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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得一触即碎,却又坚定得宛如金石。
已经能看清他秋水眼中琥珀样的光芒,越栖见松开苏错刀的手腕,轻声道:“放手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鼓掌!容我慢慢憋点儿坏出来……
争取写到让各位丈母娘们务必提刀砍瓜切菜方能解恨的地步开个玩笑!放下菜刀!
☆、88第九十六章
苏错刀五指用力过度;微有些痉挛的深陷入越栖见的肌肤,这电光石火的要命一刻;竟似有迟疑。
越栖见眼眸倏然睁大,一瞬间笑容炫目,眼睛里下了一场三月的春雨;洁净而柔和。
唐离挥出的鞭梢刚贴上苏错刀的腰;袖底即飞出三支铮亮的青峰钩;直奔越栖见,一支呼啸着迎喉而斩;另两支相隔三寸;却是冲着肘弯与上臂。
与之同时,凤鸣刀划出一道光弧,血光爆现。
越栖见断臂;青峰钩射空。
种种变数,都在弹指之间。
待唐离与苏错刀双手交握,越栖见枯叶般坠落,人在空中,却竭尽全力的回头一望。
凄凉而骄傲,情深似海。
一刀自断手腕,越栖见不受唐离欺辱。
一刀解你困厄,还你这短短一瞬的犹豫。
也许苏错刀是出于不舍,也许只是出于两不亏欠,但越栖见愿意相信,逝去的时光,未来的岁月,在此一遭后,重新变得有迹可循,翩然将至。
他曾经打开过的那扇心门,自己进去过,登堂而未入室即被撵出,往后,便是拆骨为烛,也照不亮再进去的路,只能徒劳无功的在外面,空空空的敲击着壁垒。
而这一刀,或许就是那扇门的钥匙。
苏错刀,越栖见永无山穷水尽之时,且待我们重新来过,聚散离合。
唐离一手抓紧苏错刀,身法一溜轻烟也似,沿着精钢索,不消半刻已攀上瓶子峰顶。
双足一落地,一口久悬着的气重重吐出,来不及说话,眼里已蒙上一层泪,眼睫毛一颤,便顺着脸颊下颌大颗大颗的滚落,却抽抽噎噎的哭着笑了。
苏错刀几近虚脱,扶着他的肩,走到白鹿天池边,方靠着一块大石半躺着坐倒,很是庆幸的认真道:“阿离,你今天生辰,真好,我真怕又错过……”
原本唐离看到苏错刀活生生的没死也没烂,满心满眼都开着花,哪里还有空计较此人吃完嘴一抹就跑的劣迹斑斑?只当翻了篇,日光撕开雾霭,甚至之后自己的一场大病,碧萝瘴残毒复发,统统都抛诸脑后,但此际听得这句,颇觉委屈,哼的一声,道:“早起拙哥给我下了长寿面……你呢?你要送我什么?”
天上明月伸手可摘,月华遍洒,整个瓶子峰顶如沉在一汪水里。
苏错刀扬了扬眉毛,道:“过来。”
唐离便凑近前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睛里都有两轮清亮的月。
苏错刀微微一笑,在他菱角般翘起的嘴角,落下一吻。
唐离顿时开心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欢欢喜喜的往他怀里蹭:“就这个?不够!”
苏错刀无奈且郁闷的叹了口气:“有心无力。 ”
唐离端详着他的脸色,但见削瘦苍白,嘴唇更因失血的缘故,裂出好几道血口子,忙道:“嗯,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带了月饼……还是先喝点儿水?”
苏错刀道:“饿,也渴。”
唐离拎过一个半人高的竹篓来,一头扎进去,往外翻腾东西。
先翻出一小葫芦清水,又打开一个布包,里面正是两粒月饼。
苏错刀接过水,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干,精神为之一爽,唐离见他拿着水的手直抖,那浅黄葫芦上赫然五道血指印,狂喜稍减,惊觉他受伤不轻,忙又从竹篓里取出烈酒伤药等物,小心翼翼的帮他脱下衣衫。
苏错刀浑身刀伤无数,好在都不甚重,唯独肩头那一刀,因一直拉着越栖见吊在空中,只撕裂得血肉参差,深几刻骨,唐离心疼得牙缝里嘶嘶的猛抽凉气,咬牙低声道:“越栖见!他摔落崖底跌成个淌馅儿肉饼,反倒痛快!要是落我手里,哼哼……”
哼得恶意十足,狠毒里却透着如释重负。
苏错刀略有出神,道:“阿离……越栖见我会亲自杀,你不要沾手。”
唐离本就灵敏过人,闻言登时一阵恶寒,背上若有毛,此刻已全然炸了起来,惊疑不定道:“你说什么?”
越栖见断腕时,自己瞧得清楚,那一刀发力虚浮连常人都不如,显然是内腑经络重伤,再从百丈危崖摔下去,岂有不死之理?
但稍一思忖,丝毫不加怠慢,道:“我这就让人绕到崖下去找他的尸身……不管死没死,当胸戳几个窟窿埋起来,如此便是诈尸我也认了!”
苏错刀道:“不必……我答应过,此番放他一回,由他自生自灭罢。”
转眼看着唐离,快刀也似的寒锐眸光便冰消雪融,满目是春,连棱角分明得硌人的轮廓,亦显出几分缱绻的温柔来,笑着递上咬开的月饼:“吃一口,这里有不少鸡枞。”
唐离就着他的手啃一口,一边嚼,一边给他洗净伤口,又用烈酒拭擦一遍,再刷墙也似厚厚敷上药粉,道:“今晚很是热闹,赤尊峰也遣人来了,就驻在山脚,与唐家联手,共助白鹿山。”
苏错刀伤口被烈酒走过,肌肉微微一抽搐,眉梢却扬了起来:“谢复行来了么?”
唐离摇头,直替他疼得慌,糯米白的牙咬着嘴唇,动作更轻柔了些,道:“来的是司马少冲。”
司马少冲本是世家子,年少时于怀龙山武林大会被谢天璧一眼看中,后一拍即合,率司马世家入赤尊峰,在谢天璧手底如鱼得水大展胸襟,待谢天璧离开赤尊峰,又尽心尽力的辅佐教养谢复行,如今身兼神龙火凤二堂之主,重权在握实为赤尊峰除教主外的第一人。
这等人物亲赴白鹿山,可见赤尊峰是铁了心要扼制越栖见,甚至一箭双雕,有彻底击溃七星湖之想。
幸得唐离一力促成唐家堡也跳进了白鹿山这池浑水,两条巨鳄加一条半残却红了眼的地头蛇一通咬,越栖见脆败,而七星湖在黄吟冲这只老家雀儿的护持下,又有唐家牵制赤尊峰,由此一口元气尚在,不致给越栖见陪葬。
唐家堡插手此事,诚然是为了占得先手一举拔除巨患,但若无唐离,唐家堡或许就能联手赤尊峰,来个心照不宣灵犀一念,捎带手的送七星湖上那黄泉忘川的摆渡船。
唐家待唐离,真的是骨肉至亲的厚爱。
今夜这一战后,苏错刀可预见的江湖登顶,他武道是白鹿山的传承,掌的是邪宗翘楚正道七席的七星湖,年岁虽轻,却起落死生历遍,隐然已有当年谢天璧横峙天下之相。
但随苏错刀回七星湖,唐离是操心劳神伴虎袖蛇的内堂总管,留在唐家,却是无忧无虑荫庇逍遥的偏怜幼子。
再怎么不愿,还是不得不想到此处,苏错刀慌了。
他背脊如一根绷紧的弦,坐起身来,眼眸微挑看向唐离,眼底数般情绪变幻着搅做一团,有不忍有揣测,有渴盼有痛楚,到得最后,种种情绪渐次消失,唯有攫取霸占的狠色呼之欲出,炽热的黑色火焰一般。
唐离肤光晶莹,头发被山风吹得散开,似一匹凉滑的丝绸流过自己的颈子脸颊,他天魔解体的濒死之伤,在唐家只短短一年多的调养,就已肌体不羸气血不衰,连长发都漆黑光亮得泛出匀净的品色。唐家堡的的确确是好,真好,好得无边无垠,可再怎么好,自己也容不得他留在唐家,心中一念清明无比,苏错刀身边,伸手可及之处,绝不能没有唐离。
苏错刀硬起心肠,坦而言之:“阿离,我没死,你得跟我回七星湖。”
唐离正给他小腹一道伤口涂着药,听得这没来由的一句,随口就笑嘻嘻的应道:“我当然要跟你回啦,便是你死了,我也得回七星湖。”
一言落地,抬头看到了苏错刀的脸,那模样儿神情,说好听点儿,是一张啃到了月亮上的肉骨头的欣喜若狂的傻狗脸,说难听点儿,就是在自己觊觎已久的领地成功撒了尿的意气风发的渣狗脸。
唐离何等灵醒,当即恍然,悟到自己答应得太快了些,心里后悔不迭,忙敛容作凛然不可侵犯的冰清玉洁状,道:“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往后再不许打我,你两手都是断掌纹,打人跟剥皮一样疼……更加不许踹我,也不能罚我跪。”
说着却拉住苏错刀的手,捋了捋手掌,嘴唇贴上去,轻轻舔他深刻的掌纹。
唐离舌尖细细的,柔软滑腻,但舔着舔着,却仿佛凭空生出猫舌似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