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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翅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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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国民党,本人不是党团员,一九六七年因为私自开车挨过批判在汽车厂,私
自开车并不稀罕,只是他的办法实在刁钻。自己配了一大堆车门上的钥匙,想开哪
辆就开哪辆。
  把路码表一摘,跑回来再安上,让人察觉不出来新车是跑过的。下了夜班以后
把汽车推着出去,离厂子很远才打火,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熄火,滑行回到厂门口,
再把车推进来。那时候,反正大家工作都不负责任,好长一段时间,领导和门卫都
没发现。这些事,说明杨小东贼得很。他用什么办法拢住了这帮子人难道像帮会
那样,因为他招数高,大家都拜他做老头子不成靠集体的荣誉感能指望这伙人
有什么集体观念、荣誉感这不,拿着自己的荣誉、集体的荣誉下馆子去了。
  他们靠的是什么对吴国栋来讲始终是个谜。别看他们样样走在前头,他始终
对他们不放心,样样事情,他都提防着他们。就连他们加工好的轴盖,他也觉得像
是土地爷吹的一口仙气变的,糊弄人的。等仙法一过,又会变成一堆铁疙瘩。
  但是,吴国栋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工厂是凭技术干活的地方,班组长要过得硬。
要是技术上不行,跟他关系再好,他也不能用那样的人。虽然从吴国栋个人来说,
他不喜欢杨小东,可是杨小东技术上有一套,干活也不偷奸耍滑,把一个工人的力
气全卖在这儿了。吴国栋要把自己车间的生产搞上去,就得用杨小东这样的人。
  吴国栋发现,陈咏明却是打心眼里喜欢他们。他常看见陈咏明和杨小东那帮子
人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生态平衡、国家领导人频繁出访、尼斯湖怪、国际足球
赛有时,他们还叽里呱啦地讲几句英语或是日语。扯那些有什么用这些人不
好管,就是因为懂得太多。
  陈咏明还很拿他们的意见当回事。比方他们提出,齿轮加工完了之后,随手往
筐里一扔,容易磕碰,精度就会降低,严重地影响产品的质量,前面辛辛苦苦的许
多道工序就白废了。应该设计一种推车式的、有几层格子的工位器具,加工好的齿
轮可以直接摆上去。一层多少格,一格摆多少个,一共多少层,便于计算,防止磕
碰,还便于运输。这道工序到下道工序,一推就推过去了。但是这种车子,除了前
头两个轱辘以外,后头应该是两个可以落地的撑腿。这种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稳定,
不会晃动。杨小东解释说:“因为平时工人看旋转的车床看得太多了,应该尽可能
地在生产环境里消除一切影响工人精神状态的不利因素。”
  车间里的工具箱,从打有工厂那天起,刷的就是黑色。杨小东小组,不知怎么
心血来潮,全刷成了绿的。这么点屁事,也说得天花乱坠:“厂房黑乎乎的、机器
黑乎乎的,看起来多沉闷啊。来点绿,可以调剂调剂人的精神,多出活儿啊。这是
心理学。,,这,挨得上吗陈咏明也跟着瞎哄哄,让大家把工具箱全刷成了绿色。
还说:”好得很。这样的主意,科室干部肯定想不出来,只有在第一线的工人和管
理干部才能想得出来。所以我才决定取消政治部。我们要把每一个基层管理干部变
成政治工作者,让他们懂得企业管理心理学。我看,杨小东是懂得这一点的,所以
他们班组的样样工作,才能做得出色。吴国栋,他们的经验要是你们车间能够认真
地消化、推广,你们的生产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你信不信“
  难道使吴国栋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底就在这里就在这个什么心理学上吴国栋
觉得玄乎诱了。
                 七
  画家那张肌肉开始松弛、打皱、下垂的面孔上,竞有一双像儿童一样充盈着幻
想,让人一眼就可以望见五脏六腑的眼睛。这双眼睛可不像他的画,令人那样回味
无穷。但这双眼睛让郑子云心里生出一种又是渴慕,又是怅然的感觉。像在看一幅
活人走不进去,只有心灵才能走进去的美妙的画。但如果放他进去,他肯吗问题
不在于肯或不肯。永远地错过那一站了。他曾想研究人类学、历史、文学,但命运
却让他做了官。
  郑子云喜欢这样的眼睛。他想:要是人们到了这种年龄,眸子还能这样发光该
有多好啊。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闪光,只有在少数人的身上才可以看到。那些人,
直到生命的终结,仍然保留着赤子之心。它是一种难得的财富。拥有这种财富的人,
可以在万般苦涩中游离出甘甜,可以从地狱上升到天堂。
  画家是汪方亮的朋友。汪方亮是个杂家,什么样的朋友全有。
  或是副总理,或是当今苟派的大弟子,或是金石家,或是某饭庄的名厨师
  无非因为在画展上,郑子云对汪方亮赞过那幅画:“这幅画真不错。”
  汪方亮开怀大笑:“夫子,夫子。难得!难得!”你就说不准他是不是挖苦。
继而正色道:“画家的日子不好过呢。”
  郑子云暗暗惊诧,他怎么会给人留下“夫子”的印象。只闷闷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
  “在我们这里,裸体画和睡觉划等号。当然不是和自己老婆睡觉。”他又哈哈
大笑。
  睡觉!画面上,几个慵倦、娇柔、裸体的半人半神的女人,舒展着长长的手臂
和下肢。不过是不长的一幅画布,却仿佛用一种出俗的人才懂得的隐语,在诉说着
亿万年来生命的奥秘。
  那不是某个具体的女人,而是整个的母性。脆弱的躯壳,不仅激起男性的责任,
同时又内含着一种使人生出归属感的强大力量。
  那繁衍人类、孕育历史、诞生天才的力量。
  “你问问他,这幅画肯不肯卖给我”
  幼时,父亲曾对郑子云作过如下的评语:“其犟如牛。”
  没想到,画家把这幅画送给他了。郑子云失悔于自己一时犟性大发,也失悔于
自己一时的冲动。拿这幅画怎么办呢挂,还是不挂要是部里的同志看见他挂这
么一幅裸体画,会怎么想呢他要是个一般的工作人员倒也罢了,凡事,到了他们
这一级干部,会变得又简单,又复杂。不挂呢,又觉得对不起画家的一番诚意。
  不能白拿人家一张画。送些钱吧汪方亮极不赞同:“有什么关系,钱在他眼
里算不了什么。这么一来,反倒伤了人家。你能给人家多少钱你一个月的工资,
还抵不上人家一张巴掌大的画呢。”
  夏竹筠能批准他花那么多钱来买这张“破纸”吗他不敢保证。
  这件事,过去好久了,郑子云心里,却是一直放它不下。
  于是,下午突然想起,不如接上画家,两人一起去馆子里随便坐坐,聊聊,吃
吃。何况整整一天,他心里都泛着一层隐隐的烦躁。
  在这种心情下,他尤其不愿意回家。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上层机关里
的事情,绝非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轻淡淡。任何一句不疼不痒的谈话后面,所囊括
的内容是局外人永远无法估量的。
  前些日子,某单位的一位领导同志,一定要重工业部在一个有国务院各部委负
责人参加的会议上,谈谈重工业部整顿企业的经验。田守诚竟然一口应承下来,并
且把这种招人不服气的事情推给了他,还让他先写个讲话稿送某领导过目。上午,
讲稿退了回来,据秘书小纪同志说,田守诚传达了有关办公室的意见:讲话顶好着
重谈谈重工业部是如何在学大庆的基础上抓好企业整顿的。
  并且说田守诚本人也认为讲稿写得不够全面,主要是“工业学大庆”的旗帜举
得不够高,云云。郑子云听后,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不过是从我们的实际情况
出发去抓企业整顿的,怎么可能要什么给什么呢”随手把讲稿一撕两半,对秘书
说:“小纪!打个电话,说我不讲了。”
  汪方亮赶紧叫住小纪:“慢点。”然后对郑子云说:“还是送一个讲话提纲,
至于具体怎么讲,到了会上还可以即兴发挥嘛。是不是还是讲一下为好”
  郑子云眼睛也不抬地回绝道:“不必了。”
  “那就由你吧。不过,小纪,电话要这样打,就说郑副部长觉得我们的工作做
得还很不够,没有什么好讲的。”
  郑子云哭笑不得地看着汪方亮。
  汪方亮两手一摊:“何必呢不值得的。”
  冷静下来,郑子云也自知过于偏激,不如汪方亮的练达,对于做领导工作的人,
偏激几乎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可是他的犟劲一上来,便不知如何控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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