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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原版,现代流行歌曲版,Rap版。”
“还有一个呢?”
“真人包厢版。”
“……”
感应门无声无息滑开,门童欠身引路,两人进了大厅。
东北角的舞台上,正唱得热闹。唱的三个人行头简略,椅子之类全部是台下直接拎上去的货色,不过妆容上好、衣饰精致,加上认真投入,这就令祁栋暗暗点头——他听不出唱得好还是坏。
这个时间,客人居然也有三成左右。
祁栋不是死撑的人,并不介意旁人听见他是头一次来的生客,正好他进门前眼角瞥见了门口的梅树,便拾起话头接着问:“那我要是点个‘梅花’呐?”
“不是很清楚。不过,至少有李香兰的梅花、邓丽君的梅花、唱的梅花三弄,以及古曲梅花三弄。”
“李香兰?听着好像耳熟。新起来的歌星?”
“旧上海红伶。”
“噢厉害。不愧是熟客。”
“不算熟。是上一次来的时候,部队里出身的一个老板请吃签字酒,花花轿子众人抬,我只好点了‘梅兰竹菊,松柏杨桦’。”
祁栋恍然乐了——原来夏晓雪也会拍人马屁哈
“都有?”
“都有。”
“嘿”
祁栋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却已经觉着玩得很高兴了。
所以说他喜欢跟夏晓雪请客来请客去看热闹、找乐子又有趣、又有度夏晓雪做东,随祁栋高兴;祁栋就选了一个较为靠前、又四周无人的侧位——瞧得清楚,又好聊天闲扯。
两人入座。
夏晓雪让祁栋选喝的。祁栋扫了一眼饮料单,自觉喝不出碧螺春的妙处,就点了他家里惯泡的***茶。
侍者上茶。用了精致的玻璃壶、玻璃杯。好不好喝不知道,至少占了很好看这一桩。
祁栋对这些无可无不可,确切地说他基本上没接触过,所以没有喜恶;不过正因为以前没碰过,这会儿瞧着就有几分新鲜,所以祁栋听着那咦咦呀呀的、瞧着那举手投足的做派,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夏晓雪也是看个热闹的,悠然闲坐,取了一杯茶暖手,伸开腿、舒舒服服晒着玻璃窗外透进来的太阳。
而后祁栋找夏晓雪当Google去了——他听得明白眼前这几句,但不知道前后文儿。
“这到底唱的什么?”
“《双官诰》。碧莲版的。”
“讲的啥?”祁栋之前切磋多了,已经大致摸到了夏晓雪的性子,知道这娘儿们其实压根不介意细枝末节,言谈之间早不拘束了,当下毫不客气,“说话别说半句,咱就一介武夫”
夏晓雪从善如流:“男人出远门,因为有仇家,加上狗血巧合,误传了消息回家,说是人死了;于是老婆和小老婆改嫁,而通房丫鬟守节,并养大儿子、供其读书;结果最后父子都当了官,两份官诰都归了那丫鬟。”
“……你会爱听这个?”
“听着玩儿的。也不是没一点儿看头。”
“这能有什么看头?”
“首先,文采不错,作为封建社会宣传主流价值的洗脑作品,比我们小时候读的雷锋故事好一些——而且雷锋是纪实文学悲剧作品、它至少是个浪漫主义的喜剧。”
祁栋莞尔,当即捧场:“有道理谁要看悲剧啊”
“那是。”夏晓雪应得自然极了,“其次,这说明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女人靠男人没准儿就下场凄惨,要靠娘家、靠自己——你看那俩改嫁的都是有娘家的。何况人生在世,别说就那么两个官诰了,哪怕二十个二百个,又怎么抵得上几十年天伦之乐?只是可怜那当丫鬟的,有卖身契捏在主人家手里,想再找一个也不行,压根没得自己选。何况她这样儿的身份,再嫁也没好的。剧本里对这个避重就轻了。”
祁栋洗碗是洗不干净,可他心地又不坏,所以祁栋听了失笑:“是该改嫁,守着太造孽。不过,其实那男的也是身不由己。”
“你想多了,我又没说他坏。”
“唔。还有再次不?”
“再次?有啊。还好我没生在古代——‘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多么幸福。”
祁栋大乐:“那是”
……
他们两个在那儿闲扯还没完,一个二十六七、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欠身打招呼,恭谨而热情。
“雪姐,好久不见您来。中午还是老四样?”
夏晓雪朝祁栋一示意:“那些有点腻了。把单子给这位。”
祁栋在一旁忙着恶寒——这个男人明明比夏晓雪大,这一声“姐”居然叫得出口男人看了看祁栋,微微犹豫了一瞬,重又望向了夏晓雪:“四色单也拿来看看?”
夏晓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甚至都不曾将目光从台上收回来,只是道:“阿齐,你有心了。”嗓音温和,听不出什么怒意。
然而,就这淡淡六个字,却仿佛有千钧重——阿齐惶然低下头去,脑门上“唰”冒出了一层薄汗。
祁栋瞅得清楚,目瞪口呆。
171、寻补 中
这是秋天
十月下旬
凉爽得很呐
祁栋心下不忍。
很不忍格外不忍
——人高马大一爷儿们多没脸儿
可祁栋又不知道那“四色单”到底是什么,不好贸然解围,所以祁栋不知道怎么办了。
幸而夏晓雪说完只是转了转手里的茶杯,不过一秒半的功夫,便再次开了口:“算了——这次头一回,你也端人饭碗。”
端人饭碗,归人管、受人气,还免不了为难。
阿齐透出一口气,祁栋瞧着他是想道歉说“谢谢”之类,夏晓雪却已经略一竖手,预先止住了阿齐:“行了。”
阿齐重重一颔首,去取了菜单来。
……
菜单印刷精美,但没有照片,只有名目。除了主食炒菜等寻常分类,另外又有“素斋”、“清真”两个类别。后两者下面花样不多,不过请客没问题。
祁栋翻了翻,点了两个他中意的,又问夏晓雪;因为夏晓雪觉得祁栋点的就很好,祁栋也不推让,接着去翻菜单了。他看看少了个素的,忽然就想吃醋溜白菜……于是便三个了,再凑一个就很丰盛了。
但最后一个祁栋一时真没中意的,就来了一句“随便配一个”。
阿齐想了想,推荐了鸭子汤:“正好解秋燥,也滋补。”
他说完,看夏晓雪。
夏晓雪正喝茶,察觉了,抬眼瞧了阿齐一瞧,回了一个字:“好。”
这是给了面子了。
阿齐放心了、笑了笑,向祁栋客气过一句,收单下去了。
但祁栋不知内里,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种理解——怪不得这个阿齐一上来就问夏晓雪中午吃什么:这么一罐子汤,得花几个钟头文火炖出来,这会儿开始备起来招待熟客,还真不早了。
……
祁栋目送阿齐离开,深感自己的工作好哇——虽然不管是以前的中学生、还是眼下的“小的们”,统统都捣蛋可至少不用丢脸。
“什么‘四色单’?”
夏晓雪失笑:“就是你猜的那种。”
祁栋脸皮远没厚到当着夏晓雪的面儿召小姐的地步,家风没那么随便,胆子也没那么大——他是典型的“想过很多次,但还不曾去”——不过贫嘴祁栋是很乐意的,何况眼下怎么也得打个岔:“你咋能拦着我的桃花运那”
“我才不管你的私事儿呢。”夏晓雪撇清,“可我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失了身,那就对不起琳珊姐了——好歹我也吃了她那么多饺子排骨夫妻肺片。”
其实邱琳珊是警觉、是吃醋、是盯梢、是突击临检……
是嫌那会儿夏晓雪与他呆一块儿的时间太长了
祁栋对此心里有数。只不过邱琳珊方式得体,所以祁栋不反感,还颇有些得意罢了。
但此时此刻,祁栋当然不好说实话,当即嚷嚷:“你就记得吃”
夏晓雪回想了一秒钟,十分确定、万分严肃地告诉祁栋:“每一回,你都吃得比我多。”
祁栋:“……”
瞧瞧,瞧瞧,这年头的娘儿们,个个彪悍
简丹点子扎手,很有几根骨头几根刺,偏偏坐端行正、小狡黠大气度,这就叫人恼不起来,还心生亲近钦敬。像钱曦那丫头,到现在还记着简丹的好,还会偶尔不小心念起来。
而眼前这位,不愧与简丹乃俩姐妹,实在是表里不一得很——貌似温柔娴静,其实截然相反所以啊,还是他老婆最好温柔、漂亮,会做饭……
之后阿齐又亲自送了好大一个水晶果盘上来。
不是名贵的东西,就三样——樱桃与白枣,以及山竹。
前两者是本地的,正当季,新鲜得很,又大又甜;后者从海南而来,选的上好货色,已经掰好了,露出了晶莹白洁的果肉,中间一小杯水晶小签子。
祁栋开始嗅出些八卦来了——这个阿齐很殷勤啊可又不像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