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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磊一点头。
“怎么了?”
柳磊摇摇头,指指面团儿。
夏晓雪彻底不明白了,看柳磊不打算说,也不想了,当即揉了面一拉,抖开来。
对半,对半,再对半……
那面条越来越细;待到下锅时,细得能从针孔里过去。
汤与料是孔师傅帮着准备的,所以夏晓雪下了四碗面——三大一小,小的归孔师傅的女儿。
一小一大先出了锅,孔师傅端了与女儿去了厨房前面窗台后。
而后是两碗大的。
柳磊没出去,大厅里人多,这会儿虽然已经过了高峰期,还是容易被打扰;柳磊在料理间里搬了两个凳子,擦了个小桌。
夏晓雪对此没什么意见——尽管旁边就是净菜生猪肉之类。
“这手艺绝了。”
“那是。”
“你从小家里学的?”
“不是。做来玩儿的。”
“玩儿都玩到这种地步,那你还让不让天下厨师活了?”
“没办法。”
“没办法?”
“时间太长了。”
“时间太长?”
“玩了一百多年了,熟能生巧。”
“……别费劲儿了,你没幽默细胞”
“算了,你以后会懂的。”
“懂什么?难道我能活一百多岁?”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唷,那我可得好好儿谢谢你。”
“谁指望那个。你不怪我就很好了。”
……
这一顿晚饭之后,柳磊没回宿舍,跟夏晓雪一起走去河边。
却是一路无话。
他们在门口站住了。
柳磊看夏晓雪。
夏晓雪看柳磊,但并没开口请柳磊进去。
片刻的默然之后,柳磊微叹:“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夏晓雪瞅着柳磊走了,开门进了屋。
大蜥蜴就趴在客厅里——卷帘门夏晓雪没锁,它尾巴尖一拉一推,自己就能开开关关。
夏晓雪坐在了桌子上。
大蜥蜴调了一点方向,把脑袋凑到了夏晓雪这边。
夏晓雪弯身摸着大蜥蜴的额鳞:“大乖乖,你说他怎么就玩火自残了呢?”
大蜥蜴略晃了下脑袋,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没动了。
夏晓雪小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还以为,这次来这里,虽然免不了被抓差,可也能赚几天帅哥。谁知道他居然……害得我亏本”
人的感情是最微妙的东西。柳磊既然真心待她,她也没法儿保证自己不动情。
可是搏命在即,最须冷静与空明、最即贪恋与慌乱。
所以忍痛割爱为上。
……
次日一大清早,他们告别。
卢宇翰和张兴业都过去。夏晓雪随之出发。
执行护航任务的只有三连。
柳磊他们还得休养,日常值守防线是没什么问题了,高强度作战的能力却大打折扣——这种情况下,让这些富有经验却带伤未愈的老兵上前线是大亏本的买卖,让他们干轻活、当教官,才是上选。
此外,二连意外陷入了鏖战,刚刚呼叫了驻地部队的后勤支援。
而海军港那边,除了舰艇操作部队,还有一支两栖特种兵队伍,随舰出发。
“保重。”
“当然。你也保重。”
柳磊点点头,抿了唇望着夏晓雪:“你——”
“怎么?”
“尽量回来,嗯?”
夏晓雪无奈了:“说了那不是——”然后她瞧着柳磊的神色,呆了一瞬,突然明白过来了,“等等,我没回来不等于我死了。”
“嗳?”
“我没说吗?”
“没”
“噢。那个说来话长,我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反正这两个不是一回事。差远了。”
柳磊拼命瞪了夏晓雪一通,而后他乐了,冲夏晓雪掸掸手赶人:“滚,快滚吧”
夏晓雪失笑,拍拍柳磊的脸儿,不等柳磊怒起,重重一按柳磊肩膀,转身走了。
柳磊目送夏晓雪上了直升机,目送直升机起飞升空、渐行渐远,在蔚蓝的天空下微微眯起了眼。
他们都会努力活下去。
他们都有希望活下去。
这就很好了……
四个半小时后。
定海港的医院里。
夏晓雪伸出右小臂搁在桌上,看着一个白大褂给她抹碘酒消毒。
其它检测项目已经结束了。
卢宇翰陪同在侧,不仅尴尬,还有点儿歉疚,而且心底极度不安,跟那白大褂叨叨:“轻点儿轻点儿。轻点儿,啊?”
白大褂比卢宇翰还年轻几岁,因为是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入伍,如今已经是少校,不比卢宇翰军衔低。他不解又不耐,斜看了卢宇翰一眼,不满道:“要不换你来?”
卢宇翰噎着了
白大褂说归说,下手倒是极为轻柔小心。
夏晓雪看了这两个少校一眼,唇角斜斜翘起了极些微的弧度。
白大褂忙得专注,没发现;卢宇翰若有所觉,望向夏晓雪。
夏晓雪偏开脸看窗台上的阳光去了。
……
完事儿之后,卢宇翰给夏晓雪开门,很有些殷勤弥补的意思。
那白大褂乐了,口罩都遮不住他的笑。
卢宇翰知道人家是误会了,可这又怎么解释?只能咽下去。
两人走在走廊里,卢宇翰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不是说——不同意吗?”
不同意取样。
夏晓雪悠然道:“如果我坚持,你们会不会拿枪逼着我来?”
卢宇翰一下子哑口无言,脸都涨得红了,才讪讪笑道:“不至于闹到那地步吧。”
夏晓雪轻轻嗤笑:“那是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一群大男孩年轻的小崽子。老家伙倒是有,可惜思维跟不上变化了。
卢宇翰绝倒当下大大深呼吸一个,应了:“是是是,你大人有大量。”又道,“其实,我们只是希望能——”
夏晓雪瞥了他一眼,也不在意,只是略一摆手截断了卢宇翰的话:“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刚才已经听那‘长官’同志说了一遍了。”
“那不就结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贪心,那不是你们现在能承受的风险。”
“……那你还同意?”
“我又没同意。我只是觉得吧,坐船出海会比较舒服。那点血,就当我的食宿费了。”
卢宇翰一奇:“难道你还能自己去?”
“你说呢?”
“……要不,再去聊聊?”
“免了,我怕看到他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给他来上一下。”
“他只是——脾气直了点儿。当兵的都这样。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至少你唱的红脸。”
“……我承认我唱的红脸。那再给红脸说说呀?”
“唷,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
“你说,让一帮大学生去研究原子弹,会怎么样?”
“没那么严重吧?我们调了最好的人做这个。”
“你又不懂,你怎么知道你们最好的研究人员就行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也不内行,奇*|*书^|^网我只是大略知道那有多危险。”
“你要相信他们。”
“嗯嗯嗯。”
“这什么态度?”
“信不信都一样。反正我要走了,谁管你们怎么折腾。”
“这么——”冷血“潇洒?就不念念老乡?”
“老乡?这里又不是我故乡。”
“哎?”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里是我老家了?”
“那你——”
“只是有点触景生情、物伤其类。”
“……那柳磊呢?”
“哟,这么早就翻底牌了?”
“……我就不信你一点儿也不在乎”
“谁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不过,你们本来就是杀人利刃,冲在最前面,很危险;后方大本营多一个炸弹,也不会令你们更危险了。说不定呀,还能有点儿好处呢。”
“……”
柳磊的半个月后。
特级病房里。
柳磊、池亮与朱明贵三人闲得发霉,于是玩扑克。
柳磊走了背运,连输了两把。这令柳磊突然想起了夏晓雪,一下子心烦气燥:“该死娘儿们不玩了不玩了”
池亮当时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鬼门关,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只是无力说出来而已。那滋味,实在不好受。所以池亮对“捡回一条命”的喜悦比柳磊感受更深刻,这会儿虽然同样因为“体质特殊”成了小白鼠,也就比柳磊放得开,当即调侃柳磊:“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说着捏了个花生米丢嘴里嚼。
柳磊喝了口闷……水。他们今天早上刚刚接到命令、来了这儿,为了保持血液的成份健康,不能喝酒。
朱明贵嘿嘿乐。
“笑什么?”柳磊没好气,又不解,“你怎么也进来了?”
“那条链子碎掉了。”
“啊?”
“就你们昏过去那会儿。动静太大了。”
池亮幸灾乐祸:“倒霉催的”
朱明贵挠挠头:“其实也不是白给。我肩上好了。”他点点自己左肩,“这儿让子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