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奈这边人多势众,独木难撑;更因蟠龙棍不在身边,双刀实不顺手,大减了英雄的威风,杀着杀着,渐渐不支。正在危机关头,忽听一声大喊:
“红脸汉子休慌,待俺收拾这些孬种!”
赵匡胤定睛看时,只见一个黑脸大汉,头绾发髻,脸似鏊底,青袍皂裤,膀乍腰圆,着一双山草鞋,掂一根铁扁担;喊一声天上雷响,跺一脚地下打颤。你道他是哪个?此人姓郑名恩,字子明,山西应州乔山县人氏。这郑恩自幼父母双亡,流落江湖,以担挑卖香油为生。虽然没有投师学艺,但天生力大无穷。今天刚把香油卖完,回来从此路过,看见有人打架,就凑过来看个热闹。谁知道一看,是一大群人打一个人。郑恩也是个天生爱打抱不平的魔王,霎时就来气了。依他说,打架就该个对个,以多欺少,就是孬种。所以他大骂“孬种”,挥起铁扁担,上去就打。只见那:扁担一举,千层云卷;扁担一落,万重浪翻。正打脑浆崩裂,横扫骨折筋断。撞上就死,碰着就残,不多一会,躺倒一片。赵匡胤看到有人相助,精神猛增,挥动钢刀,如同杀瓜切菜一般。不多时,这群打手,被他们杀伤过半。魏青一看不妙,勒马转身就想逃走,被郑恩一扁担打死于马下。那魏明见兄长已亡,魂飞胆裂,哪敢恶战,勒马就走。赵匡胤紧紧追赶。无奈那马四蹄腾空,不多时,就踪影不见了!所剩贼众,见主人死的死,逃的逃,也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郑恩看见贼众四散,这一架总算又打赢了,心里好不痛快。望着赵匡胤,一个劲的哧哧憨笑。
赵匡胤将拳一抱道:“壮士请了!承蒙相助,萍水情深。敢问尊姓大名,贵府何处?”
郑恩笑嘻嘻地道:“慢来,慢来!咱卖油回来,还未用饭,又和这群孬种打个半日,这肚子空的难受,且去吃个饽饽,回头再讲不迟。”
赵匡胤心想,大哥还在黄土坡等着,不知急成什么样了,赶快回去要紧,于是说道:
“也好!俺大哥还在那边等候,你我且到那里,一同用饭便了!”
“那就快走!快走!”郑恩着急地催促。
“壮士,请!”
说罢,二人一同向黄土坡方向走去。不多时,已到黄土坡前。抬头观看,只见破窑外停着一辆伞车,推车的人却不见踪影。赵匡民暗暗吃惊,莫非刚才出事了!急忙跑上窑顶,环视四周,高声喊叫:
“大哥!你到哪里去了!”
稍停,不远地方土坎下面,有人答应道:
“贤弟!愚兄在此。”
原来那土坎下面,既向阳又避风。柴荣正在那里,席地而坐,光着膀子,翻着袍子捉虱子哩!柴荣见是赵匡胤回来了,边穿衣服边道:
“贤弟,你可把为兄急坏了!你怎么在那里麻缠了这么长久?”
赵匡胤便将如何戏弄他们,踢了他们的税摊,砸了他们的税牌,后来魏氏兄弟,闻讯赶来,依仗人多势众,将自己包围难以脱身,正在危机时刻,幸得这位壮士相助,除掉了锁金桥上一大喜,这全部经过,叙述了一遍。
柴荣闻听大喜,忙问:“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郑恩道:“嗯?不是说先吃饭么?”
赵匡胤道:“壮士稍待一时共同用餐。”
郑恩道:“那也行。乐子叫郑恩,小名黑娃子,也叫郑子明。山西应州人,今年十九,腊月三十子时生,是个卖油的。除了爱打架,没有啥毛病。”柴荣一听,暗暗想道:此人憨厚老实,直爽仁义。虽然面貌又凶又丑,心地却坦坦荡荡。赵贤弟可以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萍水相逢,如此仗义,十分难得。我们三人若能结成金兰之好,桃园之情,岂不也是一大幸事?于是,接着就来了个自报家门,道:
“我姓柴名荣,邢州龙冈人氏,虚度二十六春。得遇二位贤弟,实乃幸事。愚兄有意高攀,愿与二位贤弟结为金兰之好,不知二位贤弟可肯俯就。”赵匡胤随:“你我兄弟萍水相逢,虽然时日不久,可一见如故,意气相投,结为异姓骨肉之情,祸福与共,相互扶持,也是人间美事!”
郑恩道:“好得很!乐子上无兄,下无弟,老娘去世,再也没人痛咱。如果有了弟兄,咱就有人疼了!”
柴荣道:“既然二位贤弟应允,咱就在这黄土坡前,插香为盟,八拜为交,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赵匡胤道:“好虽然好,只是这荒山野岭没有人家,缺少香烛牲礼,如何是好?”
郑恩道:“这有何难,乐子在此地甚熟,向前不远有一村镇,大小店铺许多,大都是吃的咱家香油。我去买办,定可便宜一些。”
柴荣、赵匡胤也都同意,就把银子交付与郑恩,让他立即前往置办。
郑恩接住银子,大步流星,离开黄土坡。来到这村镇上,还未站稳脚根,就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阵阵香味。赶到跟前一看:这边是热腾腾的猪头肉,那边是刚出锅的煮羊蹄儿;这里有黄焦酥香的炸大虾,那边卖美味五香黄焖鱼儿;这儿卖咸鸭蛋,那儿卖牛蹄筋。有一家姓曹的,五香驴肉刚开门儿。郑恩是见肉就买,一会儿他就买了大半口袋,最后到酒店又抱了一坛子高梁大曲,急忙忙转身向黄土坡跑去。郑恩背着一布袋肉,抱一坛子酒,走着,走着。他觉着:肩上袋子渐渐重,怀里酒肉阵阵香。郑恩是早就饿了,这会儿更觉得饥肠辘辘。不过,他心里想:再饿也不能在半路上把东西吃了,哥哥知道了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可是又一想,不能吃,能不能尝一点呢?尝可不能算吃。于是那支黑手就“闻风而动”。往袋里一伸,抓了一块猪头肉,“嗖”地扔到嘴里了。不过,在嘴里还没品出味道,就已经滑进肚里去了。于是又一伸手,抓了一把碎牛蹄儿,“唿哧”一声又塞进嘴里去了。刚品点味,未及细嚼,就又无踪影了,口里不停念着:“只吃这一块。”可是每念一遍,就吃一块。走到黄土坡下,那袋子里的肉,已经少去了一半。
柴荣、赵匡胤看见郑恩回来了,非常高兴地上前接住。
郑恩:“来来来!快磕头吧!要不然那肉可就凉了!”
柴荣道:“莫慌,磕头之前,要报家业,排齿序……”
郑恩着急道:“哎呀!那么多罗嗦!叫我说,赶快磕个头就算了!好肉放凉不好吃,吃了还要拉肚子!”
赵匡胤道:“不序年齿,怎样排行?谁是兄?谁是弟?你郑恩算老几?”
郑恩道:“很好排。你是第一,我是第二,推车子的排行老三!”
赵匡胤笑道:“柴大哥今年二十六岁。我刚过二十,你才十九岁。怎么能把大哥排在你我之后呢?”
郑恩道:“你敢大同东京汴梁城,你就是老大;我不如你,我当老二;他不会打架,只能当老三。”
赵匡胤道:“顺序依年龄为据,不可胡来!”
郑恩道:“好,好!只要你情愿当老二,乐子跟你当老三也不算冤枉。”
说罢,就把买的供飨礼品倒出,—一放在伞车之上。
柴荣一看,不见香烛,忙问郑恩:买的香烛那里去了?郑恩“啊”了一声,将手一拍道:
“糟!咱只急着买肉,却把买香烛的事给忘了。要不然,就扒三堆黄土,权做香烛好了!”
柴荣道:“说得也是。咱们兄弟,撮土为香,祝告天地,誓结金兰,荣辱共济。”
说罢,一齐跪倒。按顺序,自我表述姓名、身世、生人年月日时。发誓“生同手足,永无谎虚;有福同享,不生异志;若有二心,天神共鉴。”每人又互相拜了八拜,然后就以酒坛代碗,传来递去,吃了个酒醉饭饱,已经天黑,他们三人就在这黄土坡,破窑之中,渡过了这个永远难忘的,最不平常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一早,收拾行囊,三人一齐动身,直奔华州而去。一路上边说边走,更觉投机,不知不觉,来到华州东门之外。
倒是郑恩眼尖,老远就看见了那城门外挂有图像,贴着告示,和在锁金桥打架时,那贼头手里那一张一个模样。于是喊道:
“二哥!你看,你的图像在那儿挂着啊!”
赵匡胤一看,果然不错。对柴荣拱手道:
“大哥!朝廷已在各州府县,挂出小弟的图像,缉拿我这个大闹京都的逃犯。若进华州巩怕惹出麻烦,我虽无甚要紧,只是连累大哥三弟,我于心不安。还是就此分手也罢。你们二人在此,将雨伞卖掉,三弟也好回去贩油。我一人将避开大路,绕道过关。再往西去也就是了。”
柴荣道:“二弟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结义时,向天发誓,生死与共,祝福同当。今日怎能置二弟于不顺?”
郑恩道:“大哥的话咱听着顺耳。我那油篓,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剩这根扁担,还贩什么鸟油。从今往后,我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