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此时,那个向来从容的男人,依旧是如此波澜不惊。
季惟给自己盖棺定论,他始终是读不懂蒋聿真实的表情,于是死心而释然地浅笑:“你让我领会,原来爱情才是最廉价的投资。”
蒋聿的眼波忽然跳动,沉郁许久方才道了一句:“季惟,现实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非黑即白。”
干涩的笑容变得僵硬:“是,它永远比我预想得更黯淡无光。”
“季惟,离开程颢,不然你将失去更多……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失去你,我才换来整个世界。”
蒋聿无措,触到季惟手掌的一刹那,它逃得飞快,“季惟,永远不要奢望,在你的生命里,有人可以成为自己的惟一。”
“……”季惟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空气变得窒息。恍惚间,交响乐的声音渐息渐弱,他听见程颢走来的脚步声。
然而,却又真切地嗅到了吻的味道,唇角的冰冷却骤然化成虚妄。
季惟惊愕地睁大眼睛,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转念时,蒋聿已从他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颢打开车门,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季惟悄然地抹去眼角的泪:“没什么……打了个盹,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
程颢淡淡一笑,转而发动引擎。
徐辉的车从对面缓缓驶来,交错而过的瞬间,季惟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蒋聿的身影,真实耀眼。
终究来不及,再望一眼。
“现在,你打算上哪儿?”程颢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不舍和遗憾。
季惟望着前方,驶入市区,渐渐拥挤起来的道路,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无家可归。”
程颢坦然地笑起来,仿佛对于这样的处境,他很满意:“我倒是有个提议,去我家看看如何?”
“……”季惟愣了一下,唯恐不及地推辞:“我想一个人安静几天,再作打算。”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偶尔开个玩笑。”车速逐渐放慢,在路边停了下来。季惟朝窗外望了一眼,气派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我在这儿给你订了房间,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先屈就几天。”
季惟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欣然接受,尽管他并不喜欢这般被安排的感觉,但也着实没有精力再去折腾。毕竟他还记得,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程颢放他下车:“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电话。”
季惟一半真诚一半摆谱地道了句:“看我心情。”
33
33、第三十三章 。。。
三十三、
一进屋子,季惟便把自己扔在了舒适的床垫上,好久没有这样全身放松的感觉了,医院的病床简直把他的筋骨摧残得无以消受。蒙头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黑透。
站在阳台上望了会儿四周的喧嚣与浮华,季惟尽兴地伸了个懒腰,目光在那些闪烁着的霓虹灯招牌间迅速地搜寻,然后聚焦,再然后转身披上外套,留下一室寂寞。
游戏厅在这种时候,总是热闹非凡。季惟的身影淹没在那些贪玩的年轻人之中,聚精会神地应付眼前的射击游戏,扣下扳机,扫射,装弹,再扫射,屏幕上的各种僵尸与怪物发出阵阵惨叫应声倒下,满目的血红。这样血腥而重复的过程,多少赋予了一种发泄的快感。
当那种刺眼的红色充满大脑的一瞬间,季惟感觉到晕眩,再回过神来时,已难以招架。机械地放了两枪,已没有多少乐趣。
接着又重新挑选,疯狂地赛车,不顾输赢地横冲直撞,反反复复,直到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麻木。靠在椅背上终于放松地叹了一口气,季惟合上眼,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那辆座驾还在蒋聿的车库里,微微地蹙眉,想着,得找个时间去把它给带回来。
季惟好像未曾像这样想念过他的车。
从娱乐城出来,整座城市俨然安静了不少,季惟迎着寒风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拐进一间昏暗的酒吧,坐在吧台的角落里咽下几杯烈酒。
透过玻璃杯,季惟偶然发现不远处正盯着他看的一个男人,散着精光的眼睛和嘴角不轨的笑,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玻璃的弧度把人像照得扭曲变形,季惟忽然觉得恶心,不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是纯粹的生理反应。
于是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走去。季惟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这种情形太寻常不过。在对方还未来得及碰到他的一瞬间,季惟冲进了一个隔间,狠狠地将门给摔上。
再出来时,季惟几乎把自己的胃给掏空了,口腔里是一股难受的酸涩,而尾随而来的男人也已经不见。倘若是以前,恐怕多少是失望。
几天以前,他对少非说,我发誓……我再不犯贱了。季惟对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惨笑了一声,几天以后他发现,行动总是追不上计划。
季惟像一滩烂泥一样回到酒店,口干舌燥地喝水。等到缓过劲来,季惟诧异地望了一眼杯底的茶包,完全不记得自己出门前曾泡过茶。
或者他做过,可是忘记了?季惟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倒进了被窝,折腾了一整晚,已是身心俱疲。舒服地打了一个滚以后,季惟觉得冷,把被子紧紧地裹在了身上,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季惟,一个人的时候你该学会□。
自我安慰。他笑着给这个词重新安上一个定义,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季惟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醒了以后,依旧懒懒地蜷着。敲门声一直不断,却始终唤不起季惟,等到声音消失,才慢悠悠地坐起来。
季惟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一定不该是蒋聿。
怎么会是蒋聿?他问自己,然后忽然有些不安地把头埋在膝盖里。
再抬起头,如果不是蒋聿,那又是谁?他走到门边,犹豫着。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季惟,是我,思铭。”
季惟愣了一下,把门打开,谢思铭提着行李,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还好么,季惟?”谢思铭望着他,许久不见,总是感慨良多。
“还好。你一个人回来,我爸呢?”季惟故作轻松地为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忘了,你已经喝不惯茶了,咖啡一会儿就好。”
谢思铭连忙接了过来:“不必了。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喝红茶。”
彼此手指触到的一瞬间,季惟唐突地挪开,杯子中慢慢的水洒出了一点,溅在谢思铭的手背上。
思铭尴尬地笑了笑,“他很想跟我一起回来看看你,但这几天血压有点高,我恐怕他……”
“恐怕他回来见到我,就不止高血压这么简单了吧?”季惟转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并无顾忌地在谢思铭面前褪下睡衣换上。
“季惟……你瘦了许多。”思铭在他身后,百感交集地叹息。
“那是因为我们太久不见了,我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季惟坐下,从抽屉里取出纱布,试图为自己的胳膊重新包扎。
“我来帮你。”思铭凑过去,替他拆开旧的纱布。季惟回避,思铭追上,两个人别扭地较了一会儿劲,季惟的伤口终于被自己弄疼了,于是终于安分地任由谢思铭处置。
思铭小心翼翼地为季惟消毒,然后耐心细致地覆上纱布,有好几分钟,彼此都没有说话,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眷顾地在他们中间留下一道金黄的光带。
在某个短暂的时刻里,季惟竟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格外地静好。
“你的伤口很深。”思铭的手指,隔着白皙的纱布摩挲。
“割下去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
“……”片刻沉默,接着肩膀上便是一沉,思铭的手掌搭在上面,俯身看着他,像许多年前那样,温柔得如同一个长辈。
季惟怔了怔,抬头望着那双依然清澈如故的眼睛,然后轻轻将他推开:“亲眼看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前一直以为我爸是个不懂感情的人,没想到他对你却是一往情深。”
34
34、第三十四章 。。。
三十四、
“季惟……关于过去……”
季惟高声地打断他:“有首歌的歌词:‘往事不要再提’,我们以前去唱K的时候你常唱的。”
谢思铭无奈地笑了笑:“然而这么多年来,你连我的一个电话都不曾不接,我知道……你还恨我。”
“那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跟你说什么,要我祝你幸福,未免太过残忍和违心。久而久之,淡忘了一些事,你对我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又何必无话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