的意识慢慢,慢慢地越来越近,近到突然床头一沉,紧接着是一种真实到难以描述的触感,季惟仿佛能感觉手指的皮肤在他的脸颊滑过,在那个幻想科幻地幻化成为具象的顷刻之间,季惟猛然惊醒。
狼狈地抚着额头,摸到一层冷汗,季惟感到晕眩,定定地坐了一会儿以后,身体的不适却来得更加猛烈。数十秒后,季惟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余下的整夜。季惟一直在呕吐和恶心中度过,吐得虚脱的时候连水都使不上劲倒一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足够强大,即使孤独,也可以生活得无忧无虑,然而病痛缠身的时候,季惟还是会像所有平庸的凡人那样悲观地想象着,有一天自己会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尸首孤零零地躺在冰库一般的家中,没有人会在意。
这么想着,季惟开始昏昏欲睡,依然觉得难受,却已经变得习惯,于是就这么无力地蜷缩在浴室的地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靠在宽厚而温暖的背上。季惟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舒服,用力地睁开眼睛望了一眼,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齐野朦胧地听见他叫了一个名词:“蒋聿……”
48
48、第四十八章 。。。
四十八、
很显然,季惟得的是肠胃炎,非常急性的,加之海边昼夜温差大,不出意外地发烧了。索性,躺了整整一个白天外加挂了几瓶水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季惟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四周惨白墙壁,许久,才明白过来梦里的一切也许都是真实的。
房门忽然从外打开,季惟失魂落魄地转过头去,当看到齐野的一瞬间,脸上的惊恐忽然间变成了另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情绪。
假如让齐野来解读,那仿佛意味着某种失落。
然后,季惟很快地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问话:“为什么你会在这?”
“你病了,所以我送你来医院。”齐野自作主张地为他倒了一杯水,“温的,喝一点吧。”
季惟淡淡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头顶的盐水瓶:“喝得够多了,你害我水肿了。”
“那……想吃点什么?白粥怎么样?”
季惟想了想:“羊肉汤。”
齐野微微怔了一下,似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确定?”
季惟笑而不语,像一个任性着刁难人的小孩。
于是齐野二话没说地走了,回来时真的带了一碗热汤,羊肉的香气顷刻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这样的天气,喝羊肉汤,季惟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未曾想到齐野会当真,更难以想象他会耗费整整一个小时,跑了全城,只为兑现他的刁难。
“不觉得这么做,没有意义?”季惟真心地为他感到委屈。
齐野把汤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又精心地摆好勺子:“意义都是你赋予的,如果你觉得有,那就是有,如果没有,我认了。”
季惟语塞,他突然发现面对齐野,自己的思维常常跟不上他急速转弯的速度,又或者说,他们也许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想了又想,终于没有温度地道了一句:“我不爱你。”说完,无情地笑了。
却没有料到,齐野也笑了:“是,我知道,现在的话,你是不爱我,可是以后……”
“以后,我也不会爱你。”季惟接过他的话,直接而了当。
齐野抬头看了看盐水瓶,收敛了笑容,静静地走到门边:“快结束了,我去叫护士。”
季惟见证他走出去,每一步都很缓慢,像是心事重重。回来以后,没有正眼瞧他,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忙碌的护士,细致地嘱咐:“轻一点。”
护士的动作很熟练,然而季惟还是免不了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疼,而是饶有兴致地假装。然后不出意外地在齐野的脸上捕捉到了不悦的神色。
转瞬间的细微变化已经说明了一切,季惟愿意相信,那种关心,是出于真心。
护士走了以后,齐野舒了一口气,在窗边的藤椅上坐下,看着外头的风景。这里没有海,只有单调的、死气沉沉的建筑物,而到处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就仿佛是所有病痛的哀叫,无声却刺激的。唯有楼底下的那片草地,绿得格外醒目。
然后不经意地回头,发现季惟正瞧着他看,目不转睛。齐野感到有些不自在,慌忙地又转过脸去。
季惟忽然笑了,叫他的名字。
齐野听话地又一次朝他看去,嘴角蠢蠢欲动着,却没有说话。
“手很痛,抬不起来,我需要一根吸管。”
齐野认真地听完,然后出去为他找吸管。这一次,却不幸地空手而归:“不巧刚好用完了,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买。”
季惟看着他匆匆地进来,又匆匆地要离开,忽然地于心不忍了:“你等等。”
齐野不明所以然地看着他,额角有汗水不停往下淌。
“别去了,怎么想不起来亲手喂我喝?”
齐野瞪大了双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见季惟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疾步地走回来,坐到季惟跟前,端起勺子的时候手指兴奋而紧张地颤动着。
第二天,季惟出了院,耽误了两天时间总得给客户一个交待,于是没有推脱,早早地穿戴整齐,去会所赴约。坐上出租车,季惟回头,看见后头紧随其后的跟来了另一辆,是齐野的车。
想来,从下飞机以后的那种隐隐的担忧也必定是败他所辞了,季惟终于安心。
下车,装作没有发现,径直地进了大厅,等到出来时,已是黄昏,齐野却依旧等在那。
他靠在一家便利店外的落地窗上,阴郁地看着他,当目光触到季惟湿漉漉的头发时,神色愈发得难看起来。
季惟走过他身边,没有看一眼。然后,齐野执着地跟了上来,同他并排走着。
季惟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就这么一直不停地走着,直到街边的路灯也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他低着头,看着属于这座城市的漂亮而干净的人行道,然后突然对齐野说:“你一定知道……我今天是出来做什么的吧?”
“我不知道。”
“你心里其实很明白。”季惟停下来,抬头看着他,一半的脸颊袒露在灯光里,齐野不得而知嘴角的那半个微笑是不是一种自嘲,“为了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齐野面不改色地看着他,这是一条寂静的路,静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季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于是又缓缓地往前迈开步子。
随之而来的是齐野的一声质问:“那又怎么样?”
季惟呆滞,转身的一霎那,齐野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