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竿一般,往天上直攢了去,須臾起有二百餘丈高,直接太清。眾人仰視,哄聲如雷。少刻,那繩子止有三四丈在地,於冰道:「你們還不快用石塊壓住!假若都攢入天內去,該誰賠?」眾人急忙抬來一塊大石,將繩子壓祝再看那繩子,和一支筆管相似,直立在當天。於冰走回桌前,又向眾人道:「快取剪子一把,大白紙一張,長四五尺者方好。
「少刻,眾人取來一張極長大的畫紙,放在桌上。於冰看了看,隨用剪子裁成五尺高一猴,兩手高舉,向地下一擲,大喝道:「變!」大眾眼中只見白光一晃,再看時,將一白紙猴變為真猴,滿身白毛,細潤無比。於冰用手一指,那猴兒便跳躍起來,眾人大笑稱奇。於冰又將那猴兒一指,說道:「你不去扒繩,更待何時!」只見那猴兒跑到繩前,雙手握住,頃刻扒入青霄。
眾人仰視,驚異不已,轉眼間,形影全無。於冰用手一招,那條長繩夭夭折折退將下來,又成了一大堆,惟有那紙變的猴兒不知去向。
眾人天翻地覆的叫好不絕。猛見人叢中擠入兩人,向於冰道:「我們是本村溫府大爺差來的,聽得說你們戲法兒耍的好,我家老太太要看,叫你三個快去哩。」城璧聽了個叫字,不由的大怒,罵道:「好瞎眼睛的奴才!我們又不為錢,又不為勢,不過大家閒散心兒,且莫說是你家老太太,便是你家祖奶奶、祖太太,也去不成。」那兩人也便要發話,不換笑說道:「我這敝友的話固是粗疏些,二位也有失檢點處。尊大爺雖富雖貴,與我們無轄,就下一個請字,也低不了你家名頭,高不了我們身份。必定說叫你三人快去,我們又不是你家大爺的奴才佃戶,平白的傳喚怎麼?」眾人齊聲說道:「理上講的明白,怪不得客人發話。」城璧分開了眾人,同於冰、不換回廟去了。
再說這溫如玉本是宦家子弟,他父親名學詩,做過陝西總督,早忙,他母親黎氏,教養他進了學。年已二十一歲,也有三四萬兩傢俬。年來嫖賭,混去了一萬餘兩。娶妻洪氏,夫妻不甚相得。他生的美丰容,喜戲濾,又好廣交濫施。十一二歲便和家下人偷賭,到十五六歲,就相交下許多的朋友。黎氏止此一子,真是愛同掌珠,因此任他頑簦В慌滤纳喜豢旎睿d悶出病來。到了十八九歲,凡風華靡麗的事,無所不為。黎氏只略說他幾句,他就有許多辨論;再不然,使性子一天不吃飯,黎氏還得陪笑陪話安慰他,因此益無忌憚。他雖然是個大人家,卻是世世單傳,不但近族,連遠族也洠б粋。這日聽得人傳說,莊內來了三個耍戲法兒的,精妙之至。心上甚是高興,將他母親請到庭上,垂了簾兒,又備了酒飯,將相好朋友都約來,等候了好半日。家人回來,細說於冰等不來的話。內中有幾個朋友說道:「這是那裡來的幾個野人,連老夫人都敢干犯,可著尊管們出去亂打一頓再講!」又有幾個道:「外路來的人,知他是甚麼根腳,豈可輕易亂打!」如玉道:「叫又叫不來,打又打不得,難道這戲法兒不看罷?」內中又一個姓劉的秀才道:「怎麼不看,我去叫他們,管情必來。」隨即出了溫宅,到觀音寺內,入的門,先與於冰等一揖,坐下說道:「敝鄉溫公子,系昔年陝西總督之嫡子也。為人豪俠重義,視銀錢如糞土,心羨諸位戲法通神,特煩小弟代為敦請,祈三位一行!」
於冰道:「某等如閒雲野鶴,隨地皆可棲遲,何況督院公子之家。是既無干求請托,又不趨名附勢,陡然奉郑В絺科贰
承君美意,改日再會罷。」秀才道:「先生這話是決意不光顧了?」於冰道:「四海之內,無非朋友。某等拙見,不願為滅刺之井丹,亦不願為自耍е臁H艚灰缘溃右远Y,無不可也。」劉秀才道:「小弟明白了。」辭出到了溫宅,向如玉諸人道:「我適才到觀音寺,會了那三個人,不想皆是我輩斯文中人物。聽他的談論,和我們考一等秀才的身份差不多,並非市井賣藝之流,可同年而語。怪不得尊紀說了個叫字,便惹出許多辨論來。大爺可速寫一名帖,親去一拜,外再備即午蔬酌候教一帖,通要寫教弟二字,小弟包管必來。」眾人又道:「這三人也太自高貴,世間只有個行客先拜地主,大爺是何等門媚,那有到先去拜他之理?」劉秀才道:「你們都是洠ёx過書的識見。孟子曰:自古有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又曰:欲見賢而不以其道,猶欲入而閒之門也。」
溫如玉道:「諸公不必爭論,家母等候已久,我就先拜他罷。」即刻寫了帖,到觀音寺來。慌的眾和尚技法衣帶僧帽,撞鐘擂鼓,燒茶薰香不迭。如玉先到殿上,與觀音大士一揖,然後著家人們投帖,下來到枺U房,與於冰三人敘禮,各通姓諱。如玉道:「適才敝友盛稱三位長兄道德清高,小弟殊深景仰。今午薄具小酌,欲屈高賢瘢R寒舍,未知肯光降否?」於冰道:「既承雅誼親招,大家同行何如?」如玉大喜。四人出了廟門,眾和尚跟隨在背後相送。如玉只顧和於冰說話,那裡理論他們,一個個寂寞而回。
三人到如玉家中,眾賓客次序見禮。見於冰亭亭玉立,真是雞群之鶴;城璧美髯飄灑,氣宇軒昂,各動刮目相敬之心,惟不換不像個大邦人物。於冰等坐定茶畢,內中有一人舉手道:「枺虦卮鬆敚宋徉l之大孝子也。每有奇觀,必令太夫人寓目,從早間竭站春颍嫉萌幌壬{臨,即小弟輩,亦甚喉急。敢請先生速施移星換日之手,使吾等目窮光怪,也是三位先生極大陰德。」如玉道:「杯酒未將,安可過勞尊客?」於冰大笑道:「吾既至此,何妨撸蛉痢!拐f罷,起身同眾人到院中,耍了一魚游春水,一向日移花,一空中蕭鼓,把些看的人,都魂奪口噤。溫如玉不住的伸舌咬指,一句也讚揚不出。
耍罷,請客讓於冰首坐。於力言不食煙火食,眾人疑信相半,城璧、不換又以吃素為辭。如玉甚過意不去,吩咐廚下速刻整理素菜,又著採買各色鮮果,並家中所有。為於冰用酒席完後,三人就要辭去,如玉那裡肯放?立刻差人將行李取來。
晚間諸客散盡,請於冰三人在內書房吃酒。言來語去,是要學於冰的戲法兒,且許送銀一百兩。於冰大笑道:「吾法遇個中人,雖登雲瘢F,亦可指授,何況頑簦⌒g;若不是個中人,雖百萬黃金,亦不能動吾分毫。」如玉道:「何為個中人?
「於冰道:「過日再說。」如玉又加至二百兩,於冰惟哈哈大笑而已。坐至三鼓後,方才別去。於冰向城璧、不換道:「我日前在泰山廟內,未曾細看這溫公子,今日我到甚為他擔憂。
「城璧道:「莫非無仙骨麼?」於冰道:「此人根氣,非止一世所積,其前幾世,必是我輩修煉未成致壞道行者。他不但有仙骨,細看還有點仙福。只是他兩口角已透出煞文,亦且印堂黑暗,不出一月內,必道奇禍。幸額間微有些紅光,尚不至於傷生,而刑獄之災定在不免。」城璧道:「一面之交,也是朋友,大哥何不預先教以趨吉避凶之策?」於冰道:「此系他氣弑破龋约河趾敛恍奘H艚趟L遠富貴,我永無渡他之日矣。」
次日,如玉又煩於冰耍了幾個,越發心上羨慕不已,連嫖賭也顧不得了。與於冰一刻不離,時時問以一物不食之故。於冰又笑而不言。城璧將於冰棄家學道始末詳說,如玉聽了,心上甚是不然,向於冰道:「老長兄以數萬傢俬,又有嬌妻幼子,忍心割絕如此,這豈不是糊塗不堪的事?」於冰道:「我有昔日的糊塗,才有今日的明白。」城璧又說到西湖遇火龍真人,如玉雖聽得高興,到底半信半疑。又說起近日平師尚詔,成就朱文煒、林岱兩人功名,這是眼前現在的事。如玉聽到成就了兩人功名話,連忙站起,向於冰叩拜道:「老長兄既有如許神通,念小弟先人出身顯宦,小弟今已二十一歲,尚滯守青氈,怎麼想個法兒,將小弟也成就成就。不但老母感戴恩德,就是弟先人在九泉之下,亦必欽仰鴻慈。」於冰連忙扶起道:「公子休怪小弟直言,公子乃上界嫡仙,名登紫府,原非仕途中人,功名實不敢許。」如玉拂然道:「韓夫子豈終貧賤者耶?」於冰見如玉變色,隨改口道:「恐不能如今尊威行全省,若兩司還有指望,故弟不敢輕許。」如玉方回嗔作喜道:「就是一知府也罷了。」於冰又遭:「弟輩明日,定於拜別,然既有一日傾蓋,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