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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似水年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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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家里有时能吃到腐烂的食品,甚至吃到臭鸡蛋(她看到德·阿巴雄夫人有异议):难
道不对,菲利?您和我一样清楚。鸡蛋里都长小鸡了。我真不明白那些小鸡怎么会在鸡蛋中
呆着不出来。那不是一盘炒鸡蛋,而是一个鸡窝,至少这不是菜单上有的。您前天没来吃晚
饭,算您运气。有一道菜是散发出石炭酸气味的菱鲆!这哪里是在上菜,分明是在散布传染
病菌嘛。说真的,诺布瓦的忠诚已到了英雄主义程度;他竟连要了两次!”
  “她数落布洛克先生的那天,我看见您也在场了(也许是为了使这个以色列名字更具有
异国情调吧,德·盖尔芒特先生把布洛克的克读成了德语中的赫)。布洛克先生也不知说哪
个司人(诗人)举世无双。夏特勒罗拼命用膝盖碰布洛克先生的大腿,都快把他的胫骨碰碎
了,可他丝毫也不明白,还以为我侄儿是想用膝盖碰他身边那位年轻女士哩(说到这里,
德·盖尔芒特先生的脸微微红了)。他哪里知道,他随便乱用‘举世无双’让我们的姑妈不
高兴了。总而言之,伶牙俐齿的马德莱娜婶母反驳他说:‘喂,先生,那么您对德·博叙埃
①先生又该如何评价呢?’(德·盖尔芒特先生认为,给一个遐迩闻名的名字冠以先生和表
示贵族身份的介词‘德’,从本质上说是忠于旧制度)活该,谁让他这样说来着?”
  ①博叙埃(1627——1704),法国神学家和作家。

  “那位布洛赫先生是怎样回答的?”德·盖尔芒特夫人漫不经心地问。她此刻因为拿不
出新花样,认为只好模仿她丈夫的德国式发音。
  “嘿!我向您保证,布洛赫先生转身就跑,他现在还在跑呢。”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看见您了,”德·盖尔芒特夫人用强调的口吻对我说,
仿佛她记得这件事是我的无尚光荣。“我婶母家的聚会向来是很有意思的。上一次,也就是
我恰好遇见您的那个晚上,我很想问您,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弗朗索瓦·科
佩①。您想必知道所有人的名字,”她对我说,一方面是她真心羡慕我的社会关系中有诗
人,另一方面是出于礼貌,为了让我这个精通文学的青年更加受到她的客人的重视。我向公
爵夫人保证,我在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的晚会上没有看到一个知名人士。“怎么!”
德·盖尔芒特公爵夫人冒失地说,这就等于承认她对文人的尊敬和对上流社会的蔑视远比她
所说的,甚至比她所认为的要表面得多,“怎么!没有大作家!您让我感到吃惊,明明有几
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嘛!”
  ①科佩(1842——1908),法国诗人和剧作家。

  我对那个晚上记忆犹新;因为期间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
把布洛克介绍给阿尔丰斯·德·罗特希尔夫人,我这个老同学没听清楚名字,以为面前是一
个疯疯癫癫的英国老妇人,所以,不管这个昔日的美人多么健谈,他只是简单应付一下。接
着,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把她介绍给另一个人,这一回,她把她的名字说得非常清楚:
“阿尔丰斯·德·罗特希尔德夫人。”这时,布洛克的血管里骤然涌进了无数个“百万”和
“威望”的念头,而这些想法可能又小心翼翼地再行细分,他的心里象是挨了一击,大脑顿
时激奋起来,当着这位可爱的老妇人的面,感叹道:“要是我早知道就好了!”这一愚蠢的
感叹使他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布洛克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却永生不忘,因为它可以
证明,人在最激动的时刻,会忘情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认为德·维尔巴里西斯夫人的德行不一定好,”帕尔马公主说。她知道谁都不
去公爵夫人婶母家,况且,公爵夫人刚才讲了那样的话,就认为可以随便议论德·维尔巴里
西斯夫人了。但又见德·盖尔芒特夫人似乎不大赞成,于是加一句:
  “不过,既然她那样聪明,其他也就无所谓了。”
  “您对我婶母的看法和大家的看法一样,”公爵夫人反驳道,“这毕竟是极其错误的看
法。昨天墨墨还同我说起过。(她的脸刷地红了,双眸变得暗淡无光,大概有什么事要瞒着
我。我猜想,德·夏吕斯先生大概要她取消对我的邀请,正如他让罗贝来求我不要去她家一
样。我感到,她脸红的原因和公爵刚才谈到他弟弟时脸红的原因是不一样的,尽管我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脸红。)可怜的婶母!她在人们心目中,将永远是旧制度的人,才学超群,却淫
荡不羁。没有比她更平庸、更严肃、更无生气的才智了。她被看成艺术的保护人,这就是
说,她曾当过一个大画家的情妇,可这位画家一直没能使她弄懂什么是画。至于她的生活,
根本谈不上堕落。她生来就是为了结婚,生来就是当妻子的料,因此,既然没能保住丈夫
(况且这是个无赖),她就干脆把情夫当作丈夫看待,就好象同他是合法夫妻,一样会生
气,一样会动怒,一样的忠诚。请注意,这种关系有时候是最真诚的,毕竟难以安慰的情夫
要比难以安慰的丈夫多。”
  “可是,奥丽阿娜,您不是正在讲您的小叔子帕拉墨得斯吗?那就好好看看他吧。可怜
的德·夏吕斯夫人死后,德·夏吕斯先生悲痛欲绝,没有一个情妇能梦想死后得到这样真诚
的哀悼。”
  “哦!”公爵夫人回答道,“殿下请别见怪,我不完全同意您的看法。不是人人都喜欢
受到和这一样的哀悼的。各有所爱嘛!”
  “不管怎么说,他在她死后对她的崇拜是真心实意的。确实,有时候,对活人不可能做
的事,对死人都能做到。”
  “首先,”德·盖尔芒特夫人说,她本来是想开玩笑的,但语气听上去象是在讲呓语,
“大家去参加他们的葬礼,对活着的人当然是不会这样做的!(德·盖尔芒特先生狡黠地看
了看德·布雷奥代先生,象是要引他拿公爵夫人的幽默取笑似的。)不过,我坦率地承
认,”德·盖尔芒特夫人又说,“如果我想被一个我所爱的人哀悼的话,那也不是我小叔子
采用的方式。”
  公爵的脸一下变得阴沉了。他不喜欢他的妻子随便发表看法,尤其是对德·夏吕斯先
生。“您太吹毛求疵了。他对妻子的哀悼使大家都受益匪浅,”他语气傲慢地说。但是,公
爵夫人对她丈夫具有同驯兽人或同疯子共同生活的人一样的胆量,不怕把他激怒:
  “嗳!您要我说什么?我不认为这对大家有教益。他每天都去墓地,对她说,有多少人
到他家来吃午饭了。他沉痛地悼念她,但就象悼念一个表姐妹,一个外祖母,一个同胞姐妹
一样。这不是丈夫的悼念。说真的,他们两个人都是圣人,这使悼念带点特别的意味
(德·盖尔芒特先生被妻子不合时宜的饶舌激怒了,用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她)。我并不是
在讲墨墨的坏话。顺便提一句,他今晚有事没来,”公爵夫人接着又说,“我承认,他比谁
都善良,很讨人喜欢,有一股男人所没有的温情和心肠。墨墨有一颗女人的心!”
  “您在胡说些什么呀,”德·盖尔芒特夫人急忙插话道,“墨墨根本没有女人气,谁都
不如他男子汉。”
  “可是,我没说他有女人气呀。至少您不要把我的话理解歪了,“公爵夫人又说。
“嘿!这个人,只要认为有人想碰他的弟弟”她把脸转向帕尔马公主,又说。
  “这很好,让人听了心里头高兴,没有什么比两兄弟相亲相爱更叫人高兴的事了,”帕
尔马公主说,就和许多平民百姓的话一样,因为一个人在血统上可以属于一个王族家庭,而
在思想上却可以属于老百姓家庭。
  “既然我们讲到了您的家里人,奥丽阿娜,”公主说,“昨天,我看见您的侄子圣卢
了。我相信,他有件事要求您帮忙。”
  德·盖尔芒特先生皱了皱威严的眉头。当他不想给别人帮忙时,也不愿意他妻子管这个
闲事,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回事儿,公爵夫人不得求助于另一些人,他们会把账记在夫妻双方
头上,这跟丈夫一个人请他们帮忙没什么两样。
  “为什么他自己没对我说?”公爵夫人说,“昨天,他在我这里呆了两个钟头,上帝知
道他能有多讨厌。如果他能象社交界的许多人那样不知道就不开口,他就不会比别人显得更
蠢了。那种装腔作势的知识才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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