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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麻烦你了。”
“哎……”魏彦涛摇摇头叹口气就走了。
只是筛选年龄,并不算很费事的事情。虽然之前小诺说过自己是二十三,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年龄划分到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划掉不需要的,最后只剩下102个人了。
一百零二个,小诺……这里面会有一个是你么?
他看向那个水滴已经蒸发的地方,小诺最后的踪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就算如此……也别和我说再见。
陈父陈母平常喜欢清静,所以儿子女儿再忙没时间去看他们也无所谓。但是每年的跨年和新年一家子都是聚在一起的。
但是这个跨年,心细的陈母总觉得儿子哪里不对。周到细致的儿子,以前回到家的时候总会给他们带许多补品和礼物,但是这次却在进到家门很久才说了声:抱歉,给忘了,然后又跑出去买。
之后无论是吃饭还是做别的事情,都心不在焉。陈爱也担心的看着他哥。
跨过今年,就又是崭新的一年了。大雪依旧没停,反而越来越大,压得枝杈开始弯曲。
陈泽萧穿着黑色风衣,开始了挨家挨户的寻找。
从T市的最东边到最西边,从最北边到最南边。
一天下来,他敲了十五家。他不敢确定谁是或者不是,他只能一个一个自己去看,如果是他的小诺,总会认出来的。
他的小诺,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其实他每天都去找,不会用太久的时间,他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的。
陈爱再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哥哥全身上下都是一种疲惫不堪的状态。这种疲惫不是工作之后身体的劳累,也不是想睡的困顿,而是从内心往外一层一层的剥剐着。
桌子上摊着一叠打印纸,她一页一页的翻看,满篇满篇都是“林诺”,有二十岁的,二十一岁的,二十二岁的……太多太多看的她眼花……而太小或太大的都被黑色签字笔认真的划去了。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陈爱抖着声音问。
“等下我还要去下一家,先躺一会儿。”陈泽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道。
陈爱有一瞬间真想把这张张白纸统统撕掉,然后让他哥清醒一点,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真后悔当时自己的自以为是,让林诺和他哥分手,如果不是自己,或许他们还能再在一起更久一些。
陈泽萧只躺了一分钟就穿上大衣出门了,陈爱虽然知道希望就像渐渐燃尽的烛火,但她还是跟着他哥一起出去了。
这一家是在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里,属于中等阶层。
陈泽萧站在这家门口,摁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他低头看了看资料,上面写着他的年纪是二十三岁。
没人开,他就站在门外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这里很像……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连自己也说不清。
楼道不比屋里暖和,陈爱就看着他哥站在那里傻等。
“哥,咱回去吧,这里怪冷的。”
“你先回去吧,其实你不用跟过来的。”
“哥!!我就不明白了!连我都明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懂呢?!如果他真的活着,你觉得他会不来找你么?!!他会让你这样么?!他忍心么?!其实你别骗自己了,他根本就是死了!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你的小诺了!!!”陈爱带着哭腔,眼泪掉了下来,然后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陈泽萧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见。只是被他捏在手中的纸出现了一条条的折痕。
“咔嚓”对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惊讶的问:“这是怎么了?”
陈爱见有人出来了,忙放低声音,只是哭的太猛不能马上止住。
“大姐,我是来找人的。”
那妇女打量了这个英俊的男人一遍,然后问道:“你是……?”
“我是来找我同学的,他叫林诺,请问您认识么?”
“是这家的那个孩子吧?我记得他的确叫林诺来着……只是……”妇女歉意的继续说,“那孩子已经死了。”
陈泽萧已经找了将近一半,但是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到“死”这个字。
他定定神才问道:“您确定么?”
“确定的确定的。其实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这孩子见义勇为结果反遭横祸,可是那个时候也只是听说,还有这家里的人也很久没回来过了,所以当时就猜想大概是他父母伤心过度搬走了……哦对了,还有个孩子来问过,等他走了我才觉得不妥,只是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了。”
“为什么?”
“因为之后来了几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除了家具,把剩下的东西都用白布盖着抬走了。我想应该是亲戚之类的吧,有一个女人当时就失声痛哭了。如果人没死,怎么可能用这么不吉利的白布盖着。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戴了黑纱。”
只有人过世之后,才会戴黑纱。
陈泽萧身体不自觉的晃了晃……
他道了声谢,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爱抹着眼泪跟在后面叫了声……“哥”。
走到楼下,陈泽萧突然停住脚步,怔怔的不动了,陈爱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不是这家。”
一定不是这家……
明明刚刚还是大雪纷飞,可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雪却神奇般的停下了。
风呼呼而过,刺骨渗人的刮过他的脸颊。
仿佛在说,太迟了……太迟了。
☆、第四十四章
两年后。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林诺感觉身体像沉在海水中,透不过气。耳中嗡嗡地响着什么声音,远远的似乎能听到有人在说话。然后他努力的往光的方向游去……他要够到那片光,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不远处的光芒在黑暗的水底是那么透亮美妙……
那白茫茫的一片……越来越近了……
耳畔有人在呼喊:“医生……医生……”
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有仪器在滴滴的响着,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阳光从窗外溢进,刺眼的很。
他转动了一下眼珠,便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外国医生站在床边,说着自己听不太懂的英文。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迟钝的脑袋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他的舅妈和舅舅。
舅妈哽咽着,半天才说出话:“孩子……孩子……你终于醒了。”舅舅站在一旁也红了眼睛。
醒了?
他没死?
他第一个反应是,哥……还好不好?
氧气罩被取下来,林诺刚醒声音基本只有气声,他小声的叫道:“舅舅……舅妈……这里是哪里?……我……爸妈呢?……”
舅妈握着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好孩子……等做完检查我再跟你说……”
林诺被送去做各项检查,医生在旁边圈圈写写,舅舅舅妈神色紧张的和医生对话。
回到病房,医生拿来了纸和笔,让他写几个字试试,林诺伸手去抓住那支笔,第一次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第二次的时候才勉强握住,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字:萧。
主治医生和舅舅出去说话,舅妈坐在一旁帮他把被子盖好问道:“感觉还好么?有哪里不舒服?”
“我记得我出车祸了……”
“是啊……你都睡了两年了。”
林诺惊诧的瞪大眼睛。
两年了……原来已经过去两年了。
那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舅舅推门进来,欣慰的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医生说你发声系统慢慢就会变好的,你的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自理能力也没有大碍,只是可能会留下些后遗症,比如一些专业性的知识你可能记不太清楚,对你以后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影响。不过这些都没关系,你以后就跟舅舅舅妈留在美国,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