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凉,也没想到这一天自己对凉热的反应那么敏感。晚上,刚刚吃过饭,她发现自己感冒了。
对她来说这无疑于晴天霹雳。
她当天晚上打了吊针,第二天早上又吃了药,但那针药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见效,结果是,她第二天的考试全砸了,最后的分数只能勉强上个师大。
老师和同学们认为她应该复读一年,但父亲却说,一个女孩子那么心高志大干啥?父亲说的是他们那一代人普遍会说的实在话,但这句话却让她深受刺激。女孩子当然可以上师大,女孩子也可以从师大的校园开始,走得更好。
她是天生就多才多艺的女孩子,在大学里,她不但学习好,而且参加活动多,从组织文艺演出到创办话剧社,如果不是对学习认真,她还会参加更多的社团和活动。她曾经是校园十大歌手第六名,是巡演十多个高校连演数十场的话剧《切。格瓦拉》的编剧兼导演,她还是两年的三好学生和两届优秀学生干部。正是这些业绩和不俗的成绩单,毕业后她得以留在师大。但是在留师大之前,她是一心一意要考研的,她的目标是:北大或者复旦,别的宁愿不上。结果,她没有考上北大或复旦,决定再也不考了。
爱情是她大学里最重要的主题。但她的爱情来得比较晚,直到同班女生大部分都不是处女了,她的爱情才迟迟出现。她说过女人的爱情要以崇拜为基础,她第一次遇上的男人就是用才华征服了她。当时她大二,对方研一。那个男人是学数学的,却画得一幅好油画,拉得一手好提琴,还在《南方周末》和《天涯》杂志上发表多篇社会评论性的文章。他们在一次文化活动上相遇,在见他第三次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的初夜权。那是非常令她骄傲的一夜,在鲜血濡染的灿烂的花朵上,她温暖而幸福地笑了。那个男人在床上的才华丝毫不亚于他的学识和思想,他们能够一见面就整天整天地做爱,做得眼冒金星,肢体酥软,但也能三五天不见面,各行其是。
在她大四的时候,他拿到学位去了北京,他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单位在等着他,他在那边是边工作边读博。他一走,她的第一次爱情结束了。
吴子云到现在都在认为,那个男人留给她的最大遗产就是性。他开发了她的性功能,同时也培养、塑造了她的性感觉,她甚至认为是性让她如此美丽动人。
后来她的身边男人不断涌现,她也学会了以最快的速度发现他们身上的优点,并用这个优点覆盖自己的感觉,代替对方的全部。她让自己尽快地、心悦诚服地喜欢对方,这样她就能从他们身上享受到真正的快乐和幸福。她就是这样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喜欢上我的,后来她发现喜欢并和我在一起的几天是她这两年里最大的收获。
我问:“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的更优秀的人?”
“在我觉得你是最优秀的,因为你让我感觉最彻底最完美,还有,你发掘出了我心中的情。”她说,“我不知道怎么表述,就是内心深处那种敏锐、柔软、令人感动的东西。”
“也是你以前有过而后来逐渐迷失了的东西?”
“是以前有过,后来我不太在乎的东西。”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爱情。”我说,“我也是从箭山回来后从自己身上发现了潜伏的爱情,从那以后,我变得越来越想你,也越来越恨你。”
“是的,那也是一种恨,昨天我给你在电话中发火时,心里很恨你。”
我说:“这次去北京与你的第一次爱情有关吗?”
“有关。”她说,“我们重续了前缘,也许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我们都发现最适合的还是对方吧。我们决定结婚,他说今年十一将以盛大的婚礼迎娶我。”
“五一前办离手续?那时候你与这个城市没有任何关系了?”
“五一我就走了。但和这个城市并不是没有关系,还有朋友,同学,老师,还有你。我会带走你,珍藏你,在我的记忆中为你修一座宫殿,让你永远住在那儿。”
我又一次热泪盈眶。极度虚弱地躺在她的怀里。
薄暮时分,我们离开城堡,驶向了回城的路。
一路上,除了吴子云不时地叮嘱一句“小心点”“慢点”,我们再也没有一句话。
我已经把车速放到最慢了,实在不忍心让这段路就这样结束,唯恐快速掠过的风会带走那些柔弱而纤细的东西。
我觉得我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有灵犀过,肌肤和心灵的神经末梢敏锐地向对方张开,彼此的叹息,心跳,彼此呼吸的轻微变化,都深深地感染着对方。
但很快还是到城区了,我把车开到一家肥牛火锅城。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个热闹的地方吃饭——一场最后的盛宴。
火锅城的热烈气氛对我们灰暗的心情起了作用,我们要了啤酒。吴子云说:“成为,高兴点,应该感谢上帝让我们相逢,感谢上帝让我们没有受到伤害地分手。”我表示同意。我们频频举杯,为了我们曾拥有点点滴滴。为黄元家的相逢,为我宿舍的一夜狂欢,为箭山树林,为魏哥家的大炕,为梨园深处的城堡,最后为我们所拥有过的一切干杯。
吃完饭,夜风正凉,又是弥漫的槐花香味,让人无限伤感。
我把她送到师大,在她的楼下,在车里,我们深深地久久地吻别,任彼此的眼泪打湿对方的脸庞。紧紧地拥抱,把对方的气息和肉感深深地烙印在心灵的深处。就像吴子云说的,为对方在心里修造一座宫殿,永久珍藏。
我为她打开车门,为她背好包,送她下车。
她快速地低头钻进了楼门。
从车门到楼门,五米的距离,我会永远记住穿越这段距离的那个潮湿的身影。
把车还给椽子,我很快回到宿舍,稍稍洗漱一下,躺头就睡。
我真的精疲力竭了,生殖系统里的最后一滴清水都毫无保留地注射进了吴子云的体内,我自己只剩下一具松驰的肉身。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安详,几乎没有梦。
第九章
星期一上午,我没有去上班,原因是我没有及时醒来。上午十点左右,窗外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把我从梦中震醒。惺忪的眼睛探出窗外,我什么也没看到,人们在平静地行走,槐树在平静地颤动,阳光平静地晃眼,一名环卫工人在平静地保洁马路。
难道是我的梦?
可以肯定是我的梦。可是这声巨大的爆炸没有任何先兆,没有一点点铺垫,甚至我怀疑我刚才是不是真的有梦。
我又回到床上,赤身裸体,小弟弟高挺,它的姿态证明我的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半闭着眼睛,仔细回想那声巨大的爆炸的来源,它来源于我内心的不安,不易觉察的恐惧,还是对什么事情的隐约的期待?或者它是上苍对我的生活的暗示,还是对即将到来的什么事情的暗示?如果你一味地要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你的思维就会不由自主地进入某个黑洞。
我给车间考勤员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自己病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起不来,请个假吧。
她说你给你的师傅说一声吧。
我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来,我根本没有记过师傅的手机号码,在整个班组,我几乎没有记下谁的电话号码。在整个兰石化,除了车间的几个办公电话,我留在手机里的只有陈虹和张强的电话号码。我是兰石化的局外人,我的生活几乎与他们无关。
这一发现让我有点惭愧。企业的主人翁得从点滴做起,看来我只能去做一些大事情了。
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我真的不想动。我想,一个人倦怠而平静地躺在床上连饥饿都不怕了,该是多么幸福的一种状态。
后来,接到椽子的手机短信,估计这家伙也是睡醒了:昨天可爽?鸡巴还硬否?
这样的短信我真懒得理,吴子云从此以后将被我在心底珍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提起她,特别是不得提起她的下半身。
我以对椽子前所未有的态度果断地回信:烦着呢?别理我。
椽子回复:哈哈,出师不利?不过没关系,掉转枪头再找目标。
掉转枪头再找目标?人生果真是一场狩猎?在荆棘密布的山林中跟踪、躲闪、冲刺、搏击、收割或被收割,然后突围,再奔袭。长期以来,我是不是一直奔袭在不同女人之间?她们像一棵棵高大的冠木,浓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