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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内宠近侍欧大人来到万和殿告知臣等,说陛下已经应允此事。于是臣等欣慰,不敢再耽搁,与吏部、户部等众大人当即将此消息发布出去,现在纹水国上下皆感陛下之福德,欢欣不已。”
颜真也不抬头,声音平静,毫无感情,生怕惹起锦书的火。
锦书听他说完,心里明白,这个老头定是算计着时间才赶过去请旨,趁自己熟睡,又赶巧碰上冷面来巡殿,结果稀里糊涂就给应了。
这事应了,可如何是好?
“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臣等不遗余力,必将此事办理妥当。”颜真继续说,皇上要是不再说啥,那这事可就坐实了。不过,她本来也说不了啥了,因为是她自己允诺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一国之主,更无戏言了。
锦书瞪着颜真,不说话。心说,你这老头没事操闲心,管这么多事。
她不说话,底下的众臣都紧张了,关于这个选美的事情陛下和颜真已经来回扯了很多次了,现在明显是陛下输了,这个老头赢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到底这个老头是怎么赢的,可谁都看出来了,陛下是不高兴的。
“爱卿真辛苦了,若是此事办好,本皇必重赏。”重赏两个字,说的极重,听的底下的群臣一阵阵发寒,只有那颜真若无其事。
“臣先谢过陛下!”作为三朝元老级的大臣,左司马颜真当然不会那么草率,更不会为锦书一时的气愤所慑服,分内的事要做,分外的事当管时也还得管。
朝堂上憋了半个上午,心里郁闷着,金阙宫内迎面就撞上了冷面。
“陛下圣安!”当着众人,他们还是要谨守规矩的给锦书行礼的。
“哼!”锦书没好气的发自鼻腔闷哼一声,连平身也没说,从他身边绕过去就奔偏殿去了。偏殿给冷面、廿朝安、黑子三人设了个临时休憩的厅堂。
“小安子——”锦书在门外喊着,知道里边有人。这个称呼是她在皇宫里突然兴起来叫廿朝安的,初起这么叫时廿朝安十分不满,强烈抗议无效,现在锦书就仍然这么叫。黑子还叫黑子,廿朝安就叫小安子,冷面就称呼冷面,心情好时也叫冷面大哥,弄得皇宫里的一干女子很多都不知道这三个侍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不过听锦书这么称呼,也知道必是十分得宠十分亲近的了。
“怎么啦?朝上有事?”廿朝安见锦书一脸的不愉快,忙问。
“恩,有事,而且是大事!”
“哦?!什么事?”什么事情能让锦书这么气恼?这倒是奇怪了。
“皇宫要选美了,左司马颜大人要给本皇充实后宫!”她暂时还没有想出啥好办法来,不如就告诉廿朝安,反正他平常在这些事情上办法蛮多的。
“啊——”廿朝安吃惊,“这件事你不是一向反对,准备拖延过去吗?”
“是啊——本来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你家大哥却替我同意了。”
“冷面?!”
“不是他还有谁?趁着我没睡醒,胡乱启奏,结果我就答应了。他这就是变相同意我纳宠,我看到时候后宫处处是年轻貌美的男子,说不定真有我一见钟情的,你们几个全都靠边站!”锦书说的轻快,把冷面的错也牵给了眼前的两个人了。
“冤枉啊——”廿朝安大呼,“这是冷大哥他一时糊涂,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锦书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占着二哥的身子,便是纳成百上千的美貌男子来,也是摆着看的,说不定更麻烦!”
锦书横了他一眼,心说还用你说。“你想想,这事该怎么圆?”
“这次是全国大选,民间也有资格参与,我们可以安排些自己人进来,我和三弟、黑子也分别出宫,反正认识我们的人很少,到时候再被选进来就能顶几个名额,剩下的我们在外边想办法。但是,朝中各大臣家中有适龄男子的都免不了要花费心思要进宫,这就要你自己应付?”
是冷面在门外答话。
“哎——”看着进门的人锦书长叹。“其实,我也知道偷梁换柱、张冠李戴之类的,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说罢,低头看着自己这身皇帝女装,还真是愁人。她这男人身可是怀不了子嗣的,时日一久,早晚也是个问题。
“总要先堵上朝中众人的嘴,混过当下再说!以后的事都说不准,既然二哥能寄魂,也未必不能转魂,或者——相信总会有办法的。”看锦书愁眉苦脸的,廿朝安宽慰道。
四个人坐了半晌,都无更好的法子。
第一八七章 问计
这件事真的无计可施了?
锦书坐在御书房里,对着一张张的美人图发呆。猛的想起一个人,或许能有办法也说不定,毕竟人家可是正牌人物。想着此人,不再耽搁时间,直奔后宫。
灵泉,锦书来过几次了,不过哪次也没像这次这次这么急切。身边的人早已熟悉了锦书的秉性,知道她沐浴不喜旁人伺候,因此造就退出去了。
锦书躺在水里,只将头露出,闭上眼做着短暂的休息。
“怎么?这么久还不说话?”半天居然没听见那人说话,她奇怪。“出来呀——我有急事找你!”
“哦哦……哎哎……”晚秋蝉的声音从水底悠悠升起,在水面上清晰停住。看来,他真的能在水里自由活动,只是凡人是看不见的。
那声音围着金属前前后后的转着圈,只是哦哦啊啊的叹息。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还说没得罪我?!这么久都不让我出来——倒是有了急事才想来找我,真是没天良!”
“还说呢,早知道借你的身体这么麻烦,我直接和阎王在地府里打官司得了,现在可好,非要被逼着当这个女皇,还要选美?”
“怎么?皇宫要选美了?你当女皇了?”
锦书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哎呀,这可真是麻烦事呢——我五岁那年,母皇也是被朝堂上下相逼,结果纳了十五个宠恃,最后一个没剩的都死了。”
“啊——为什么?”锦书奇怪。
“纹水皇室选男侍入宫,与风烈选秀女的程序差不多,只是参与面更广。这些男子要经过朝堂上诸位大人的考察,再经过女皇钦点才可入宫。而入宫三年之内,若不得机会侍奉,便逐入冷宫;一入冷宫基本就是死路一条。那时,母皇虽不忍看他们在冷宫受岁月摧残,可她也是真不愿意与这些男子欢爱,于是——害了他们!”
“格桑陛下不是不愿意,而是心有所钟。”看着水面蒸腾着薄雾,想起格桑与那陶国师,心里又恨又痒,语气也不不友好了:“你说怎么办?你母皇是不愿意宠,我现在可是想宠都不能——早晚是要露馅的。”
“你别急,这事最好还是先问问国师。陶师傅计谋多,定有良策。”
“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好师傅和你母皇两个人辞官挂印江湖逍遥去了。”
“啊——我母皇和国师——”声音明显震颤,好半天“原来是这样!_那这件事他们怎么说?”
“谁们?”锦书一愣,旋即了然,“他们三个要出宫去想办法,说顶不济也能安排几个自己人进来。”
“恩——这倒是。他们闷在宫里,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能耐,况且如果他们出宫,宫外有他们,里外也能呼应,这件事眼下最要紧是瞒过朝中大臣们的眼睛,其他都好办!”
“恩,不过,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这具身子不是女人,早晚是要出事的,你当初想要救我,有没有想到过以后的麻烦?”
“我想过——只是,那时情况紧急,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不过,我相信,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声音逐渐潜下水面了“你先送他们三个出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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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女皇陛下第一次出宫,据说是身边的三个男侍省亲,女皇要亲自送他们出城。对于这位新登基却还从未在都城公开露过面的女主,都城百姓自然都想目睹圣颜。这个消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自然是错不了。此时此刻的都城几乎家家户户倾巢而出,横的、竖的,大道小道,哪条道上都是人。
一辆八匹骏马的华盖,马是雕鞍玉辔,车是金雕玉砌,远看一眼就知是皇家仪仗。
锦书将车帘挑着,目视着纹水的百姓,一片片跪倒在马车两边,无论是布钗还是绫罗,她们每个人的脸上和眼中皆是对自己的仰望和好奇。没有卑微、没有谄媚,锦书不禁轻轻一笑,这才是真正的都城女子的模样,这是女子治国之下的女人之间的一种平等,即便她是女皇,她们是百姓,也并不以蝼蚁自居,这样的认识令锦书的心情大好。
人群中也有男子。偷眼望着女皇,见那张美丽的脸上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