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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25年来最佳美国小说第一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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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背上有棵树,家里有个鬼,除了怀里抱着的女儿我什么都没有了。不再逃了———从哪儿都不逃了。我再也不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逃走了。我逃跑过一回,我买了票,可我告诉你,保罗•;D。加纳:它太昂贵了!你听见了吗?它太昂贵了。现在请你坐下来和我们吃饭,要不就走开。”    
    保罗•;D从马甲里掏出一个小烟口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里面的烟丝和袋口的绳结来;同时,塞丝领着丹芙进了从他坐着的大屋开出的起居室。他没有卷烟纸,就一边拨弄烟口袋玩,一边听敞开的门那边塞丝安抚她的女儿。回来的时候,她回避着他的注视,径直走到炉边的小案子旁。她背对着他,于是他不用注意她脸上的心烦意乱,就能尽意欣赏她的全部头发。    
    “你后背上的什么树?”    
    “哦。”塞丝把一只碗放在案子上,到案子下面抓面粉。    
    “你后背上的什么树?有什么长在你的后背上吗?我没看见什么长在你背上。”    
    “还不是一样。”    
    “谁告诉你的?”    
    “那个白人姑娘。她就是这么说的。我从没见过,也永远不会见到了。可她说就是那个样子。一棵苦樱桃树。树干,树枝,还有树叶呢。小小的苦樱桃树叶。可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我估计现在连樱桃都结下了。”    
    塞丝用食指从舌尖蘸了点唾沫,很快地轻轻碰了一下炉子。然后她用十指在面粉里划道儿,把面粉扒拉开,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找小虫子。她什么都没找到,就往蜷起的手掌沟里撒苏打粉和盐,再都倒进面粉。她又找到一个罐头盒,舀出半手心猪油。她熟练地把面粉和着猪油从手中挤出,然后再用左手一边往里洒水,就这样她揉成了面团。


《宠儿》第一部分第4节

    “我那时候有奶水,”她说,“我怀着丹芙,可还有奶水给小女儿。直到我把她和霍华德、巴格勒先送走的时候,我还一直奶着她呢。”    
    她用擀面杖把面团擀开。“人们没看见我就闻得着。所以他①一见我就看到了我裙子前襟的奶渍。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知道我得为我的小女儿生奶水。没人会像我那样奶她。没人会像我那样,总是尽快喂上她,或是等她吃饱了、可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就马上拿开。谁都不知道她只有躺在我的腿上才能打嗝,你要是把她扛在肩膀上她就不行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除了我谁也没有给她的奶水。我跟大车上的女人们说了。跟她们说用布蘸上糖水让她咂,这样几天后我赶到那里时,她就不会忘了我。奶水到的时候,我也就跟着到了。”    
    “男人可不懂那么多,”保罗•;D说着,把烟口袋又揣回马甲兜里,“可他们知道,一个吃奶的娃娃不能离开娘太久。”    
    “那他们也知道你乳房涨满时把你的孩子送走是什么滋味。”    
    “我们刚才在谈一棵树,塞丝。”    
    “我离开你以后,那两个家伙去了我那儿,抢走了我的奶水。他们就是为那个来的。把我按倒,吸走了我的奶水。我向加纳太太告了他们。她长着那个包,不能讲话,可她眼里流了泪。那些家伙发现我告了他们。‘学校老师’让一个家伙划开我的后背,伤口愈合时就成了一棵树。它还在那儿长着呢。”    
    “他们用皮鞭抽你了?”    
    “还抢走了我的奶水。”    
    “你怀着孩子他们还打你?”    
    “还抢走了我的奶水!”    
    白胖的面圈在平底锅上排列成行。塞丝又一次用沾湿的食指碰了碰炉子。她打开烤箱门,把一锅面饼插进去。她刚刚起身离开烤箱的热气,就感觉到背后的保罗•;D和托在她乳房下的双手。她站直身子,知道———却感觉不到———他正把脸埋进苦樱桃树的枝杈里。    
    几乎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成为那种一进屋就能使女人哭泣的男人。有他相陪伴,当着他的面,她们就哭得出来。他的举止中有某种神圣的东西。女人们见了他就想流泪———向他诉说胸口和膝头的创伤。坚强的和智慧的女人见了他,将只有她们彼此间才说的事讲给他听:更年期早过了,她们内心的欲望却忽然间变得旺盛、贪婪起来,比十五岁的时候更狂野,让她们羞愧,也让她们悲哀;她们偷偷地渴望死去———以求得解脱———对她们来说睡去比任何醒着的日子都珍贵。年轻姑娘则羞怯地凑近他坦白心事,或者向他描述在梦中尾随她们的不速之客穿着多么漂亮的衣裳。所以,虽然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当丹芙独对炉火垂泪时,他并不感到惊讶。一刻钟之后,她的妈妈向他说完被掠走的奶水后同样啜泣的时候,他也不感到惊讶。他在她背后俯下身去,身体形成一道爱怜的弧线,手掌托起她的乳房。他用脸颊揉擦着她的后背,用这种方式感受她的悲伤,它的根,它巨大的主干和繁茂的枝杈。他把手指挪到裙子的挂钩上,不用看到眼泪,也不用听到一声叹息,便知道它们已汹涌而至。当裙子的上身褪下来围住她的臀部时,他看到她后背变成的雕塑,简直就像一个铁匠心爱得不愿示人的工艺品。他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噢,主啊,姑娘。”直到每一道隆起、每一片树叶都被他的嘴唇犁遍,他才平静下来,而这一切塞丝丝毫感觉不到,因为她背上的皮肤已死去多年了。她只知道,她双乳的负担终于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    
    是否有一小块空间,一小段时光,她纳闷,有可能远离坎坷,把劳碌抛向屋角,只是赤裸上身站上片刻,卸下乳房的重荷,重新闻到被掠走的奶水,感受烤面包的乐趣?也许就是这回,在做饭的时候,她能够僵止不动———甚至不离开炉子———感受她的后背本该感受到的疼痛。难道在她沉沦的时候,有最后一个“甜蜜之家”的男人来拉她一把,她就该信任,就该重新记起吗?    
    炉子在适应自己的高温时没有抖动。隔壁的丹芙没有动静。红光的搏动没有回来。而自打1856年起,一连串抖了整整八十三天以后,保罗•;D就一直没再哆嗦过。①那时,手铐和脚镣加身,他的手抖得那么厉害,以至于不能抽烟,甚至不能正常地抓痒。此刻,他又一次哆嗦起来,不过这次是腿上。他过了一会儿才搞明白,他的双腿不是因为焦虑在颤抖,而是随着地板在抖动,并且转动和滑移的地板又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是这栋房子整个在颠簸。塞丝滑倒在地,挣扎着穿衣服。她四肢匍匐着地,像要把她的房子按在地上。这时,丹芙从起居室里冲出来,满眼恐惧,嘴唇上却挂着一丝隐约的微笑。    
    “该死的!停下来!”保罗•;D一面吼着,一面跌跌撞撞地去抓扶手。“别在这儿捣蛋!滚出去!”一张桌子向他扑来,他抓住了桌腿。他勉强站成了一个角度,举起桌子四处乱砸一气,毁坏每一样东西,冲着尖叫的房子尖叫。“想打架吗?来吧!妈的!没有你她已经够受的了。她受够了!”    
    地震减弱为余震,但保罗•;D并未停止四处乱舞桌子,直到一切都死一般寂静。他靠在墙上碗柜腾出的地方,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塞丝仍旧蜷缩在炉子旁,将抢救出来的两只鞋子抱在胸前。他们三个人,塞丝、丹芙和保罗•;D,用同一个节拍呼吸,宛若同一个筋疲力尽的人。另一个的呼吸也同样筋疲力尽。


《宠儿》第一部分第5节

    它走了。丹芙穿过死寂,晃到炉边。她用柴灰盖住炉火,从烤箱里抽出那锅烤饼。盛果酱的碗橱仰躺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在底格的一角挤作一团。她拿出一个罐子,然后四处去寻盘子,只在门旁边找到半个。她拿着这些东西,在门廊的台阶上坐下。    
    他们两个上去了。步履轻快、不慌不忙地,他们爬上了白楼梯,把她扔在下面。她撬开罐子的封口和盖子。盖子下边是布,再下边是薄薄的一层蜡。她一一揭掉,慢慢地把果酱倒在半拉盘子里。她拿起一块烤饼,揭掉黑黑的焦皮。又白又软的饼里冒出袅袅热气。    
    她思念哥哥们。巴格勒和霍华德现在该有二十二和二十三了。虽说在她听不见声音的那阵子①他们待她很是彬彬有礼,还把整个上铺让给她,她记得的却仍是那以前的光景:他们乐融融地团坐在白楼梯上———她夹在巴格勒或者霍华德的膝盖中间———那时他们编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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