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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总说,削支铅笔。
桌子上一支圆珠笔,一支签字笔,显然都写不现了,齐总才削铅笔,她好像想从电脑上抄点什么。她怎么能自己削铅笔呢,还把手削破了,破得还不轻,伤口那么深那么长。这肯定是我的失职。我说,您该叫我来削的,是我该做的。
齐总说,快去给我拿个创可贴。
我紧压着她的伤口不肯松手,说,别动,先不包扎,刚破开,按着别动,一小会儿肉就长在一起了,要是这会儿放手,伤口裂开时间长了,要好多天才能愈合,很管用的,每次我家小孩划破了手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我是保姆 第一部分(17)
齐总问,你家小孩多大了?
我说,八岁。
齐总说,儿子还是女儿?
突然觉得有种异样的东西沁人心脾,抬起头来,齐总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我。她第一次这样看我,眼里没有令我畏怯的光芒。我正紧捏着她的手。说,女儿。
齐总问,读几年级了?
我说,三年级了。
齐总说,学习还好吧?
我说,还可以,齐总,您女儿多大了?
齐总说,今年十九了。
我说,快考大学了吧?
齐总说,明年考。
我说,放假了吧?
齐总说,上她姥姥家去了。
我说,喔,以后削铅笔请让我来做。
齐总说,没什么,不小心。
我说,这是我该干的活儿,您做是越权,我没做是失职。
齐总笑起来,我懒得那么远叫你,哎,今天的饺子馅是怎么做的,挺好吃的,有点像我在香港吃的云吞。
心里暖烘烘的。来她家干那么多活儿,总算受到了她的表扬。所有对她的不恭和不满都消散开去。我细细地告诉她馅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们俩聊起美食来。齐总很有兴致。原来她很爱美食,且很有见解。
大概十来分钟,再看时,伤口已长在一起,只有一线细细的愈痂。我说,可以放开了,但别用劲,一用劲又裂开,就不容易长拢了,也不要沾水,我去拿一个创可贴来包上,没事儿,明后天肯定会好。
齐总看着已愈合的伤口,惊奇地叹道,真的耶,你哪儿学来的?
我说,厂里师傅教我的,药搁在哪儿?
齐总说,在吧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15
天渐渐亮了,棒碴儿粥也熬黏稠了。关了火,刚走出厨房,就听得电话铃声大作,吓得我赶紧朝那边客厅跑,怕把齐总吵醒。心里酝酿着用普通话说,喂,您好,请问找哪位。这是我们保姆接电话的标准用语。
刚拿起电话,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问,起了吗。起字咬得很下沉,吗字又很尖,朝上扬起,是那种标准的,地道的北京土语。我正要问候,却听到一个女声说道,刚起。我忙压住,男声说,过来了。女声答应了一声,电话就挂了。我意识到这是和齐总房里串起的同线电话,忙把电话放下,怕齐总看见了误以为我偷听。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把刮胡刀。
齐总已起来了,我去把早点端上桌,齐总打开门出来对我说,我洗澡,一会儿陶先生来了,你去开门。
我说,好的,您伤口好了吗?
齐总说,真管用,一晚上就好了。
我看了看,说,最好不沾水。
齐总说,没那么小气,已经长好了,就小点点疤了。
我说,来,戴只手套,我给您绑上。
齐总顺从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我用胶圈给缠上。齐总进去了,我又开始浮想联翩。陶先生就是那个电话里的男人么,这么早来齐总家,会是她什么人呢,情人么,不会吧,不要这么想,万一是公司里什么人呢?不像,电话一通就问,起了么。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那把刮胡刀在我的脑海里晃来晃去。是情人又怎么样,应该的呀,齐总单身女人,有个情人也是应该的嘛。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年轻的还是老帅哥,齐总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现在有钱女人很流行找小男人呢。姐弟恋很时髦。北京太大了,什么样儿的人都有,我就是尽量放开思维,也有想不到的。
我对即将要来的人充满了好奇。这是第一次。以前我到过的有钱人家,婚姻要么破裂,要么虚设,却只看到和听到男主人在外面养女人,从没看到女主人会有什么状况。我很想快点看到北京富婆的情人。
门铃好一会儿才响起。齐总已洗完澡出来了,我正上早餐,忙放下,急急地奔去开门。说奔是因为齐总家确实太大了。
门才拉开,一股强烈而刺激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差点被熏倒。一个男人闪了进来,急于对我说什么,却发现是我,而不是齐总,脱了鞋,也不穿我为他准备的拖鞋就进去了。
我是保姆 第一部分(18)
我非常讨厌这种浓烈的,像灭害灵、又像是空气清新剂一样的男士香水味。一不小心吸入鼻里,我会有晕车的感觉。苏总用的也是这样的香水。我憋住气把门插好,到宽大的客厅里,感觉才稍好一点,长长地换了口气。这会儿我也看清了这个男人,让我大失所望,原来是这么个形象,理着板寸头,不太高却很壮,满脸横肉,跟土匪差不多,还用那么刺鼻的香水。齐总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齐总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我走过去想弄清楚是否为男人也上一份早点。男人这回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冲我嚷到,你说你们外地人到北京来干吗了,全都疯了似的过来。
我怎么想得到他会来这么一招,像一盆脏水哗啦向我泼来,猝不及防,心却咚咚跳起。他妈个傻逼,我最讨厌这种用我还要贬损我的人。他妈的他算个球。热血上涌,冲口而出,你们北京人个个都是傻逼,什么都干不来。话一甩出,我自己都惊呆了,我哪里来的勇气骂北京有钱人呵,还是这么个土匪一样的男人,惨了,这下又完了。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转过身去问齐总,她说什么?
齐总也是一脸茫然,看着我,问,你说什么?
看着他俩傻乎乎的样子,我忍不住一下就笑起来,开心极了。原来我一着急就骂出一串四川土话来,且语速极快,,他们没听懂,一个字都没听懂。
看着我笑得古里古怪,两个人面面相觑,男人又问,你笑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好不容易忍住笑,说,你们北京人个个忙着挣大钱,只有让外地人来挣你们不想挣的小钱了,要不谁来伺候你们呵。这回我说的是川普话,语速适中,男人和齐总都听清楚,也听懂了。
男人无比舒坦,对齐总说,嘴还挺乖的。
蠢猪。
齐总没男人那么好奇,问男人,塞车了?
男人异常夸张地叫道,巨堵,路太滑了,动都动不了。
齐总问,吃了么?
我忙问,先生贵姓?
齐总说,姓陶。
我说,陶先生一块儿吃早饭吧。
陶先生这会儿才放眼打量我,我不想被他的眼光压倒,也直直地盯着他。陶先生问,都有些什么?
我说,棒馇粥,豆沙包。
陶先生不太满意,自己去厨房,我跟在他后面。陶先生拉开冰箱看了看,回过头来说,热俩馒头得了,来点榨菜。
我说,好的。
陶先生的眼睛在我胸脯上扫,我正好穿着一件薄毛衣,围着围裙,心里骂到,色狼。却做出毫无知觉状转身去拿蒸锅给他蒸馒头。
陶先生又说,泡杯浓茶。我答应着,他出去了。
不一会儿要的东西端上桌,两人边吃边说话,说春节要怎么过。齐总说她想去香港。陶先生说,去吧,让雯雯陪你去吧。他们又说到一些我听不明白的事情,我进进出出伺候着他们用完早饭。两人又说着话走进卧室,门砰砰关上了。
不可能吧,齐总这么高贵富有的女人怎么和这么个男人,不可能吧。再说这个猛男既不年轻也不帅,她图个什么呀。他们一定是进去谈论什么,不想让我听到。我收拾了饭桌,我的那份粥被陶先生喝了,只好就着点开水吃完豆沙包。待我把厨房规置完出来,齐总卧室的门还紧闭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有大大的床、大大的双人浴缸的卧室里会干些什么,连傻子都想得出来,我为什么就非不相信呢?我把给陶先生泡好的茶端出来放在吧台上。
好半天,两人一起从里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