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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用上了这辈子最狠最毒的力气,足够将指骨咬成碎末,但事实上只在指尖留下两个牙印,浅得几乎看不出的牙印。
叶鸩离撤回手指,毫不容情,一记耳光便抽了过去。
他出手极重,虽未用内力,但一巴掌下去,越栖见头颈几乎都要折了,脸颊红肿,满嘴的血顺着下巴滴滴滚落,越栖见慢慢转过头,说出平生第一句伤人恶语:“杂种!”
叶鸩离为之一愕:“你说什么?”
越栖见赤裸的蜷缩着,股间插着一柄折扇,扇柄洁白,臀瓣更是不逊雪色,后穴如一张嫣红的小嘴般尚在饥渴的自行吞吐,如此受虐的淫艳之态,明明已完全沦陷于欲望深渊,但他静静看着叶鸩离,清晰的重复道:“杂种。”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句话能让叶鸩离动容,无疑便是杂种二字。
多年前内堂一起受训的孩子里,有一个耳听八方的机灵鬼骂过他“小妾生的狗杂种,连自个儿亲爹都不知道是谁”。
结果那孩子上黄泉路时连个鬼样儿都没有,活像剁碎了煮火锅的羊蝎子,尸体便是花一百年都拼凑不齐。
苏错刀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叶鸩离一根手指,只是在一切结束后,把他一身血泥染透了的衣衫除去,打来一大桶热水,给他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两人抱着面对面睡着。
念及此事,叶鸩离眸中闪过一瞬浓烈的温柔之色,随即笑意更森冷:“你也配打错刀的主意?”
足尖抵上扇柄,似乎打算将折扇完全踹入他的体内。
这把玉骨折扇尺余长,四棱分明,凭自己的一踹之力,必将穿透肚肠破腹而出。
不过不打紧,有楚绿腰在,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救得回来。
只可惜了这把折扇,白玉为骨,织金扇面,绘着茶花满路,本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把,弄脏了可就再也用不得了。
叶鸩离苦恼的叹了口气,却毫不犹豫,伸足对准了扇柄便踹。
电光石火间,越栖见已明白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身处欲海载沉载浮的晕眩中,竟有一丝暖洋洋的放松之意,就这么死了……或许倒是解脱?
但死在这样的污秽地狱里,死在叶鸩离这样的魔鬼面前,还死得如此下贱肮脏……真的能甘心?能瞑目?
一片混沌中,越栖见不能自抑的昂起脖子,狂笑出声:“哈哈……哈……”
笑声凄厉悲愤,隐隐有层怨毒与疯狂隳突汹涌。
在极尽屈辱的濒死一刻,心底最深处的阴暗狂放骤然引爆,将十年来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百忍而柔的谦和淡泊,统统冲破一概抛弃。
庄崇光杀自己的父母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如屠宰羔羊碾死虫蚁,自己却只能躲在幽暗的柜子里流泪发抖。
叶鸩离轻而易举可以将自己煎皮拆骨,而自己拼尽全力,却连他手指头都咬不破。
这一瞬间,越栖见宁可自己是庄崇光是叶鸩离,是七星湖任何一个妖人,而不要像现在这样屈居人下,泥土浮尘般被轻视被践踏。
笑声未绝,一道人影轻烟也似掠进屋来,间不容发之际,一掌拂上叶鸩离的膝弯,待他小腿失力软垂,随即化掌为勾,扣住足踝往怀里一拽。
一见这个人,叶鸩离笑容便如阳光下的泉水,清澈明亮:“错刀,你来了?”
第十二章
错刀放下叶鸩离的小腿,却默不作声的拔出折扇,捡起散落地上的衣衫裹住越栖见,一把抱起:“你怎么样?”
越栖见轻轻吐出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很轻很低的一声哀鸣:“疼,我疼……快疼死了。”
说着手指无力的攀上错刀的衣襟,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起来。
错刀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这种哭法,让人有一种握住了他心脏的错觉,而且还是他自己撕开血肉骨骼,自己双手捧出放置于错刀的手掌。
越栖见露出来的肌肤染着不正常的绯红,腰肢也在不自觉的战栗扭动,错刀漆黑的眼眸转向叶鸩离:“入行舟?”
叶鸩离眨眨眼,满不在乎的笑:“他自己要的……”
甚至还问道:“是不是啊,小贱货?”
错刀冷冷看着他,两人眸光交汇,叶鸩离轻轻点了点头。
“别怕……”错刀摸了摸越栖见的头发:“一会儿就不疼了。”
说着不再理会叶鸩离,飞身掠出门去,直奔泄雪清溪。
泄雪清溪紧临烟分剑截院,处于山坳之间,周遭奇花佳木错落有致,一条虎皮石径弯弯曲曲通往几处松木搭建的精舍中。
错刀行至溪边,抱着越栖见一同入得水中。
溪水冰凉,越栖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神智却清醒了大半。错刀温言道:“入行舟并无解药,好在你已泄了不少次,溪水里泡一会儿便可缓解药效,再忍一忍罢。”
越栖见不语,只咬牙苦忍,瑟瑟而颤,冬日里没搭窝的寒号鸟也似,浑身肌肤都冻青了。
错刀端详片刻,笑道:“别筛糠了……你是打算活活冻死,也不开口求我一句么?”
掌心抵上他背后命门:“你内力暂时耗尽,我渡给你……咱们练的内功多半不是一个路子,但你只需顺势牵引调匀吐纳就行。”
言罢不容拒绝,缓缓渡入一股真气,流过奇经八脉十二经络,汩汩然再入肺腑五脏,沉入气府,盘旋冲盈。
越栖见丹田中真元微弱,感应到从外注入的充沛真气,经脉气机均为之一振,那种涩滞虚弱感荡然无存,不知不觉已引导异种真气进入丹田。
错刀天赋极高,在越栖见周身循环一周天,已摸索到他真气运转的踪迹,脸色虽不做稍变,心中却既喜且惊。
喜的是越栖见所习心法,堪称一座价值连城的宝库,若飘若定,如海如渊,精妙绝伦。
惊的是他的内力与自己一正一邪,本该泾渭分明,即便渡入丹田,也不能完全交融,更需好几个时辰方能化为己有,可事实上自己的真气甫进经脉,便无半点流失损耗,且如江河交汇,融于无形,竟与廿八星经有同源同宗之相。
两股真气,一强一弱,一给予一接纳,在丹田里暖融融的胶合一处,两人都有种奇妙的舒畅感,可遇不可求的快美难言。
顿饭工夫,错刀收掌,道:“如此应该没什么大碍。”
越栖见的衣衫方才只是草草裹上,此刻早已凌乱不堪,雪白的一双|腿赤裸着浸在溪水里,像是半透明的瓷器,洁净,冰凉,却诱人亵|渎。
错刀看着,不由得调笑道:“叶总管榨掉的……我帮他还上,只多不少。”
越栖见脸色苍白,双颊仍有些残留的潮红,却坐得笔直,哭得红肿的眼眸直视着他,道:“你是苏宫主。”
苏错刀微笑,似松了一口气:“可算猜到了……”
越栖见眸光幽黯冷淡下来:“其实我早该知道……我提到你时,孔雀怕得要命,却不敢说出你的身份,楚姑姑待人冷淡,你去医舍她却给你备茶。你早知道我是越家的漏网之鱼,叶鸩离却直到方才才知道我会武功……何况你敢从叶鸩离手底抢人,你……自然就是七星湖之主。”
他险死还生之下心防大失,平日打死也不会宣之于口的话,竟不受控制的吐露而出:“我在桑家,除了云歌,没什么朋友……只可惜你是苏宫主,不是错刀。”
苏错刀轻声道:“我并不想刻意瞒你,而是担心你知道了之后就会怕我,所以一直不愿告诉你……我没骗你,我的确是叫错刀。”
稍停了停,道:“我从小在七星湖长大,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傻瓜……我很喜欢你看我的眼神,喜欢你跟我说,穿上袜子莫要着凉,喜欢你以为我是阿离的男宠,替我羞耻,却绝不会看不起我,喜欢你刚刚见着我,能毫无顾忌的大哭……”
越栖见脸色刷的剧变,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几乎让他抬不起头来,慌慌张张的打断道:“别说了!”
方才在叶鸩离手底,自己赤|身裸体的丑态淫状,无耻脏污得连个人都算不上,哪经得起苏错刀提及?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苏错刀看出他的心思,却笑道:“这没什么,阿离邪门功夫多着呢,你输在他手上不委屈。”
越栖见脑中浑浑噩噩,问道:“什么?”
苏错刀耐心的解释道:“在阿离手底,你哭也好怕也好,再怎么欲|仙|欲死的放|荡都是天经地义,他精擅风月之技,你跟他一比就是个刚出娘胎的婴孩,被他辱上一辱,有什么好难过的?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他扒光你的衣服,折磨得你死去活来,你比他弱,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