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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舞 情深缘浅 第七十一章
车撞上了护栏后,直接冲上了路牙,破旧的丰田基本报废了。挡风玻璃震碎了,车前盖全扭曲变形。还好,逸南只被碎裂的玻璃划了几道小伤口,在急诊室处理下就可以了。斯琪却重了点,一头撞上了车侧窗,恶心呕吐等脑震荡现象很明显。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逸南下了出租车直接往急诊观察室走,眼角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转头看时,就见意文和玛亚两人站在急诊大厅里,意文满脸惶急,不断地催着玛亚什么。
“快点,找问讯处。”意文着急地说。
玛亚转头四顾:“别急啊,太太,我在找呢。”一眼看到了大步走过来的逸南,惊喜地叫:“先生!”
意文一愣,熟悉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意文,怎么来了这里?”
“阿南哥!”意文伸出手,逸南迟疑一下,握住她的手。意文一把握住,紧紧攥着,逸南吃惊地看着她眼里浮现的泪花。“意文?”他唤,“怎么了?”
意文含着泪,笑着摇头:“没事,没事了。”意文又哭又笑,逸南只能疑惑地看向玛亚,玛亚摆手:“我不知道,太太突然就说要到仁爱医院来,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呢。”
“妈打电话给你的?”逸南问意文。
“妈电话打不通,我,”意文蓦然想到逸南要为她找心理医生的事,悄悄放开手,垂下头,紧张地思索要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才能不至于让逸南因为自己的过度反应重提请心理医生的事。
“意文?阿南?”淑贞走进医院,一眼就看到急诊室里显眼的三个人。意文松了口气,赶紧对淑贞:“妈,我打电话您怎么不接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
“电话?”淑贞一愣,取出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可能市场上人多,没听到。”她说,奇怪地看意文:“你怎么来了?”
“你到医院,又不接电话,我有点担心。”意文呐呐地说,又急急补了一句:“只是过来看看。”
淑贞笑了:“傻孩子,妈能有什么事。是阿南开车撞了护栏,夏小姐受了点轻伤,阿南要到警局录口供。让我过来照顾夏小姐。”
意文脸色立时煞白,虽然明知逸南好端端立在身边,心还是拼命地跳,手脚都麻木了。
“意文,意文?”逸南担心地看着她:“你不舒服么?”
逸南的声音,惊醒了意文,嘤咛一声,她一把抓住逸南的手臂,满脸的不安与恐惧。
逸南缓缓把她搂入怀里,小小的身子颤抖着,逸南知道她害怕是为了什么,车祸的阴影一直笼罩着她,这时候,小小的刺激,都能让她沉入恐惧的深渊。取消心理医生,这个决定是错,还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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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叮嘱,斯琪出院后,要静养,两周后如果没什么症状再出现,才能算康复。逸南与母亲商量了一下,接斯琪住到了家中。自己留下来暂时代替斯琪工作。
意文这几日,心里很是不舒服,斯琪是谁,与阿南哥原来是什么关系,她心知肚明,阿南哥的决定她不能说什么,毕竟是阿南哥造成斯琪受伤的。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阿南哥一回来就去找她了么?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同事关系,阿南哥回来肯定要去分店看看,但心里总是梗着一根刺。
斯琪嘴巴很甜,见多识广又能说会道,讲的新鲜事,人人都爱听。往往一坐上饭桌,就听斯琪在讲故事,淑贞与玛亚时常让她逗得合不拢嘴。
逸南话也多了起来,与斯琪说的话,大部分她都听不懂,总之都是公司的事。逸南会与斯琪讨论问题,两人商量着解决。意文坐在一边,如坐针毡,只能寻个借口离开,实在闷得难过,便一个人出门转转,透透气。
意文越来越沉默,刚刚恢复点红润的脸,又渐渐苍白。原本便瘦弱的身子,越发消瘦。出去得很勤,在外面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连饭都不回来吃。
逸南看在眼里,只是默然,意文为谁消得人憔悴?他不愿去想。工作很忙,所有的工作,都是在初期最忙,他用工作填满脑中每一个角落,这样,就不会去考虑意文在哪里,与什么人在一起。
淑贞也察觉到意文的异样,忍了又忍,还是找了儿子:“阿南啊,我看夏小姐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让夏小姐住回去吧。”
“医生说要休养半个月时间,还没到,妈,您就再辛苦一下,不差这两天。”逸南道。
淑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南,你没注意到么?最近意文很不开心。”
逸南眼皮都不抬:“她是为了斯琪住这里不开心么?”
“那倒不是,她没说过,可是阿南啊,一个外人,还是个女孩子,住在自己家里,意文总归有点想法的吧。”淑贞勉强地说。
逸南抬起头,正视着母亲:“妈,意文为什么不开心,您知道,我也清楚。不关斯琪的事。”
淑贞愕然张大嘴,脱口而出:“阿南,你都知道了?”
逸南苦笑,淑贞急急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意文不是这样的孩子。”
逸南淡淡对着母亲:“不是我想怎样,是她想怎样。妈,我只是在想,要不要随了她的心愿。”
淑贞呆呆地看着儿子,儿子这一刻的神情,非常陌生。不太明白儿子的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不妥在哪里,偏又想不出来。
云之舞 情深缘浅 第七十二章
看着端端正正摆放在储藏室的巨幅画像,逸南的手微微有点发抖。他见过这幅画,在天培画坊。非卖品。
画像上纤尘不染,想必是日日抹试,怎么克制,逸南也不能抹掉脑中显现的意文天天坐在画前的影像。
淑贞的声音透进来:“阿南,你找到锤子了么?”
“啊,找到了。”逸南匆匆拿起储物架上的工具箱,转身出门。
“工具箱就放在储物架上,怎么找这样久?”淑贞嗔道。
逸南没接口,为母亲将新置的挂勾钉好。淑贞试了试,满意了。逸南收拾了工具箱,准备送回储藏室。意文从房里出来,逸南看着她,心微微一痛,意文脸色很不好,精神也不济。眼眶下是重重的黑晕,不由想到画像中意文,巧笑嫣然,舞姿轻灵。如果一直不能抹去那眉稍眼底的轻愁,不如,让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添上红润的人来守护?
逸南被自己脑中突然闪现的念头吓到了,晃了晃头,都想些什么啊。
淑贞已迎了出去:“意文,起来了?吃早饭吧。”
“妈,早安。”意文声音有点恹恹的,逸南担心地看她一眼,淑贞已经把手抚到她额上:“没发热啊,意文,哪里不舒服?脸色很难看。”
“我很好。没事。”意文在桌前坐下,淑贞递了牛奶给她,又对逸南:“你也洗洗手吃早餐了,别一会又说来不及,什么都不吃就走。”
“好的。”逸南回答,意文听到逸南的声音,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然后道:“阿南哥,早。”
“早。”逸南回答,匆匆离开送工具,意文怔了怔,逸南只回答一个字就走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样冷淡。垂下眼,只觉得鼻子酸酸地涨。
逸南放好工具箱出来时,斯琪也正好出房门,“南,早啊。”
“早。”逸南看到斯琪打扮正式,淡妆薄施,诧异地问:“穿这样整齐,你要出门么?”
“是啊。”斯琪与淑贞和意文道了早安,然后回答逸南:“我上班。”
“胡说。下周再提上班的事。”逸南回绝。
“南!人家好多事要处理。”斯琪不依。逸南将牛奶杯推给她,又递了个面包过去:“有什么事,你交代我处理。”
“你?”斯琪笑:“我可不敢吩咐你做事。那不是反了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可是你向来的要求。”
“行了,别贫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敬业爱工作?是呆家里时间长了气闷吧?”逸南笑:“还有三天,就解你的禁闭了。这三天里,哪里都不许去。”
“南!哪有这样的。”斯琪叫:“我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了,做事不要这样一板一眼的,医生说要两周,只是个大概时间么。”
“没可能。”逸南一句话回绝了她。
“霸道。”斯琪失望地靠到椅背上。
意文垂着眼皮,很认真地吃着早餐,仿佛没听见餐桌上那两个人的对话。迅速吃完早餐:“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站起来便要离开。
“意文。”逸南唤她。
意文停住脚步,身子却没回过来,逸南心里叹了口气,柔声道:“再去睡会吧,脸色不太好。”
“哦。”意文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