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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榆捏着文件的手越来越用力。
“怎么可以这样……”
王林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我这么急急忙忙的来告诉你,是要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两份文件还没在学校党委征求意见,今天下午两点半我们会开会讨论。我会尽量帮你,但是一旦局面我控制不了,这纸上写的就都会成为现实,你得早些为自己想好出路。”
王林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还有一份文件,应该是能化院和教务处以及学生工作处出的,我只看了一眼,手头也没有。你的那个学生薛静,也会被开除学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远走
下午,尚德远正在办公室里,准备一会儿会议上自己的发言内容。他写了很多条,自认为梳理得很清楚,既不极端的表明立场,又能对大家晓之以理。虽然早就写好了,但是他还是又将发言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正准备再加上一条,忽然,有人敲门了。
与尚德远的“请进”几乎同时,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显然根本就没准备得到尚德远的允许。尚德远皱眉,想看看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是谁,刚一抬起头,就怔住了。
李广榆关上尚德远办公室的门,走到尚德远的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尚德远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弯了弯嘴角,道:“噢,广榆啊,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我马上有个会要开,要不是什么要紧事的话——”
李广榆打断他的话。
“是很要紧的事。”
尚德远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来者不善。他笑了笑,“那好,”他伸手示意,“坐下,咱们慢慢谈。”
李广榆没有说不坐,也没有过去坐下。他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直视着尚德远。
“你很忙,我就长话短说。我今天来,是要和你提个要求。”不等尚德远接话,李广榆继续道,“取消对何复敏的处分。”
尚德远嗤笑了一声。他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才道:“广榆,我看你学术研究上挺通的,怎么对学校的行政人事一点都不懂?何校长是咱们学校的最高领导,他的处分,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定得了的,那是学校经过讨论,再由上级进行研究与民意测评,才能发文定论的,你现在到我这里来提这样的要求,不是我说你,你这有点不讲道理了。”
李广榆没有笑,但他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夷。
“尚德远,我平时忙我喜欢的事,并不说明我就是傻子,你们耍的把戏我都看不懂。松大一共六个副校长,为什么你的意见在上级单位那里影响就那么大?不是因为你的威信高,是你大舅子沈晔华厉害。为了掩盖你外甥的丑行,你陷害我,又拉沈晔华下水,你难道真的以为有你大舅子在省里做官,就没人拿你们有办法了吗?你要是一定要处分何校长,那我,就会花我一辈子的时间去上诉,起诉你,也起诉沈晔华,我就不信,现在的中国会由着你们这些人胡闹!”
尚德远顿时变了脸色。李广榆说的没错,他的大舅子沈晔华确实是在省里任职,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是多亏了他的大舅子,只是大舅子三令五申,不许他宣扬,他才忍住了炫耀的想法,多少年来一直保守着秘密,可这个李广榆是从何处得知的?这家伙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想不到深藏不露啊?
更何况这次的事,他是为了整李广榆,才捎带上了何复敏。他向大舅子谎称这二人有很多的内|幕,大舅子才愿意向他们的直接上级通气,让他们从严处分的。一旦李广榆真的把这事儿闹出去,不但舆论不会放过他,大舅子也不会饶过他的。只是,他要是在这儿怂了,一来让这个平时看起来胆小怕事的能化院院长瞧不起不说,二来他答应王奕让他当院长的,要是食言了,他以后在松大岂不是连一点威信也没了?
他沉默着吸完了一根烟,仍然没有说话。李广榆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又开口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次的事情,不能以‘等同于重大教学事故’来定性,学校是被胁迫的,何校长以及校党委都是被薛家欺骗了,仅此而已。当然,作为条件,也为了让你向你的妹妹和外甥有个交待,我会离开松大。”
尚德远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熄,思考了半天,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对你们二人的处理结果下来,你又反悔了呢?”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从李广榆看他的神情来看,他早就料到自己会这么问,眼神里满是看透自己的鄙夷。李广榆从外套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对折的信封,展开,放到桌子上。
“这是我的辞职信。里面一式三份,由你帮我转交给徐书记,何校长,剩下的一份,在学校存档。”
尚德远打开信封,取出辞职信,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笑道:“你准备得很充分嘛。”
李广榆不说话。尚德远将信重新装进信封,夹到自己的笔记本里,站起来:“行吧,你的信我会转交。”
他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走到李广榆面前,想和李广榆握个手,手刚一伸,李广榆就转身朝门口走去。尚德远也不觉得尴尬,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就不怕你辞职了,我又反悔了吗?”
李广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尚德远。尚德远忽然明白了,笑:“也是,你要上诉,有没有工作都是一样的。行,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处理好。”
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要去为李广榆伸张正义一般。李广榆也不在乎,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尚德远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啊,我没想到,广榆,一直觉得你是和和气气的一个人,没想到遇到事儿后气性这么大,浑身都是刺儿,我都怕了你了。”
李广榆看着他,平静的回答。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尚德远笑着摇了摇头。
“兔子急了会咬人?我看不是吧!我养过兔子,那东西原本就是一种有攻击性的动物,只是它食草的天性和长相让人看起来觉得比较温顺罢了。”
李广榆不说话。尚德远哼笑了一声。
“李广榆,算我错看了你这只兔子。你放心,两败俱伤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何复敏的事,我也无所谓,他就算不被处分,也离退休不远了,区别不大。”
“对我来说,区别很大。”
“呵呵……哎,既然连老何的事情你都这么上心,那你那学生呢?是叫薛静吧,她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有办法,不用你操心。”
李广榆打开门,也不和尚德远道别,直接就走了出去。
“这回又怎么了?”
这天不是周末,李广榆却突然回了家,更显示出他如今在学校的无足轻重,这让父亲很恼火,坐到沙发上时,口气便比以前更冲,母亲想劝,又不敢劝,只能默不作声的在父亲旁边坐下来。李广榆坐在沙发边的椅子上,等父亲母亲坐下,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
李广榆将双手都放到膝盖上,道:“这里面,有一百二十万。爸,妈,我工作了这么多年,除了工资,就只有各种研究成果的奖金,加上夏静病着的那几年借了不少外债,所以也没攒出多少钱来。这一百二十万,分成三份。悦诚都这么大了,广平一家也没个像样的房子,这些钱填补给他们,买房也许不够,多一点总是一点。再一份,给大姐,现在念书找工作都要花钱,璨璨用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剩下的一份,给你们。密码是大姐,我,广平的出生年份。爸,我知道,我这些年没少让你生气,这次也给你丢尽了脸。你放心,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会担起责任,不会再让你们丢脸,也不会让别人看你们的笑话。”
父亲半闭着眼睛不说话,母亲却紧张的抓住了李广榆的手:“广榆……你这时候交待家产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广榆握住母亲的手,安抚的拍着,道:“其实我还有些钱,但接下来可能得用,所以也没法全给你们,抱歉。爸,妈……”李广榆抬头看看父亲,父亲仍然没有抬头看他,李广榆只能继续道:“我要移民美国了。”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父亲母亲都不说话,母亲呆了一会儿,又开始抹眼泪。李广榆安抚的拍着她的手,道:“我接受了美国一个实验室的聘用,手续差不多办完了,之后可能还要来回跑几趟,但以后,就常住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