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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格桑皇帝心里的那个人是陶敏农那个老头。
锦书心里确定,这个说话的男子确实是陶敏农,只是此刻说话完全不似平时那么漫不经心,而是很严肃很沉稳,连声音都有些不一样。
怎么办?站在这里偷听似乎不大好——
锦书朝廿朝安使劲挤眼,廿朝安看着她——她指着旁边的一棵树,想让三个人都藏到树上去。
“嗖嗖嗖——”三个人眨眼一人上了一颗树。
“是谁?!”身后的男子突然大声喝问。
乖乖,原来这个陶老头耳力这么好,连衣带与空气的摩擦声都听得出来,身上的功夫定也深不可测。
“母皇,你害我的好找——”锦书直接从屏障的上边跳了过去,疾风一扫,藤蔓上的叶子摇摆起来,她定身站在了女皇面前。
“蝉儿给国师见礼,国师终日不见,原来是在陪着母皇,那蝉儿就放心了。”抬头,啊——怎么陶老头突然变了样,根本不是什么邋里邋遢的样子,明明就是一个精干、帅气的优秀的男子,而且还风度翩翩。再看女皇和国师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的,很般配。
“我害的你好找?是你害的我等了一个多时辰吧?什么重要事务连母皇宣见也不来?”格桑靠在陶敏农身上,身上是普通女子的服饰,除了头上的绿头金凤钗,丝毫看不出一点皇家味道。
“母皇的事情儿臣大约能猜出来,国师与母皇若是能携手千秋,儿臣万般恭贺。”锦书躬身朝着二人行礼。
“刚才你有什么难处理的事务吗?为何久久不到?”有些嗔怪的语气,我还没下岗呢你就不把我当回事了,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母皇,以前你每天早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一天不得休息,实在辛苦。现在儿臣有个特别好的想法,以七天为限,每上五天就休息两天,休息时只在听政殿设临时听政的值勤官,周而循环,各部署刑司皆如此,民间也可效仿,如此一来,有劳作也有间歇,是乃遵循自然休养之道。母皇以为如何?”
格桑皇帝看了看陶国师,两个人都笑起来。
“你想偷懒就直说吧,摆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啊——反正以后坐朝堂的是你,跟你母皇有什么干系?”陶拉头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锦书。
“国师此话差矣了,锦书坐了这些天之后突然想到母皇已经坐了三十几年,那辛苦程度自然不言而喻——要不然,我怎么能如此支持母皇彻底放松,去和国师……”游山玩水、卿卿我我去?
后边的话锦书可没说——国师瞧她的脸色已经在变了,明显是威胁她不要信口开河。
陶敏农搂着身边的格桑,从锦书身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他可不能再跟这女人说话,一不小心就被会她气的冒泡。
格桑走过去几步远后突然回过头,朝锦书温柔的一笑: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女人很幸福的样子!
三个男人都从树上跳下来,站在那看锦书冲着两个人已经消失的背影出神。
从今天开始,锦书正式接任纹水国的女皇宝玺。
颠覆古代之癫狂书女 琴木木 魂女卷 第一八五章 本无大事
红绡罗帐敞开着一条缝隙,满室熏着淡淡的百合香,此时天光已是大亮了,忙忙碌碌的宫差们在各处检点,然而这里还是静悄悄的,无一点声响。
女仕走进来的时候,闻听见床榻上轻微的声响,细碎的像秋天草地里的蟋蟀。一条玉臂从那缝隙里垂落下来,藕白的光洁的一段,即便是女子也顿然联想进了那罗帐内的酣睡者是如何生香活色的一副样子。
朝中以左司马为首的所有谏臣今日都齐聚到万合殿,非要锦书纳了他们的谏议,而最合适的时机就是这个时候。
自从锦书正式登基第一天,这新皇上任的三把火着实的让大臣们恼火了:说什么天地万物自然春秋四季皆宜有更有替,于是乎整了名堂要以七天为一礼拜,以礼拜为单位每五天就休息两天,在休息时间内各皇臣国戚均修身养性,早朝也免了,只留一两名执勤官员处理日常琐事。而在理当休息两天之内,女皇她老人家绝不办公,让大家请勿骚扰。
众臣极力反对,一致声言说自纹水开国,如女主无重恙则绝无不早朝之礼。朝堂上一排紊乱,大家吹胡子瞪眼,就差直接说锦书是懒主了。
但,蝉主自是有备而来,不慌不忙从眼皮下扬起一卷东西,道这完全是遵从了本国民众的意愿,然后开始罗列出一大堆证据,有名有姓,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更惊奇的是各项统计数据精确无比,显然不是杜撰和莫须有的。
民意不可违啊,最后蝉女皇一派温和的语气,却是坚决要执行这个不早朝的计划。于是,她和全体臣子成了对立面,没有人明显支持,除了反对的,就是不吭声的。
一个早朝僵持不下,足足对峙了近三个时辰,君臣皆不让步。右丞相适时提议说,不妨先休息一天,既可以顺应了民众的意愿,也不会耽误了军国大事。
此语一出,众臣松了一口气,蝉主也松了一口气,大家都退了一步,于是就改成每七天休息一天。
而今天,很不幸的是女皇休息的时候。
女皇休息,众人都会离寝宫远远的,但凡她被吵醒必是一顿狂风骤雨。随手抓住的东西能扔出去的基本都被扔碎,甚至连前一天深夜办公用过的宝玺也在第二天早上被扔出殿外,若不是被冷面接住,怕是那千年红卵玉石雕就的物事就被摔成几块了。几次之后,寝宫寝殿里再无任何玉杯玉盏盆景吊栏等易碎的小东西,凡是留下的都是坚如铁石,不怕摔的。
这样,大家都放心了。
但,即便如此,一觉就能日上三竿的时候还是很少。臣子们不来,仕女们不来,黑子廿朝安冷面他们三个会来,而且,也会带了公务事来请示。迷糊间,不胜其烦的时刻,无论是什么奏章都会得到满意的答复,一个字,全部准奏。“准”字出口,她立刻重回太虚,连刚才准的是什么也是丝毫不记得的。
所以,这当然是左司马大人那般文臣所认为的最佳请旨时机。他们不得集体进女皇的寝宫,就在皇上召见接待外臣的万和殿里等着。他们托了人,知道万无一失了的,这条谏议已经议了三四个月,每次都被女皇以国事繁累,容后另议为由拖延着,可她们这些为人臣的可不能再耽搁,这件事不仅是皇家的家事,也是拉拢众臣的手段,也是定乾坤的大事。女皇可以不急,她们焉能不急?
仕女运了半天气,鼓了半天勇气,往殿门口迈进一小步;又运了半天气,鼓了半天勇气,迈进两小步……
好死不死吧,那就现在死!死就死了。
头皮上的发开始根根直起,声音也不是从自己口腔里出来的了。颤颤悠悠,细细微微的,实打实是阎罗殿里跑出来的女鬼。
“皇…上,左…司…马大…。人…有急…事启…奏——”
眼见那条胳膊倏的收回去了,然后那红绡白罗的帐子里窜起一个人影,说人影不对,其实她的行动比鬼影还快。
“滚——”声音气急败坏。
一道白光“唰”的打中了仕女的头,顿时一道艳红的血流下鬓角。顺着发丝蜿蜒到脸颊。若不是她的亲哥哥遭了官司,左司马大人答应和刑部及典狱司沟通,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地方啊——
这样的遭遇已经算是轻之又轻的,若是刚巧皇上睡的不舒服或是做了什么噩梦,直接拿了宝剑冲出来杀人也是有的。
可她——还得把左司马的奏折说完啊,要不然,自家哥哥还是没个救——
左司马大人光知道圣上这个时候被人缠烦了容易准奏,却不知那必须要看来的人是谁才行——凭她一个宫廷女官,怎么能做到?
可是,她也无法请得动那三个神仙似的人哪——人家哪里会买她的帐,从来对圣上都是言听计从,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皇上呢?!
哎,她可真是接了一个难比登天的任务。
不能走,也不敢走,血流下来也不能擦,里边的人早已翻回身在床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她得站着,若是不行,就直接站到她醒了为止——可是,左司马说了,不能等女皇睡醒,睡醒了就办不成?!
血越流越多,头上是绽开了一道伤口,瓦白的地面渐渐凝成一小滩红黑色。
头晕起来,眼睛看着周围一切都模糊了——她终于撑不下去了。
身子倒下去的时候,觉得落在一个怀抱里,还有低微的叹息声。有人从她手里拿了那奏章,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本来今天他不想过来,料想锦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