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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真的如同这家伙所说的，他，挺帅的吗？感觉，还蛮错乱的。再没有经历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之前，他其实也是个对自己超级有信心的家伙。然而，现在的自己，再这么毫无顾忌的话，就只能像个小丑了。
“喂！你想什么呢，一直把嘴巴长得这么大！”
这家伙的手拍下来的感觉，还真是轻地像纱一样。
“反正想得又不是你。”王学勤直接翻白眼。
“喂，喂，你这什么意思呀！想我难道很为难你不成？”
“废话，你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地方值得想。”
跟这种家伙说话，小二倒是还蛮容易暴露粗鲁本性。
聚餐一结束，醉醺醺的众人都是S形前进地回宾馆里。王学勤还好，喝得只能看到两只路灯而已，他身边的美术青年已经能看到七八只路灯了。
“哥哥，要买花吗？”七八岁样子的小女孩突然拉住他的衣袖。
“花？”小二只看到一张在花海上的，很瘦削的脸。“额，好，花。”
从口袋里掏出钱，却又看不清到底是多少的人民币。
“这个，够买多少花？”
小女孩看着眼前鲜艳的红色票子，惊讶地大张着嘴。
然后，弱小的肩膀忽然被轻轻地握住，是之前让她过来卖花的奇怪男人……
“这个钱，拿走吧。”
将钱从王学勤的手中抽离出来，然后交给小女孩。
因为全身发软而变得佝偻的小二只能看到小女孩慢慢地走远，然后，地上渐渐地出现一双闪着光的皮鞋……
钱没有了，花呢？
“花呢？”小二问着的时候，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掌心是一朵娇小的、仿若初临这个世界的美丽鸢尾花。
“哈……好漂亮……”
然后，那只手在对方的面前缓缓地握紧，花朵被蹂躏在手掌中，最终不见踪影。
“我的……”小二伸手要去夺的时候，却一个前扑，整个人都往地面倒了过去。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熟悉的嗓音，竟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再次出现在了耳畔。
难道，是幻觉吗？
可是，对方那调侃的尾音和高傲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就让他的心脏收紧。
怀念的冲击……被遗弃的怨恼……悔恨与遗憾的交杂……
“疼，头好疼。”
王学勤已经没有深刻的记忆了，所以，在醒来的时候，有种很奇妙的错乱。
橙黄色的灯光，交杂的空调声，冷飕飕的触感。
起身的时候，那张脸，便突兀地进入了视线之中，就像是暖色调中的一抹蓝色。
房间的装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在融入了那个人后，却突然地就整个发起光来。对，这个男人，让这个房间变得耀眼起来了。
然而，对方的本质呢……却是个阴暗的家伙。这是清醒后的小二，唯一能下的定义。
醒来后的呆滞表情，看着也是可爱的。
丛凡一直都是一副闲适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真有些欠扁，但那样单薄的家伙，一拳揍下去就会出事吧？所以，把对方狠揍一顿的念头迅速淹没在了意识的浪潮之中。
僵持的氛围就像是无止境一样……空调的声响倒是被放大了不少。
“哼，呵呵……”突然笑起来的是觉得十分无聊的小二。“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呀……”
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原来对方还能这么大方自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想夸一夸这个男人了。
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王学勤已经没劲儿和对方这样莫名其妙地对峙了。
“你，不想见到我吧……”对方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大概是伤心？
面无表情的小二奇妙的有种自虐的快感，看着对方，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活该、自找的。
“不，我一直都挺想见到你。”看看你，到底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我。
“一直以来，都忘记对你说一句话。”丛凡斯文的脸庞微微苦笑着，“对不起。”
“哈……”王学勤难以愉悦地接受。
只不过，情绪里更多的不过是对于当初愚蠢的自己的厌恶罢了。傻子一样恣意妄为，完全不顾及后果，只能被人耍的团团转的自己……
“这句话，好像过得太久，已经变质了。”难得的，讽刺。
“是吗……”丛凡的嘴角沉下去的瞬间，整张脸都显出一种冷峻的色彩。“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想到了最初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还真是个野小子。”
或许是……可是，都过去的事，再提起来也不过是难堪罢了。
丛凡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依旧挺拔坚毅，有着成熟男性的独特魅力。如今以旁观者的角度，小二多少也明白了对方的吸引力。
“哼，难为你还记得。”
“这话，说得还真是可爱。”两步的距离，瞬间就缩短了。
在王学勤皱眉的一瞬间，对方就已经俯身。
冰冷的亲吻，费力的亲吻，久违的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丛凡的话，是无法和王学勤共同生活的人呢……
就像是烈酒和白开水一样，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本质完全不同啊
36
36、只能落幕的时候 。。。
空调的冷气，无孔不入地窜入心脏。很冷，是无法用体温来温暖的寒冷。这种从内心里排斥的亲密，让他隐约作呕地反胃。
早已对一切无动于衷做好准备的丛凡，与其说是忏悔或者挽回，倒不如说是一种怀念。
“你可真冷淡。”丛凡微微自嘲地笑着站起身，并没有更加深入的动作。“也许，你会怨恨我，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当初或许隐瞒了你许多事，但那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王学勤不禁面露奇怪的看向他，质疑着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你是想要道歉的话，那么我已经听到了。”
丛凡头稍偏着窗外，仿佛是在沉思，透出一种病态感的固执。
此刻的王学勤已经无法对他的面貌产生任何类似于遐想的东西了，反而能够更加冷静地看到那些在表皮下的深层次的情绪和念想。
这个男人，对于自己，恐怕，其实也没有多少愧疚吧？
那样自恋而高傲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将他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放在心中。爱情？那种东西，就像一场诡谲的骗局，只不过能令游戏中的人晕头转向。
而他们之间的这场游戏，早就结束在了A市那个纷乱的地方。
“所以呢？你也不打算听我解释了，是吗？”丛凡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庞，隐隐含着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因为，你喜欢上别的人呢？”
“呵呵……”小二只觉得好笑。“随你的便吧。”
解释或者不解释，误解或者不误解，都随便吧……反正，此次邂逅之后，俩人也只能变成交叉过后的直线，再也无法汇聚。
丛凡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长久地注视着他。
如果那眼神中真有什么……恐怕，对方也不一定真正能够领会。
这就是，时光的力量。
的确，王学勤已经无法理解了，他早已经离开了这个游戏。
所以，无论是对方的寂寞、不甘，抑或是留恋不舍，以及些许的愧疚、怨恨，都变成了虚无。
丛凡最终也没有解释。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他只是很冷静地，慢慢地将这次原本令他无比意外的相遇，用黑布压盖住。
期待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才对。
可是，当初究竟为什么期待着呢……即使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即使是在情不得已的时候，即使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都曾经怀抱着自己都为之意外的愚蠢期待着这样的相遇。想象中的这一刻，原本是愉悦的、甜蜜的、温馨的。
结果，这一刻，无比地让他难堪、悲伤、悔恨。
“你放心，这一次，只会成为你我之间，最后一个片段了。”丛凡语气中的坚决，正如视线中隐约的脆弱一样，无法破灭。
王学勤沉默地动作着，没有任何回应。
过分吗？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和丛凡，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怨恨吗？好像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心地怪责过丛凡。他只是，无法认同当初那个令他羞耻的自己。
心中的空虚和见到对方时候的伤心，是游戏结束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深夜里，丛凡几乎将车速飙到了极限。
惊恐却不敢出声制止的王学勤只好紧紧地抓住一旁的把手，睁大眼看着从身边飞速流泻而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