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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在于,陈冲这个子也是要跑的。”周睿羊转过头看着棋盘,“左上活了,上边活了,但又给自己造出来一个绝不能被杀的筋来,很好么?就算白棋外面的薄了,那三个子可也不是死样!陈冲自己气紧是真的。”
“跑大龙呗。”欧阳倒是真想的开,“陈冲在这里侵消,好像王檄也没什么办法吧?”他在电脑上棋盘一处落下一子,“这里如何?”
要这样的话,陈冲可就太深谋远虑了。周睿羊思索了一会儿,低声问:“我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也不是就彻底不行了。”韩尚勋对于王檄落下的疑问手就被陈冲一把揪住很赞叹,但他却并不认为王檄这个时候就不行了。他看看谢赫在msn上发过来的几句话,问黄翊祖:“这是什么意思?”
黄翊祖对于简体中文的阅读也有困难,仔细猜了一下,说:“他们可能有个变化图要发过来,让我们去某个房间看。”
韩尚勋对于这种事情很熟悉了,上次七九段对施襄夏的时候一帮人在明月网上对局室里开了三个房间做研讨:“哪里?”
黄翊祖找到那个房间进去看了看,低声笑了起来:“也亏着他们想得出这个侵消来……”
“要这样的话,王檄就悬了。”韩尚勋看着那个变化图,提出来发到了解说里,“绝好的分寸。”
王檄看到了那个侵消的点,但他却没工夫去补:现在陈冲正挖在他的腰眼上,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侵消而让陈冲自由自在的钻回去。
那样的话后面那个侵消虽然不成立,但左边三子被杀这盘棋也就结束了。
他只能深吸口气平缓一下心情,走完这个变化然后在陈冲侵消那枚子边上强行穿断。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钱语衡重新审视棋盘之后,知道了王檄现在形势突然落后的根源,“刚才外面不应该挂,应该尖。尖之后间接的弥补了背后的那个空当,虽然在左边要损一些,但这盘棋最后还是细棋,至少可以等陈冲官子出错。”他又看了一眼现在的局面,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成了双方对着破坏对方的成空潜力……但王檄不妙。”
20分钟之后,当陈冲在下边先手飞下逼白棋低头后退的时候,王檄花了4分钟把局面重新清点了一遍,然后确定了一个事实。
“黑盘面12目到14目。”韩尚勋已经把棋盘嚼透了,转过身拍了拍黄翊祖的肩膀,“后天,看你的了。”
看我?黄翊祖苦笑了一声站起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周睿羊飞到了那霸。
“来这么早干什么?”韩尚勋和周睿羊的关系不错,“明天还有一盘黄翊祖的比赛了。”
“我知道。”周睿羊把行李箱放在地上开始办理入住手续,“就是打算早来一天,享受一下阳光沙滩。”他看看左右,“陈冲呢?”
“那小子和金善雅出去晒太阳了。”韩尚勋满脸的苦笑,“留下我一个人在酒店孤孤单单……”(假设他们暂时都吃了哆啦A梦的翻译年糕,不然写起来太麻烦了)“没事,兄弟陪你。”周睿羊拿起行李走进电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那是濑户大树么?”
韩尚勋在电梯关门前的一刹那看到了那个人影,点了点头:“是他,没想到他也来这么早,一会儿去打个招呼。”
三个单身汉排成一排躺在沙滩上,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尤其是不远处还有一对“狗男女”(韩尚勋语)在那煞风景。这让周睿羊想起来一句话:同学们,我来晚了……“我总觉得,我来早了。”濑户大树七段也是光棍,满眼羡慕的看着在海里游戏的陈冲和金善雅,“何苦来看人家亲亲热热。”
“主要不还是为了明天的比赛么。”周睿羊叹了口气往身上涂防晒油,“黄翊祖呢?”
“黄老师闭关修炼呢。”韩尚勋在冲绳已经呆了快一个礼拜了也是无聊得很,“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场……奶奶的,就不该让陈冲当先锋。”
周睿羊插进来一个话题:“听说农心集团又提高连胜奖金了?”
“什么时候?”韩尚勋并没听到这方面的风声,“没听说啊。”
“据说有这个动议。”周睿羊说,“三连胜从1200万改成1500万,多胜的奖金不变。”
濑户大树插进来说:“我也听说了,不过好像是从下一届开始改。好像是因为人民币升值韩元贬值的问题吧?”
人民币又升值了。韩尚勋对于这种消息一向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手里用人民币买的那些明月公司股票越来越向养老金方面靠拢,而恨的是自己钱包里的货币又开始缩水。
“当初明月公司的股票刚上市的时候,才30块钱一股。”周睿羊在那叹气,“可我没买。当时唐莉也劝我买,孔杰也劝我买,可我就是没买,结果六年之后到现在变成125块钱一股,当初要是投进去20万现在也变成小80万了。”
韩尚勋听到这句话觉得自己颇英明:当初四处借钱甚至连爹妈棺材本都借出来凑了1亿韩元,也就是60万人民币买了200手明月网科的股票,四年之后仅是分红派息扩股派送就把借的钱都还清了还略有盈余,随着大前年明月在纳斯达克上市,自己的200手变成了230手,去年年底的明月年报出来之后再度增资扩股,他再跑跑古力和陈好的后门,就变成了320手。
32000,乘以125,再乘以汇率180……韩尚勋趴在沙滩上都快笑翻了。
“这就是狗腿子的嘴脸。”周睿羊看着在那笑得死去活来的韩尚勋叹息,“韩童鞋,这个不能这么算。当初你买股票的时候汇率是1:138,现在的汇率是1:180,再加上银行的折扣……”
韩尚勋看了他一眼大笑三声:“周同学,我没错,是你算反了!”
濑户大树连连点头同样的笑不可仰:“没错,我当初也是四面烧香借钱买了300手,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去巴西买块地做地主度过后半生了……”
孽畜们……当初周睿羊在众多棋手的劝告下,也想买来着。但那时候他才16岁,他父母还掌管着他的财政大权。而且他父母在听说明月公司是一帮棋手戳摊干起来的之后就坚决反对去买这种公司的股票。
中国的股市,看的不仅是业绩,而是庄家以及公司后台。很不幸的是,明月的业绩极好,王文达无师自通的运营手腕高超,再加上去年增资扩股时候苏羽和古力两个人各自从自己的帐户里拿出3%的股份秘密送给某位政府公务人员,现在的明月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连明月本部大厦站岗的都是赵杰从野战军找的最好的退役军人,股票不涨才见鬼了。
“可惜了。”周睿羊长长的叹了口气,闷着脑袋不说话了。
“不说这个了。”韩尚勋脸都快抽筋了,揉了揉嘴巴,“说说后天的比赛吧。”这时候陈冲已经上岸了,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回酒店去做练习了,濑户大树看着他和金善雅离开的背影,笑了笑:“陈冲的攻击力,真的很可怕。我担心黄翊祖可能会顶不住。”
“我倒不担心这个,我着急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场。”韩尚勋喝了一口饮料,“照这个势头下去,我担心后面我没机会上场了。”
这话,是赤裸裸的挑衅。周睿羊刚才就不爽,现在更不爽,拍着胸脯叫嚣:“有我在,陈冲休想拿到1500万!”
可问题在于,周睿羊实际上没这么大把握能战胜势头起来的陈冲,尤其是陈冲在第三盘满盘大刀飞舞在第199手杀掉黄翊祖30余子的一条大龙之后。
“战斗力很可怕。”坐在研究室里的周睿羊,并不是那个在沙滩上随意吹牛扯淡的人,脑中飞快的转着寻找着应对陈冲这种“无理流”的方法。
“不仅仅是战斗力。”濑户大树的眉毛锁的也很紧,“如果强行攻击不成,他就能换好多种法子来回反复的对付你。黄翊祖就是在大龙基本活出的时候被陈冲又引到岔道上,结果冷不丁陈冲一刀落下大龙愤死……在我的印象里能够在一盘棋里表现这么多手段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一个是当年的吴清源大师,一个是苏羽,还有一个是藤原枫。”
“实际上,和洛也算是一个。”周睿羊几乎是亲眼看着陈冲从一个只会攻击凭力大赢人的主儿,一直成长到现在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虽然还是在攻击,可王檄上一盘的遭遇就很明显:陈冲眼看着杀大龙不成立刻就扭头寻求安定,再反过身利用白大龙不活的毛病去侵消白空。
“说起来,和洛那个小疯子最近怎么样了?”韩尚勋某次去拜访马晓春却跟和洛恶吵了一架,现在还没忘。
“好得很,长期坚持不懈的心理治疗似乎有效果了。”周睿羊长太息以掩涕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