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爷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没事就跑到那两家逛逛弯儿,遛遛腿儿,见了人家灶上炖的好菜,不声不响地拈起一块丢到嘴里,然後在主人愕然的注视下,在抹布上揩揩手,面不改色地负著小手回到自家院儿。两户看出他的无赖和不好惹,每月不等小少爷上门,就主动找到小梅子,将月租交到好心肠的丫鬟手中,让转交东家的那一口。陶献玉失去了炫耀身份、撩拨他人的机会,难过了半日。
元宵节那日,陶秀珠跟戚大海正式成亲。三个月後,陶秀珠有了喜,戚宝花和戚大海姑侄两个笑得嘴巴开咧,见人就发红鸡蛋。陶献玉坐在陶宅轩厅里,一边吃著红鸡蛋,一边拿眼去看陶秀珠的肚子。吃一口,看一眼,嚼一嚼,瞅一下。一个鸡蛋下肚,小少爷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家肚子,鼓鼓的,胖胖的,却是下不出蛋来。正胡思乱想,陶秀珠叫他:“献玉,来。”小少爷嘟著嘴,挪到阿姊身边,却见阿姊让他跟著,到内厅去。两人进厅坐下,陶秀珠道:“献玉,去年到今年,生了不少事,好歹都迈过了。如今你我也都成亲,虽说你的亲事我很是不愿,都是你人小鬼大,性子拗主意多,瞒著我跟了秦汉秋。之前我怕他跟你长不了,如今看来,倒也像回事。你有了屋子,他也做上生意。老实讲,之前我对你疏於管教,跟你也不亲,你跟了秦汉秋,我多少都有罪过……”陶献玉拧了小眉毛,嘟嘴道:“阿姊怎麽说起这话来?我跟阿秦过得好著哩!”“就是看你们过得好,我才放下心,嗯,不过,以後日子还长,我不能不为你著想。献玉,你我终究一门血脉,今後呢,我自是盼你跟秦汉秋好好过,可万一你们卯上劲,或不如意了,你别觉得心气虚,喏,这里的北院儿始终给你留著,你什麽时候回来,都行,这儿是你娘家!”小少爷重重点头,“阿姊莫担心,那臭捕快不敢把我怎麽样哩!”陶秀珠又转身取过一个紫檀木雕花小盒,放在陶献玉面前,打开,道:“你当初成亲,我没给你嫁妆,现在补给你。这是翡翠大扳指,一对蓝田玉如意……”小少爷滴溜溜睁著圆眼,勾著脑袋看著一盒珍宝奇物,包括两锭喜人的金元宝!“阿姊,可漂亮哩!”小少爷嘴上赞,心里却是瞧见了一堆堆吃不完的香肉糕饼。陶秀珠将盒子盖上,递给献玉,又道:“你好好收著,嗯,还有件事,你跟秦汉秋日後无子,是打算抱个养子,还是我过继给你们一个?”陶献玉正抱著小盒眉开眼笑,冷不丁听了这句,不悦道:“我要儿子作甚?跟我抢吃的抢喝的?哼,惹我火起,不跟他干架批嘴巴子才怪哩!”陶秀珠不以为然,“有个儿子,将来好照顾你,你嫉妒你儿子作甚?”小少爷撅嘴不干,“不行!不行!我才是家里顶可爱的一个,不能来个小娃娃,把我比下去!”截住陶秀珠的话头,“阿姊莫再说,大不了我给秦汉秋又当儿子又做娘子,反正不许小娃娃进门!”走上前,摸一摸陶秀珠的肚子,道:“嗯,我就做个便宜舅舅好了!”陶秀珠斥他“又说浑话!”
小少爷话是这麽话了,心病却也搁下,当日回到自家院屋,不见秦汉秋,就急急忙忙带著小柯子小梅子上秦汉秋的铺子找人。一头闯进去,秦汉秋正在割猪後腿,小少爷小陀螺似的扑过去,就要扯秦汉秋到後面说情话。秦汉秋顶爱陶献玉肉滚滚心慌慌的小模样,刀子一丢,让小柯子帮看著生意,来到後堂,把小娘子抱上榻,笑道:“小鹌鹑想我了?”小少爷立即扭到他身上“哼唧”。秦汉秋揉他屁股问又有何事不顺心,陶献玉撅嘴埋头,答说:“我今天去看阿姊了,阿姊怀著小娃子,肚子鼓鼓!”“然後呢?”小少爷嘴巴瘪了又瘪,“阿姊能生娃,我却只能生粑粑!”秦汉秋哈哈大笑,托著他屁股道:“生粑粑也很好嘛!”正中小娘子下怀,小少爷咧嘴嘻笑。
一会儿之後,小柯子驾车,跟小梅子坐在前头,秦汉秋陶献玉两个坐在马车里往家赶。仲春初夏之际,弯月纤秀,温风如酒。车声辚辚,一路往北城根驶去。风一荡,送来木叶清香,繁花窸窣。小柯子刚在铺子里饱餐一顿烤猪蹄,饭饱起兴,亮开嗓子唱道:“开大船!,嗨哟嗨哟──逢大浪!,嗨哟嗨哟──要小心!,嗨哟嗨哟──莫落水!,嗨哟嗨哟──”小梅子打拍子接道:“别惊慌!,嗨哟嗨哟──云会散!,嗨哟嗨哟──浪会平!,嗨哟嗨哟──定还乡!,嗨哟嗨哟──”
全文完
☆、有关林老板的番外
洪亮头一次见到林世卿的时候,就在想要是他的屌戳到林世卿後门里去,狠肏上一通,林世卿会是个什麽表情。当时他正在凭栏啜酒,下面就是京师十里繁华地。洪亮两指夹著酒杯,目光追随著刚从一辆华盖马车上下来的男人。他之所以盯上了那个男人,是因为那人有一个挺翘的後臀;大多数人看人先看脸,洪亮是先瞧臀。那个人穿著一领松垂的毛蓝葛袍,腰系玉带,下车、发话、扯笑、转身、迈步,身上的袍子松贴摇曳。贴上时,勾勒出男人两个椭圆的臀线,相连处是弧度饱满的两弯;松开时,臀线令人遗憾地消失,留下引人遐思的平平袍面。男人跟同伴相谐,轻声细语,微笑进楼。洪亮喉头一动,一口酒吞下。他焦急地想再见到刚才那个男人,和他的那副臀。从外表上看,他是不动声色的饮酒人,他的焦急全都显现在他灼灼暗燃的眼中。所幸他并没有等上太久,男人出现在对面酒楼的二楼,进了一间雅座。雅座饰著纱帘,白日里全都束起,一二歌妓抱著琵琶欠身落座,笑脸迎著男人及其同伴。洪亮斟了酒,却不急饮。两眼一定,他细细瞧上对面雅座中著毛蓝葛袍的那一位。
那个男人白面微须,眼睛不小,却无甚神采。他微笑,说话,颔首,倾听,动作都有点慢慢的,好像是天生如此,又好像是心不在焉。其余人也是一色的举止徐缓,却尚有大笑和高谈的时候,只有那个毛蓝的身影,始终矜持地微笑著,手上的一双筷子,蜻蜓点水般掠过盘碟,再回到唇边,浅尝辄止。歌姬竖起琵琶,宛转启口。琵琶清越,临街相闻。洪亮不再豪饮,将酒盅送到唇边,一线酒水顺道而下。器乐声中,那个毛蓝的身影愈发自敛,好一会儿,杯上停了箸,微微垂著头,也不知是在听曲,还是在发幽思。两壶酒在洪亮下腹处起了劲,他感到胯下那物有些快意勃发的兆头。最後盯了那个毛蓝的光影一眼,旁边走来一个酒保。洪亮叫住他,问道:“敢问对面那一屋都坐著何人?”酒保眯眼一瞧,哂笑道:“敢情林府的人您也不认识?喏,那儿可不是林世卿林老板跟他的两个中表兄弟麽……”酒保报了中表兄弟的名儿,洪亮却打断他,道:“那个著蓝衣的可就是林世卿?”“正是!”
一个月後,京师林府招护卫武师,月钱丰厚,吸引了远近百来号人;经过轮番角逐,聘用其中武艺最精的十二人,其中为首的,就是那日独坐凭栏、自斟自饮的洪亮。
林世卿头一次见到洪亮,正是他跟京师夏宜楼的当红小倌妙修情深意切的时节,也是他被妙修的另一个恩客──城里金银市的行董尹仲瞄上的当口。面对这一个情况,林世卿并不高兴。妙修是不错,但是倘若妙修後头还跟来个老牛蛙尹仲,他就兴致全无了。照说这也算是奇情一桩,当初他觉得妙修很可人,恰好那会儿他也得闲,便日三岔五上夏宜楼见妙修。常常都能碰见尹仲那张眼圈带乌的酒色面孔跟妙修亲嘴呷舌。他便从头到脚生起一股子厌恶,再不看第二眼,转身就走,老鸨在後头撵著喊“林老板,还有别人呢,您不瞧瞧?”他连头也不回。尹仲是什麽样人呢?不过水田里刚捞上来的老牛蛙,披一件绫罗袍子,勉强算个人样罢了。林世卿自重身份,对这个脱了衣冠便一身横肉的半匪半民的尹老板不屑一顾。之後每每派人打问尹老板不在,才肯上夏宜楼见妙修。那妙修也是个精的,两个老板一比量,不论相貌、出身、举止、气度,林世卿都完胜尹仲。於是妙修便打点起十二分精神,装扮起来,见了林世卿,或温顺、或娇俏、或浪荡、或羞涩,以一做百,花样迭出。林世卿跟他在床第间厮磨了几回,滋味却是不坏,唯一咽不下的,就是他一想起那个姓尹的老牛蛙,也跟这弱质纤纤的妙修在榻上翻云覆雨,他便顿时意兴阑珊,一个指头都懒得抬起。每当这时节,妙修都只好自己“跨小凳儿”,骑在林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