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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火车站,在卖票口买票的时候他问小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小孩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
夏继南对售票员说:“拿两张最早的票吧。”没有目的地,离开自己成长的城市,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没有他,这个城市自然也就再没有我。很煽情的一句话,夏继南把头靠在小孩的肩膀上嘟囔:“让我靠一下,就一下啊。”
售票员打完票叫他:“先生,您的票,现在最早的只有去B城的车,半个小时后进站。”
接过来去候车室等车。火车站里暖气很足,早晨全是睡眼朦胧候车的人们,坐在他们中间,实在是觉得人海浩大。一个不经意,以后谁也不会再见着谁。
第二天晚上七点多到的B城,那是个沿海城市,空气湿冷难耐。他们下火车时正飘着雨,风刮到脸上,割的脸生疼。出了站,一涌而上的全是拉旅客的生意人。夏继南被围在他们中间,他紧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衣服口袋里就只有买票剩下的二百多块钱,他能去哪?
最后找了个一晚上五十块钱的旅馆,到了地方一看,那床单潮的都能挤出水来。在这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去找工作,结果一直到晚上九点钟都没有找到。胡乱去个小面馆吃了面,外面天阴的很沉,大概又要下雨了。他听到小饭馆的老板嘟囔:“怎么今年就那么多雨雪…”
夏继南正埋头吃着面,小孩闷声不吭地把碗里的碎肉沫夹到他碗里。夏继南愣了愣,顺手夹到桌子下面给那只黑团吃,小孩吐了吐舌头,夏继南说:“好好吃饭。”
吃完面已经快十点了,小旅馆已经退了,根本就没有去处。夏继南蹲在马路牙子上,把口袋里只剩下一支烟的烟盒拿出来,熟练地点上烟。小孩靠在他身边冻的有些发抖,黑猫趴在夏继南另一边,挑畔地看了小孩一眼,表示要跟他明确地划开战线。
等夏继南快抽完那支烟的时候,旁边突然停了一辆奔驰,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夏继南刚想拉着小孩让开地方,车门就打开了。
还没等他看清楚,对方就哇的一声全吐在了他身上。酒味加上饭菜味,要有多难闻就有多难闻。夏继南刚想发作,那个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随后看了看他们的行李问道:“…是来找工作的?…
”
夏继南正脱外套呢,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那年轻男人就又接着说:“明儿你来XXX找我吧,现在刚动工正需要人,就当为今天的事道歉了。”他塞给夏继南一张名片,他那司机早就不耐烦地拉他上车走了:“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客气?”
已经脏了衣服按夏继南的性格,是万万不会再要的。所以他们找了个稍微能避风的地方,熬到了天亮。
两人一猫按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地方,那是片刚动工的工地,有工人看到他们老在那边晃啊晃的,早就找来了负责人去询问情况。
夏继南揣着名片心思:我又没带手机,能打个毛电话啊。
那负责人看他年纪不大,也老实巴交的,就说:“工地上还缺推砖的,你就在这先干着吧,出来混都不容易,起码有个落脚的地,吃上顿热乎饭不是。”
夏继南点点头,跟着工地上的人吃了顿早饭,便跟小孩上工了。小孩的活比他轻些,跟着搅拌个水泥啥的。夏继南戴着最常见的棉布手套,一趟又一趟地运砖。黑猫也特别执着地一趟又一趟地跟着。工地上的人看了这种情况都在背地里议论:“啧,真命苦,自己都养不活了,还要养只猫。”
一天下来,夏继南的手磨的全是水泡,脚上更是严重。小孩不知从哪弄了个盆子,端来盆热水放到夏继南脚边,就要给他脱鞋子。夏继南赶忙避开了说:“我自己来,你也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小孩性子都没这么拧过,非得要帮他洗脚,夏继南非常无奈地任他把脏的不成样子鞋子脱掉,认真地帮他洗脚。旁边有人看到了说“你弟弟真好,我家婆娘都没这么疼我。”
夏继南不吱声,小孩却脸红了。其实他这些天一直想,既然那个人已经走了,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了?
工地上的生活虽然很累,但却很充实,除了做工之外就是吃饭睡觉。有时晚上一大堆人无聊了也会说些荤段子。有时也会有人逗他:“小年轻有没有耍过朋友?”
夏继南总装没听到这话,这时他们就会说:“别害羞呀,哪里不懂的我们可以教你。”他们说完就会心照不宣地笑,那笑是忙碌奔命之外仅有的消遣手段。在这里生活久了,其实就会觉得生活很简单,日食三餐,偶尔意、淫一下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生活而已。生命有时还真落拓,城市的繁华下,大概有不少这样的蚁穴。
夏继南闭上眼睛睡觉,鼻间充斥着的是难闻的脚臭味。快睡着之前他想:如果叶籽一开始遇到的是这样的他,还会不会发生之后的事呢?其实是需要站在同等的同度,自尊这种东西,每个人所定位的底限都不同,只是夏继南的比较高而已。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夏继南不小心把脚指头给砸了。脚指甲下面迅速冲血,没一会就变黑了。包工头过来看了看,拍着他的肩膀说:“休息一下吧,明天再上工。”
其实这种伤第一天不怎么疼,真正疼的让人受不了的是过了夜之后。所以第二天一动脚可真是疼的钻心钻肺。夏继南咬着牙忍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到下午再上工时早就疼的麻木了。
◇◇◇
叶籽裹着毛毯坐在电脑面前翻着邮件,等看到夏继南受伤了还坚持工作的事,哼了一声关了邮箱:“这么敬业,还真不让人省心呢。”
他来了这么久,根本就没去过学校几次,其实那所高等金融经济院校,只是挂个名字而已,最后该有的证件称号一样也都不会少。还好老爷子生前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他刚接手,虽然很多东西需要重新处理,但却没有很大的难度,只是需要足够的时间罢了。没有三五年,是很难走上正轨的。以前他只觉得老爷子在国内一手遮天,等他到了英国才明白,原来他是小看那抚养自己长大的人了。那名下的产业,只一个,就足够让人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了。
只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是越来越差了,现在不吃安眠药晚上根本就别想闭眼。他的随行医生说如果再不着手调理,一旦全面崩溃就不堪设想了。叶籽听着光笑,他说:“我现在手里有很多事要做,心里也压着很多事,哪有时间和精力呢。”叶含也劝过不少次,叶籽不说话,一开口就是关心她学校里的事。甚至有时叶含都见不着他,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了,叶籽是故意躲着不见她。
似乎换了个新环境,在国内发生的那些事她也渐渐忘记了。这天晚上她又去找叶籽,结果没见着人,无聊之下只能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这个酒吧的老板是华人,所以心照不宣的很多华人留学生都来这里。叶含坐下,让调酒师捡最烈的调。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生,粟色的长发,随意扎着垂在背后,腕着袖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叶含盯着她看了几秒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竟然走到她旁边勾住她的肩膀说:“妞,你没看到那边几个外国佬,看你都看呆了?”
那女生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说:“我不是蕾丝边。”
叶含没形象的大笑:“哟,把我看成招妓的了?跟你说啊,姐姐在国内的时候身边围着的全是帅哥。我对女的没感觉,只是看你挺顺眼,加上我今儿又有些小郁闷,一起喝一杯?”
“对头,我叫苏蓝,你呢?”她今天跟同班的一个法国姑娘闹了不愉快,每当这时,她总会来这里喝杯酒。其实有个秘密,这里的华人老板,像他的一个故人。
“叶含,咱们是一个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她们从吧台移到一个小角落的坐位上,叶含不知道自己酒量竟然这么好,这么多酒下去,竟然只是有些头晕。酒吧里的灯光本就暗,叶含没形象有挂到苏蓝身上:“对了,有啥心事,跟我说说…”在陌生人面前,很多平时打死都不会说的话,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