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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西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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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草场。年平均气温零点二摄氏度,年降水量六十至八十毫米。在以干旱著称的阿里高原,普兰当属最为温暖湿润处。还由于平均无霜期达一百一十九天,农作物以青稞为主,兼种豌豆及小面积油菜,小麦。这一点倒与拉萨一带相同。
  在当地口承历史中,普遍认为古代普兰气候温和湿润,森林茂密。一位有知识的人佐证说,从前普兰并非冰雪环绕之处,他看过的一本古老经书上曾写有“普兰是森林环绕的地方”。
  扎呷帮我查了一番,证实说,《拉达克王臣记》和《五部遗教》这两本经典中都是这样写着的。
  人们解释说,本来是这样的,但后来因此地运气不佳,森林才迁往印度的。森林家族的搬迁在某一夜间进行。其中有两株松掉了队,行至山口已是天亮时分,无法前行,就永远留在那里了。现在边境某山口,还可见这两株松。
  森林原址还留有痕迹。人们说,从纳木那尼峰直到科加村一带的山上,还能找见粗壮的树根;纳木那尼峰一侧的多油乡也能找见干硬的树皮树叶;当年建造普兰的宏伟建筑贤柏林寺、科加寺时,木料就取自多油乡的山沟里。运送木料,是利用河道放木排。有关森林消失的另一种解释是:很久很久以前,曾发生过一次改变大地面貌的大地震。震后,四川低了,成为盆地;西藏高了,成为高原。所以普兰再也不见了森林。
  不知人类记忆的触须可以深入多远。总之我发现西藏的传说与真实之间总有或明或暗的联系:传说总是事出有因。例如,藏北一些淡水湖的来历虽然蒙上神话面纱,但一经考究,却发现这些湖是在地质史晚近到万年以来,由于地震等原因诞生的。而那时,进入新石器时代的藏北人显然目睹过这一自然变迁,于是,传说便开始了。传说是走了形的记忆,记忆来自真实。同时,我还相信,青藏高原并非严格遵照年升一二厘米的速度,有史以来的数千年间或许就发生过虽然为数有限的突变。加之人对自然开发利用的后果,此地千百年来的自然面貌的改观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地人津津乐道于已逝的美好自然时,也一副听天由命的心安理得。
  我们还被藏学家们告知,古代的阿里高原并非我们想当然所认为的那样偏僻封闭。从前的时候,阿里依靠着喜马拉雅与冈底斯之间开阔的绿色走廊以及南部的孔雀河、西部的象泉河这三条通道开通了阿里与外部世界的交往。此刻,行驶在阿里高原上的人们,由于举目皆荒凉,很难有所谓文化走廊的历史感觉了。在普兰境内,仅县城可见青枝绿叶的乔木。但这小片绿洲历来就成为令外来商旅心驰神往、望眼欲穿的好地方:毗邻印度、尼泊尔的普兰,早早就做了三国传统贸易市场。有二十四条古商道孔雀开屏般地伸向喜马拉雅的每个垭口,从那里,再遥远地逸向并融入南亚次大陆。
  传统贸易市场有很强的季节性,经商者们是“候鸟”群。原因简单:依据大雪封锁山道的时间,活跃的通商季节为每年的六至十月。
  我们在普兰县城走来走去,时常见骡帮驮队往返。在这些古商道上走动的,。多是小型的边民贸易,以物易物的原始方式。只有丁嘎拉山口等少量大型商业通道。大队骡帮运进从印度组织的货源:毛料、红糖、日用品。日用品中包括首饰及各色化妆品。换取并运出的是藏地的盐和羊毛。大队骡帮走过身边,扬起半天尘土,驮铃叮当,清脆悦耳,好像永远的喜悦欢快。其实驮运路是极其艰难的。虽是气候最适宜的夏季,海拔六千多米的丁嘎拉山口依然严寒凛冽,加之缺氧,死在那儿的人不是冻死的就是窒息而死的。老孙就在这个山口拍过一具尼泊尔人的尸体。
  死者当然是可怜的下层人。尼泊尔商人一年一度往返此间,通常携带家眷,妻妾成群,随同大批骡帮货物,当然要雇一批本国的背夫佣人。被雇的长工每人年薪七千尼泊尔卢比(大约折合人民币九百元);按日计工者,每天折合人民币七元。在西藏南线边境所见尼泊尔人,一般都贫困难堪,我方百姓瞧不起他们,对经商者也不例外,所以尽管交往密切,藏族也绝不与其通婚嫁。
  六十年代以前,普兰的国际贸易大户大都为印度商人。星散各处的商贸点也一度繁华。一九六二年被关闭的巴嘎区加尼玛市场,就曾有“那木嘎玛”的别称。“那木嘎玛”——天空星星。言其地帐篷像天上星星一样多。按照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二日的中印协议,大批印商全部撤回,普兰的国际贸易一度中止。直到八十年代国内改革开放之后,才渐渐兴旺。曾有一些印商意欲再度来此重操旧业,普兰县政府也表示了相应的积极态度,但迄今终于没见印商踪迹。有趣的是,现在的有经验的尼商中,多为当年给印商当雇工佣人的那批人。这些人当年吃得苦中苦,耳濡目染就出了徒,方得今朝腰缠万贯。
  穿城而过的孔雀河上架起一座铁木桥,称“东风桥”。桥侧沿河畔坡地而设的“桥头市场”,是国内小城镇常见的杂货地摊格局。经商者为一九八五年后陆续进入的国内小商贩:四川、甘肃、青海、新疆及康巴人。这些人各显其长:四川人当然经营川味饭馆,另外从事电视机、收音机、手表、打火机的修理业;甘肃人则经销衣物百货,并屠宰;卖瓜果的是新疆人;据说康巴人专做大宗羊毛生意。在桥头市场浏览过,尽是些廉价小型商品。次丹多吉急需袜子,就花两元钱买了双没穿就已褪色的线袜,看了一下印刷粗陋的商标,是男女二人扛撅头劳动的场面,繁体字的公私合营字样,我判断它们为五十年代产品。
  后来在科加村,次丹多吉所采访的一位老人,提着一双鞋质问:是什么人制造的这样不结实的鞋!
  我们都感到百思莫解:从内地到边境,路途何其遥远艰险!小商贩们花同样的气力、担同样的风险,一些人干么净搞些残次品、过期货敷衍边地人!
  桥的另一侧,则是尼泊尔商人半永久性居住区,傍着风蚀断崖一层层用碎石垒起小房小门小院子。一家临街的房门用布帘遮起,内中有人嗡嗡营营念经,鼓、钹有节奏地响着。说是正做法事,不许围观。老孙就陪我到处走走看看,指点一些他拍过的尼商。那些人见到老孙就讨要照片,他们不知道录相和照相不同。
  和尼泊尔北部、西北部的人种不同,这些尼泊尔商人多属高鼻深目的雅利安人种了。一位看来很精干的中年商人巴尔肯·日古登,其父母过去就在普兰做红糖、盐巴生意,用赚来的钱在加德满都盖了一幢像样的房子。子承父业,巴尔肯现在普兰独立做生意。他打算明年把两个儿子都带来学做生意。他说,我们祖辈都靠普兰了。没有普兰,哪有我们的生意。
  还有一尼商大约叫比丹,在普兰县银行存款达五十万元之巨。
  穿过尼泊尔人聚居区,翻越一座极陡的坡,坡下面就是名叫“塘嘎”的国际市场了。一说国际,就有全球感。说了很久的国际市场忽然就在眼前,不禁相视失笑:哟!这大约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国际市场了吧!六、七排卵石垒的房上覆盖着帆布大篷而已。挨着门走过,转眼间走遍了整个市场。门面与商品大同小异,大都藏族所需日用品:红糖、木碗、首饰,经幡所用彩布,机织品等。卖主全是尼商。我只买了一只奶桃,几串石头项链。奶桃就是饱含植物油的椰子。据说扎达的底雅乡因海拔很低,就产奶桃,次丹多吉那一年待在底雅,就吃腻了奶桃,警告我们吃多了可要头昏胸闷的。彩石项链比拉萨的便宜。尽管便宜我们还是讨价还价,直降到六元钱一串——后来它们一直随我远行瑞士,被分送给我先后住过的苏黎世的两家女房东。同时指点地图告知购买地点——她们永不会到达的世界一隅,就因了这彩色石的项链,冥冥中便有些什么被触动,被引发。两位瑞士姑娘以夸张了的喜悦奉它们为神奇的东方尤物。
  整个市场真冷清。明亮但寂寞的太阳使人慵倦。就随了我们的小伙子们钻进阴凉而熏香的体面铺面里长时间流连。那里的女店主一定是位俏丽的尼泊尔姑娘,有一位真真美得惊人。这位身披艳丽纱丽的娇小女郎,勾眉画眼,顾盼流眄,鼻饰耳饰,灿若星辰。令人遥遥想起吉普赛女郎,想起《巴黎圣母院》、《叶塞尼亚》的女主人公。只是眼前的女郎娇媚而不妖冶,沉静而不张狂。眼神中总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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