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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说到:“不须攻击,在此形势下,可派一以言善辩者,对他们说明利害,晓以祸福,招其来降,如能成功,可兵不血刃变敌为我,彼消我长,岂不更妙!”
向训频频点头:“将军所讲甚是有理,小将不才,愿往黄牛寨一走!”
王景连连摇手:“不可,帷幄运筹,君重任在肩,只出一裨将也就行了。”
帐下韩烈自报奋勇,愿往黄牛寨说降。王景高兴地说:“韩将军就辛苦一趟吧。”
韩烈只带了四名侍从,当天就赶到黄牛寨。在关门下自报“家门”:“周营部将韩烈,有事会见张、肖二位将军。”
守关小校报入军中。张处存、肖必胜二人,因守孤寨已经多日,不见周兵来攻,也不见自己主上有令,从蜀兵败逃的散兵游勇中得知蜀兵已连吃败仗,详细情况,一概不知,终日忐忑不安。忽听守城军士来报,说周将求见,便令开关将韩烈迎入。
“韩将军来此,有何高论?”张处存问。
韩烈说道:“我奉主帅之命,特拜二位将军,以通款曲,我军一战而拔马岭寨,二战而夺黄花谷,另有大将剑指凤州,指日可下,秦州八寨,皆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我军此行,不为穷兵牍武,只为惩治孟昶腐恶,以宣教化,实乃天意如此。黄牛寨所以留存至今,盖由我主帅念二位乃蜀中名将,不忍加兵相害,而存共事明主之心。我中国天子恩威所及,天下共仰,愿二位将军熟思,若能归顺天朝,不唯将军明珠去尘,也保帐下士卒免除刀剑之灾,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一席话,说得张处存心慌意乱,他紧锁双眉正在沉思不琼,忽然旁边一人,大喊一声:“一派胡言!”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拔出腰刀,向韩烈砍去。
只听“哎呀!”一声,那个“咕嗵”倒在了地上。原来是肖必胜拉起了自己的坐椅,正砸中他的面门,登时昏死过去。
倒地的是孟小群,孟昶的同乡,在京是孟昶殿下侍卫长,奉孟昶之命来巡视八寨以后刚到黄牛寨,就被困在里边,如今,他算是为孟昶尽了忠。“贤弟!”不知如何是好的张处存,见此情况,不自主地喊了一声。肖必胜说道:“大哥,韩将军所言不差。我不是看周军势大,而是看到周朝顺天应民,举的是正义之师,我们归顺周朝,实属弃暗投明。请兄长三思。”
“何用三思,我也是这样认识,原来只是怕贤弟你……,”
“哈哈哈……,张处存、肖必胜、韩烈三个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张处存对韩烈说道:“感谢王景元帅和将军厚意,我与肖公明日即到营中拜见王将军,听候调遣!”“好,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一家人!”
韩烈要告辞回营,张、肖要留客宴请,韩烈说道:“喜宴有时,我得赶快回去,把喜讯告诉王将军!”
“那就有劳韩将军了!”
韩烈回到营中,向王景、向训讲述了前后过程,王景命部下准备厚礼接待张、肖及其部下。有人提出宜戒备森严,免中敌人诈降之计。向训说道;
“君昏臣怨,我不信会有明智之将对昏愦的孟昶拼死效命。”
王景只是点点头,也不言语。第二天近午时分,张、肖二人引部大小头目百十人来到黄花谷,王景闻报,令将士去下盔甲战袍,自己领着几个侍从,亲自出帐迎接。张处存、肖必胜见状,慌忙下马,深深施礼,就要下拜,被王景上前搀住,邀至帐内,重新见礼坐下。王景说道:
“二位将军大义之举,实际上已为大周立了功勋,以周王之德,王某当力保二位将军受到重用。”
张、肖二人表示:“承蒙元帅另眼高看,愿为先锋,劝说来将及蜀主顺降。”
王景大喜,即命设宴为二位将军接风。
两相无猜,亲如家人,智勇而宽厚的王景,更赢得了他新老部下的尊重和敬爱。大家开怀畅饮,都有一种庆功和祝贺的心情。
王景此举,深得后人称赞,有诗为证:
饶勇王公武略奇,
征西士卒望旌旗。
不劳长缨英雄服,
千载功勋播远夷。
与王景大军上下欢庆气氛成鲜明对比,李廷珪、伊审徽白磵寨一败,失去黄花谷,只有望凤州方向逃去。凤州城因受城北唐仓镇一于多周兵的威胁,而罗延瑰又有万夫不当之勇,难以战胜,所以四门紧闭。当李、伊及其从众退到唐仓时,又被罗廷瑰挥兵掩杀一阵,蜀将王銮及士卒三千余人被俘。李、伊二人进不得凤州,只好落荒而逃,一路上好不狼狈,好不容易逃到成都,换了素服,拜倒在孟昶前请罪,败军越来越多,孟昶也就免了他们的罪。
每战必克的王景,驱动大军直逼贯通南北的重镇凤州。原先王景派出的一千余人的钳制小部队已使凤州如临大敌,如今大队人马压了过来,凤州城门紧闭,坚守不出。
凤州守将是威武节度使王环,都监赵崇薄,二人性情刚烈,不能容忍周兵的进逼,早想出城一搏;但因王景节节胜利,凤州前边各关被各个击破,凤州暴露于前哨,考虑到凤州重要的战略地位咱己的责任重大,王环、赵崇博忍气死守。
黄花谷、白磵寨为周兵攻战之后,近临青泥岭孤立无援,蜀中有名的大将赵彦韬青泥岭孤寨对守,率领本部一千军马退到了凤州。与王环的五千人马汇合一处,使凤州守城的实力增加了不少。
王景大军来到,驻扎在凤州北十五里的唐仓。
派先锋张处存、肖必胜城下叫阵。王环、赵崇博仍隐忍不出,而赵彦韬却有些耐不住了:
“后生晚辈,叛国之徒,竟敢如此猖狂,我要斩此两个匹夫,以代陛下行刑!”
“赵将军暂忍,王景势众,不可力敌;凤州城防坚固,彼强攻也难奏效;待陛下大军来到,再也之决战不迟。”王环极力劝阻。
“京师援兵,至今并无消息,京中能征善战之将,更有何人?我们各个困守,正好被他各个击破。我舍弃青泥岭来此,就是为了集中兵力,与彼决一雌雄,不意二位将军如此怯战!也好,二位可以继续固守,待我一人出城,即不能胜,也杀杀他们的锐气!”
赵彦韬明知王环、赵崇博都是忠勇之臣,说他们“怯战”,是明显的激将法。因为他被逼撤离青泥岭,极想借凤州之力雪辱,这想法对他来说也是很自然的。
王、赵二人看拦他不住,又听到说他们是“怯战”,哪里还能按耐得住?于是王环与赵崇博计议一番,为保赵彦韬无虎,三人一块出城。
只听一声炮响,赵彦韬第一个冲出城门,他指着张处存、肖必胜大骂:
“无耻叛将,还不下马受死,更待何时?”
肖必胜提刀逼上前去,在马上先打一恭,说道;“蜀主昏愦奢糜,赵将军还要死守朽木,岂不可惜!何不……”
肖必胜话未说完,赵彦韬大喝一声:
“放屁!一派胡言!”说罢飞马过来,抢刀便砍。
肖必胜面无恤色,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从容应战。
两杆大刀,寒光闪闪,火花四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赵彦韬咬牙切齿,刀刀追命;肖必胜游刃有余,招招化解。起初,肖必胜似乎并不十分认真,他想着能把赵彦韬俘获过来,既能立功,也不伤这个曾与他同朝的前辈,因此,下手自然就情留三分。
这实在是一场“不公平竞争”,一个是恨不得把对方为一刀斩于马下;一个是连伤着他都有点顾忌,若对方是个平庸之辈倒也好办,怎奈那赵彦韬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刀法娴熟不说,今天又来得极为凶狠,这就更给肖必胜增加了困难。
于是两人来来往往,杀了六十余回合,不分胜败。
王景看得真切,他看出了肖必胜的心思,暗暗点头称赞。
王环、赵崇博从赵彦韬的情绪和不同寻常的勇猛上,看出他效命沙场的拼颈,也对他钦佩不已。
两个人又战了近四十个回合,求胜心切的赵彦韬,刀刀着力,已经累得通身汗水,他更加着急起来。
一味招架的肖必胜,这时也有点耐不住性子。他想:内行人焉能看不出他是在让招,那将要对他作种种猜测,自己如何交待?
两个人都急于结束战斗。
又是一个回合,两马相交,赵彦韬用尽平生之力,将刀高高举起,斜劈下来。叙劈,命中面积大,而这一刀着实有份量。他想:这一刀要解决他!
肖必胜看得真切,他想:就在这一下了!
肖必胜没有躲,他也用尽平生之力,甩起他的大杆刀,不是自下而上,而是从斜的方向向赵彦韬的刀柄上磕去,只听“当嘟”一声,赵彦韬的大刀斜向了前方、向下的刀势未减,都劈空了。因为用力过猛,身子斜歪在马上,失去了平衡,左脚马蹬已高高跷起。赵彦韬左手狠抓着马鞍,就在这摇摇欲坠之时,肖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