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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逢吉又道:“郭威势众,恐怕高行周兵力不足,可再着王皋、刘闵率五万人马,交高行周统领,以便早日克敌制胜。”
刘承佑道:“就依卿所奏,办理去吧。”说罢,他匆匆回后宫去了。
郭威统领大军,自魏州出发以来,一路顺风,所过城池,多是迎降,少数溃逃,势如破竹,节节前进。不多时,大军已抵达滑州黄河北岸的黎阳。
郭威军上下欢欣,磨拳擦掌,土气高昂。这一日,正在商议筹措横流黄河之事,忽然探马来报:
“报元帅,黎阳城南一支大军不到,阻住我前进去路!”
郭威不在意地问:“可知何方军马?”
“小的探得,是潼关高行周,奉钦命为招讨使,前来征剿。”
郭威一听“高行周”三个字,突然面如土色,双眉紧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稍停之后,才把手一摆:“再探。”
怎么一个高行周,就使得郭威如此胆战心惊?这里可有什么蹊跷?
同为汉室大将,郭成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唯有这高行周,郭威视为自己的克星。这高行周是将门世家出身,高家枪法天下闻名,令人闻声丧胆、见影心寒。加之他足智多谋,善于调兵遣将,因而从无败绩。郭、高二人虽然不曾交过手,但郭威视为劲敌。号称“军中铁枪”的梁朝大将王彦章,南征北杀,所向无敌,却栽在高行周的手中。况且郭威小名郭雀儿,而高行周恰恰有个绰号叫“高鹞子”,因而郭威又从心理上怵高行周一头,认为天意如此,安排个高行周就是专门来制服他的。所以郭威一听是高行周领兵来拒,吓得六神无主,那举大事的雄心豪气,一下子都被吓到爪哇国去了。
军师王林看透了郭威的心事,上前说道:
“元帅有何疑虑,但说不妨。”
郭威道:“那高行周不但善于用兵,武艺超群,又兼通马前神课,会算未来吉凶,百无一失,最难对付。我原说,汉家皇军不足为虑,伯的是其他藩镇,将我们拦截于黄河之北,指的就是他,不期他果真地来了!本帅难免有折兵之危,这却如何是好?”
王朴道:“元帅勿虑,高行周即是颈生三头、肩长六臂,也难以阻我大军前进!”郭威将身子探向王朴,关切地问:“有何说辞,请先生明教。”
王朴道:“不瞒元帅,高行周所学马前神课,其实和我是同出一门,谅他所见,与我的观察,不会大相径庭。某夜观天文,将星在北不在南。其实所谓气数,不在天意,而在人为。汉幼主无德无能,又一个秦二世也。我大军一路所到之处,州府望风迎降,兵不血刃,势如破竹,不在征战之力,而在朝廷腐败、人心散离。高行周英杰睿智之士,凯肯作负隅顽抗之徒。为今之计,宜按兵不动,坚守不出,那鹞子日久无食,腹中饥饿,后援不继,当然会自行飞去。那时我军就可长驱直入,夺汴京何在话下!”
郭威大喜道:“好,就按军师计策行事!”
郭威、王朴只管计议,却不料早激动了帐下的史彦超。他报仇心切。耐不得性子,这时大叫起来。
“按刚才元帅和军师计议,那高行周耐着性子不走,我军也按兵不动,两下相持,大事何日能成!我杀兄之仇,灭门之恨何日得报!我作先锋的,遇山开路,通河成桥,遇一个高行周就坐城固守,实在愧对元帅并麾下诸将,未将愿领本部兵马,去和那高行周对阵,那怕血染沙场,死而无恨!”王峻这时也站起请战:“元帅如此害怕,军师也太气馁,量一高行周,有多大能耐,我愿陪史先锋,去会他一会!”
王峻早已许下誓言:要一把板斧杀过黄河去,面对强敌,不忘前言,也可见他的忠勇。
郭威问王朴道:“军师意下如何?”
王朴说:“不可挫了二位将军的锐气,料不妨事。”
郭威嘱咐道:“二位将军要小心为是。”
史彦超微微一笑:“元帅不必嘱咐,末将此去,定提高行周首级回来见你!”
说罢,史彦超、王峻披挂齐毕,提兵器上马,领众出城,直奔高营而去。
来到高营,史彦超指名高行周讨战。
高行周听得有人叫阵,即时顶盔贯甲,挂剑悬鞭,上马提枪,带领部将及三千铁骑,放炮出营。
史彦超一见高行周,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用枪指着高行周,破口大骂:
“高行周老贼,我兄在先王驾前,与你都是一殿之臣,今被昏君屈害一门生命,常言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如果有一点人性良知,早该去拿获奸贼,以正视听,不料却为昏君奸贼驱使,充当恶人犬牙,阻挡我义师去路,我今天要取你性命,然后再和奸贼昏君算帐!”
高行周听了,心中陡然一动,“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八个字,敲了他重重一锤。朝政昏暗,史弘肇屈死,确实使他感到心寒,只是皇命加身,一个“忠”字,使他勉乎其强,率军前来。今日被史彦超点中麻穴,不觉面红耳赤,也不免恼羞成怒。史弘肇满门都成了屈死的鬼,他不忍再让史彦超当了他枪下的魂,于是大声喝道:“史彦超,休得放肆胡言!你哥哥史弘肇生前,也不敢直呼本帅的姓氏,况你勾连郭威谋反,兵犯皇都,罪在不赦,若论国法,当将你解拿进京,碎剐示众;只念你哥与我的老交情,饶你一命,放你一条生路,你快快叫反贼郭威出来受死!”
史彦超那里听他,拍马过来,举枪便刺。那高行周提蛇矛正要抵敌,阵中闪出一员小将,走马如飞,枪尖已经到了史彦超助下。迅如疾电,威若猛虎。史彦超吃了一惊,赶忙抽回枪架住。
看那小将,面如满月,唇如涂朱,素袍白甲,悬弓插箭,面貌娇嫩,有如女人一般,和黑脸乌须,神眉怪眼的史彦超相对,真是黑白分明。
史彦超大喝一声:“来将留名,本先锋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少年答道:“好,我也正要让你知道,你今日是死在何人之手!我乃威镇潼关高元帅的长子,左天蓬高怀德的便是,这次征剿逆贼,就先拿你祭枪吧!”说罢,举枪就刺。史彦超用手中枪火速相迎。两马相交,双枪并举,两个人杀在一起。
鼓声如雷,喊声震天,两人战有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那高怀德混名“左天蓬”,家传枪法,神出鬼没,哪里惧你这老将军;史彦超本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岂肯让你年少儿郎!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北阵左营元帅王峻见史彦超战怀德不下,驱马抢斧,高行周见了从阵中杀出,拍马相迎。四匹马搅为一团,南北阵刀枪并举。酣战中,高行周卖个破绽,虚晃一枪,落荒而走。王峻飞马紧追,眼看马头接看马尾,高行周将身一闪,回马一枪,直刺王峻心窝。王峻眼快,心中暗叫“不好!”侧面躲过,右肩上重重地着了一记,负痛急退。史彦超对高怀德渐渐有些抵敌不住,又见王峻败逃,无心恋战,慌乱中,被高怀德一枪刺来,急忙躲闪,左肋战袍已被撕裂一片,枪锋划破左臂,鲜血直流。他拨转马头,跑回本阵。
高行周见两个对手双双败走,用枪一挥,南军掩杀过来。战鼓如雷,三军呐喊。北军溃不成军,亡命奔逃:南军乘胜追杀,有如砍瓜切菜。真是兵败如山倒,北军死伤不计其数,滑州城南,血染遍地,多年之后,草木仍然一片红色。
高行周大获全胜,收兵回营,大赏三军。父子们卸去戎装,摆宴庆贺。高行周喜容满面,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自己的儿子沙场逞威,他感到高家后继有人了。儿子平日教场练兵,武功他是清楚的。但多年闲养,今日才看到他在沙场上的威力。
看到大儿子沙场显威,高行周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高怀亮,他十岁上离家失散,如今杳元音信,生死未卜,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愁云。
酒宴席上,他告诫儿子:“今日一战,王峻、史彦超俱备受伤,大损了郭威的锐气。但郭威毕竟是当今名将,又有王朴辅佐,决不可轻视。今晚要格外小心,防备郭威劫营。”
这一宿倒也平安无事,并不见北营动静。第二天早起,高氏父子饱餐以后,披挂上马,率兵直逼黎阳城下。高行周命高怀德向前挑战。高怀德绰枪出营,来到城前,指名要郭威答话,岂知那城门紧闭,毫无动静。高怀德叫了半天阵,并不见一人答话.只得返身回营。
一连五天,高氏父子天天轮番叫阵,黎阳城门依然紧闭,只是不理不睬。
这回可激怒了高行周,他把数万人马分作三班,把黎阳城围个水泄不通,从四个城门同时攻打。
远围,城里寂然不动;近攻,城门楼上滚木擂石,灰瓶炮药一齐打下。郭威以逸待劳,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