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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淩公子的画永远一画千金。
唐安宁花重金买了一幅,直觉画之精妙,且笔锋之中透着些许熟悉感。当然,唐安宁买画并不是为了收藏,而是在找可以摹仿的地方,然而无论怎么相像,都无法摹仿到那种神韵,所以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唐安宁自李清吾之后又迎来一次挫败。
将画作为礼品送给了鲍威,唐安宁打算去拜访一下这位姬淩公子,于是再一次踏上了前往靖河的路,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刘嫣送些衣物给李清吾的请求。
姬淩公子是神秘的,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家居何处,唯一一个和买家接触的是一个中年大胡子,说话粗鲁,行为不拘,生性豪爽却处处小心,从不泄露半点有关姬淩公子的消息。
唐安宁委托智华斋的老板约了对方到拾翠楼见面,点了些酒菜,唐安宁带着面纱坐在座位上等,不多会儿,一个身着粗布衣的壮年男子步履矫健地走进了雅间,气息平稳地坐下,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唐安宁垂了垂眼,继而抬起头对对方道:“您就是王大哥?”
“是我。”王虎笑了笑,抓起酒杯喝了口酒,问道,“你就是约我出来的那个人?怎么脸上带着个罩子?没脸见人?”
唐安宁倒没想到对方是个如此直率的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面上生疮,貌丑,不可示人。”
“那你还是不要吓我了。”王虎道,“你找我什么事?”
“您是姬淩公子的亲信,想必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和姬淩公子谈谈合作的事。”
王虎摇了摇头:“他谁都不见的。”
“这是为何?”唐安宁很感兴趣地问道。
“他不喜欢被打扰。”王虎夹了菜往嘴里送,“好多像你这样的人要见他,都被我拒绝了,所以,让你破费了。”
“哪里。”唐安宁笑道,“不见面也可以,不知道王大哥能不能和姬淩公子谈一谈为忆清书局作几幅画,价钱好商量。”
“这个……”王虎犹豫了,“你知道他画的都是些什么吧?我听说现在对这种画限制挺严的,他也好久没画了,何况现在市面上这些画也不少了,没必要再往下画了,要知道,多了就不值钱了。而且,据我所知,他不缺钱,需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所以,我觉得他不会答应,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无论答不答应,您都帮我问一问,可否?”唐安宁递上一锭银子,“都是替人办事,我也有难处,还望大哥体谅。”
“那成!”王虎吃饱喝足了,“我就替你问问,你也别抱多大希望,成与不成我都会回复你,还在这里吧,到时候我请客,尽一尽地主之谊。”
换了官差服,王虎来到大牢交班,今天晚上是他和燕六当班,为李清吾准备了些酒菜,王虎打发燕六巡房,自己则坐到对面和李清吾说起了白天的事,李清吾觉得他做的不错,便道:“我确实不想再画了,房子你已经帮我看好了,钱你替我付,剩下的请帮我存进钱庄。”
王虎点了点头,道:“你嫂子替你看了几个家仆,我觉得挺好,先收拾着,房子干净、不大,够你住,出去了就能住进去。”
“谢谢你了,虎哥。”李清吾真诚道。
王虎摆了摆手,道:“谢什么,都是互相帮忙的事,没有你,我说不定已经被‘断刀强’砍掉一只手了,也亏得你我才能给我夫人一个好日子,给你买的房子离我那里不远,周围没什么人住,不用担心有人打扰,最多是你嫂子想要谢谢你,请你来家吃饭,到时候别推辞就行。”顿了一会儿,向四周看了看,王虎终于说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李清吾料到他会问,只不过没想到王虎这样的直肠子会忍这么久,笑了笑道:“我是因为骗婚进来的,你说我是谁?”
“若说你是唐三少,我觉着又不像,你画画那么厉害,那件案子我又想了想,更是觉得你不是唐安宁,倒像是李清吾。”
“我说了,没人信啊。”李清吾笑道,“再说,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进来了,正在受惩戒,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我都是一个有过错的人,既然来了,就接受现实,再者,这于我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好事?”王虎跳起来,“你在代人顶罪!我就知道那个唐三少不是个好人,是不是他们夫妻俩联合起来陷害你?你告诉虎哥,若是事实,我会去向县太爷禀告,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李清吾不得不示意他小声点,低声道:“别说我们没证据翻案,就算可以,你这样为我出头不是惹人非议吗?”
“谁敢?”王虎道,“我这又不是干坏事,怕它作甚?”
“你忘了我是个断袖?”李清吾淡道,“说不清楚的,别污了自己的名声,而且我说了很多遍,我很好,待在哪里都好。”
王虎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好剃头挑子一头热,只得作罢,这时,守门的牢头差人进来带话,有人给李清吾送东西,让不让进。王虎挺好奇,两年来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这时候会是谁?便点了点头,一会儿,刚刚出去的官差抱了一堆东西过来,放到桌上,对二人道:“人已经走了,就留了些东西。”
“什么人?”王虎问道。
“一个女人。”官差笑得意味不明,“还挺漂亮。”
王虎更好奇了,对李清吾道:“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李清吾翻了翻东西,无非是一些衣物和一床新褥子,另外一篮子酒菜,看手笔像是刘嫣的,便道:“故人而已。”
李清吾不是个记仇的人,不是不会,是不想、不愿,恨一个人很累,伤人伤己,作为一个本就冷漠的人,李清吾已然渐渐将心中怨愤的人和事转入遗忘,只不过时不时地想起,会有一丝抽痛,也仅就是一丝痛而已。
将床褥铺好,李清吾闭着眼躺在上面,淡淡的清香扑入鼻翼,似是有安神凝气的作用,不一会儿就入眠。唐安宁站在暗处贪婪地看着他沉睡着的娴静面容,林嫣见他目光深邃,轻轻拽了拽他,小声道:“我们还有事没做完。”
唐安宁回了神,淡淡地应了声,随林嫣离开。李清吾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睁开了眼,黑暗之中的双眼一片空明,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暗示了他的困惑不解。
经过三年的努力,忆清书局已经规模宏大,在售书方面早已赶超了唐府的墨轩,尤其是在唐安宁极力培养了几个热门写手之后,忆清书局已经有了名人效应,更有甚者为求书甘愿出重金邀名家成为座上客。
除了书局,桐安县最出名的就是戏园。也许五年前,世人对桐安县的感觉不外乎脏、乱、危险,三年前,人们已由此转变为遍地书香,而今,桐安县已然变成了众人极力想要游玩的地方,原因无他,这里有魏梁最大的戏园,最红的戏角,最出色的戏本。
唐安宁将这里变成了戏园梦工厂,世人眼里最不屑的青楼女子被捧成了炙手可热的戏剧名角,五大三粗的壮汉变成了武生,好乐音吟唱的俊秀男子是戏中引无数女子垂青的翩翩公子,上演的一个个故事全由忆清书局通俗话本改编而成,或奇幻诡谲,或深情动人,或激人热血,总之,桐安县垄断了所有上佳剧目,并在全国巡演,声势浩大,并受邀每年年节时分前往皇宫表演以娱人助兴,与严肃古典的宫廷戏完全不同的风格,大大开扩了久居深宫的妃嫔宫娥的眼界,一切新奇、有趣的故事经由演技炉火纯青的名角演绎,于是,喜爱已不是言语所能表达。
仅仅五年,桐安已经面目全非,虽还残留着一些匪气,却如同无伤大雅的豪放侠气之风,成了桐安的标志。唐安宁在这五年里致力于如此这般的大事之中,不觉时光流逝,昔日看上去瘦弱细长的少年如今已是惊人之姿,线条硬朗如刀刻般的俊美脸庞,修长健壮的傲人身姿,直让人怀疑一个人的长相竟可以变化得如此巨大。
鲍威对唐安宁从最初的不屑轻视,已变成视其为稍忌的隐患,虽然表面上唐安宁一直安守本分,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但他的冷静令人不安,像是能够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架空直至身家全无。然而无论怎么想发难,都得师出有名,唐安宁太过安分,安分得不真实,几乎抓不到他任何把柄,所以鲍威若是此时有什么动作,都是没理的一方。
唐安宁自然知道鲍威的顾虑,也知道他近几年一直暗地里找自己的纰漏,若不是自己也有情报部署,恐怕早已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林嫣见证了唐安宁的成长,像是个及不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