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我完成了一些满意的句子,给陈虹发了出去:花苞悄然爆破,骏马跑过山岗,一万年的时光收于魔瓶,我是一枚秋天的叶子从你的窗外飘然滑落,你一定没有看见我那一缕会心的微笑。
我对她会不会回我短信没有把握。感觉自己是站在一扇厚重的门外,推还是敲?敲还是不敲?在不知所措间小心翼翼地用头撞了一下,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门内的反应。可事实是,不到一分钟,陈虹的短信来了:好酸啊,看不懂,你在酸菜缸里吗?
我心里一下子柔波荡漾、波光粼粼。门开了,我可以进去了。
我说:我也不懂,只不过是一些句子而已。可怎么会酸呢?你没觉得有点淡淡的甜味?
陈虹说:真的吗?你不后悔?也不怨我?
我说:“真的吗”是最没意思的句子,以后别用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要怨你?
陈虹说: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我说:为什么这样想?感觉对不起自己?
陈虹说:不知道是不是对不起自己,可是好郁闷。喜欢你,心里也想接受你,可是是不是对你很不公平?
我说:我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公平,可是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公平呢?
陈虹:我不想有负于人。遇见了你,我就想不能有负于你的一番情义。
我说:哈哈,我喜欢你这样想,可是这是永远也找不到的公平,不是吗?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想它呢?
陈虹说:可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这样子是不是更坏?比那种意义上的坏女人更让人讨厌,自私、贪婪、虚伪?
我说:哈哈,那你这几天是不是容颜憔悴了?那样的话可不好。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诬蔑我喜欢的女人。
陈虹说:呵呵,我就是要诬蔑她,你想把我怎么样?
我说:我想勒你,揉你,吃你,还有
陈虹说: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断地给她发出了两个字:操你!
但是,我马上就后悔了。这句话对陈虹来说像一条毛毛虫,一定会惊出她的一身冷汗,或者一颗炸弹,让她身心四分五裂。要知道,这个已经是两岁孩子母亲的少妇,到现在还没有开着灯做过爱,而且在整个过程中,除了不由自主的声音,她一言不发,任孙伟超在她身上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她自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果然,那条信息像丢失在茫茫天宇中,过了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已经恍恍惚惚地翻过了大半本杂志。然后,我给她发短信:吓着了?生气了?还是讨厌我了?
她迅速地回应了: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你说什么都不会吓着我,何况这可能是我出发前我们最后一次短信聊天,我又不会再去找你,给你为难。
她说:可我怕我会去找你。
这话让我又一次受到强烈的震撼,甚至比她那天中午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比那天她意外地答应和我去箭山更让我震撼,整个身心地动山摇,潮水涛涛。我在心里一声长鸣:谢谢你,陈虹——
我回复:我去找你,今晚,好吗?
她说:我不知道,别问我这么多。
我说: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在你家楼外面站到天亮。
她说:你有车吧,来接我吧,到滨河路上坐会。
我说:我想去宾馆。
她说:不。只想见见你。
我说:好吧,几点?
她说:晚点儿,九点,老地方接我。
我说:一言为定。吻你,虹子。
就在这最后一条信息发出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剧烈地膨胀起来。
晚上七点半左右,风云突变,狂风大作。
一刻钟后,一面垂立于天地之间的黑墙从西面推移过来,所到之处楼宇被淹没于厚重的黑暗,鸟雀不惊,车流不乱,而整个城市却消失不见,触手可及的黑幕将人紧紧包裹其间。
窗外一道黑雾掠过,屋内一下子陷入黑暗。躺在沙发上的父亲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一一眼窗外,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知他在藐视什么。母亲这时候表现出少有的兴奋,爬在窗口看着窗外,嘴里不停地说:“这沙尘暴,这沙尘暴。”那声音和朗诵“春天来了,春在来了”的腔调毫无二致。但除了厚重的沙雾,她还能看到什么?
我拉亮了灯,然后忧心忡忡地等待着沙尘暴的过去。我不知道,这条黑龙摆过之后,天地间会是什么样。
八点半二十左右,沙尘暴消散,夜幕却迫不及待地罩了上来。然后,空中一声惊雷,像震裂天幕似的,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在我上了个厕所之间已经让整个世界瘫倒在地,安静如一只病猫。
正像我所担心的那样,陈虹发来了短信:整个下午我痛苦万分,想见你又怕见你。不期然天公作主,天气解救了我的痛苦。别恨我,好吗?
我突然感觉自己疲惫至极,一眨眼睛就瘫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也不想动那怕轻轻的一下。
二十分钟后,陈虹的第二条短信来了:成为,对不起,我会永远想着你,我的小弟弟,原谅你这个懦弱的姐姐。爱你!吻你!珍藏你!
看着这条信息,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已是热泪盈眶。
二十年之后,你还是我美丽性感的姐姐。
——这是最后一条信息,当我给她发出时,夜已经深了。
5月1日,星期日,晴空万里。
早上十点钟,五一黄金周的列车轰轰烈烈地消失在至少五百公里之外了,火车站就像被刚刚用高压水龙头清洗过一样,清净、整洁,人影稀疏,车马安闲。
父亲拒绝与我道别,他一大早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拒绝与任何人说话。我临出门时,进去从后面抱了抱他的肩膀:“爸,保重。”他的神经都没有动一下。
从早上开始,母亲的眼睛就一直红红的,成立坚决不要她上车站送我。在我临出门时,她的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引诱得成立也有两行清泪挂在腮边。
成立和椽子送我到火车站,张强在火车站提前等着我。
在车站的月台上,我再一次紧紧拥抱了张强、椽子,最后拥抱了我的姐姐成立,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在我说了一句“保重,姐姐”后,她终于失声抽泣,引得我再一次热泪盈眶。
当火车徐徐启动,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着我的父母、姐姐、朋友和几个美丽女子的城市,给杜梦怡发出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信息:我来了啊,我的爱人、儿子!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