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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我的头抬高一点!”
努尔抱起他的头,自己已经让汗水浸得像个水人。
林建北看清了包里的炸弹,“妈的,两只震源弹,一个老鼠夹,一个破钟,老子一只手也能拆了它。”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摸了一下,手重重落下,头也歪倒。
“喂,怎么这时候昏过去了。”看见林建北突然昏迷,努尔大骇,“小张,快、快!拿水来浇醒他。”小张跑开几步,他又笑起来:“咦,这破钟不走了?哈哈,真的不走了。不用了!不用了!快去看急救车来了没有?”
南疆雨水不多,同样也很少下雪。这一日,天上飘起雪花,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因为少见,这种景观反倒提起人们出门的兴致,大街上车来人往,像是过节一样。
“怎么样?青青,我的眼光不错吧,这家饭店的特色是大盘鸡,下星期,我带你去另一家吃鹅肉。”李东阳一家三口走出一个门面装饰精巧的回族小饭店,
“以后再去吧,我在减肥呢!爸,今天你害我吃了好多,再吃去鹅,我都前功尽弃了。” 李青看上去并不胖,多穿了几件冬衣稍显臃肿。
谢医生道:“小孩子家减什么肥?你呀,少吃点零食,说你就是不听。”李东阳笑:“我看呀,哪天青青参加了工作,肯定变成个胖子。”李青不快地说:“讨厌,我从明天开始绝食!”
“这样的话,你妈有事做喽!她们有一种方法叫强制进食。”李东阳跟妻女在一块心情特别轻松。
谢医生也笑:“是啊,还要公安机关协助进行。”李青嗔道:“哇,你们把我当犯人了,那好,我离家出走得了!”李东阳一本正经地说:“好啊,到时我们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某校高中生李青,因逃避吃饭,离家出走,各地公安机关,若有发现,请立即抓捕!悬赏大盘鸡和鹅肉各一顿!”
“我才值大盘鸡和鹅肉一顿啊!”李青撒娇地拉父亲的胳膊摇,“再说你这也不叫寻人启事,明明是通缉令!是假公济私,缉拿女儿。”
李东阳道:“那不正好吗,因为逃避吃饭被通缉的,你是天下第一人啊!”谢医生抿嘴发笑,李青也笑了,在父亲背上轻轻打了一下:“又是巧立名目,利用职权,难怪人家来调查你!”
此话一出,谢医生也惊呆了,李青发觉自己失言扭头看向街道。
“看来你爸被调查,已经是满城风雨了。”李东阳呼出一股白雾,脸色略有变化。
谢医生瞪李青道:“怎么越大越不懂事的?”李青眼睛发红,眼看就要哭了。李东阳攀女儿的肩道:“女儿是懂事了,所以才关心我,是不是?”李青用手绢擦了一下眼睛:“爸,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连我们同学都议论你,有的还说你被双规了!什么是双规呀?”
“双规就是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待问题,也就是失去自由了,我现在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吃饭、散步吗?”李东阳也听到不少传闻,有的说他被逮捕了。
谢医生忧虑地望丈夫:“调查组走了吗?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出来吃饭?”李东阳尽量保持笑容说:“没走,总不能因为来了调查组,正常生活也不要了。”
“对,爸,人正不怕影斜,真金不怕火炼,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李青像是喊起来,经过身边的路人也扭头朝她看。
李东阳欣慰地望谢医生:“听见了吗,还说女儿不懂事?道理一套一套的呢!”
三人走进公安局大门,李东阳往办公楼走:“你们先回去,我到办公室拿个文件,午睡时候可以看看。”
形容憔悴,胡子青悠悠的程万里,手扶前额皱眉苦思,睁了睁充满血丝的眼睛,将已经很短的烟头寒入口。
“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牙生这个案子再不破,咱们的人是越丢越大了。连北疆的努尔打电话来,也先拿这事笑话我一下,局里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程万里边说边抓起桌上的烟盒想接一支,却是空的。“喂,谁还有烟?”
亚里歪头耸耸肩,摊开手,取下嘴里抽了大半的烟:“最后一支,你要不要?”多里昆也摇头。程万里望刘保山,亚里说道:“别看他,这家伙从来都是只抽不买。”
程万里恋恋不舍地最后吸一口嘴里的烟头,刚想塞入烟缸,侧后有人递来一支烟,他也不看是谁给的,拿上放入口中,用快燃尽的烟头点上:“认识牙生的人,这几天我们都排查了,你们说,下一步怎么办?”
亚里却盯他道:“喂,程头,抽人家的烟也不说声谢?”
马赛把烟分给多里昆和刘保山,程万里看了他一眼:“少罗嗦,什么叫烟酒不分家?哦,马赛,这一段时间队里忙,自留地那边别去了,你以后跟亚里一块。”其实,马赛早就不去自留地了,只不过他没有正式宣布。
“马赛,你的烟里是不是放什么东西了?”亚里烦了没完没了的案情分析,故意想岔开话题。
程万里喝道:“你小子少说怪话!我问你,盗窃电信光缆的人,你抓到了吗?”
“我说程头啊,你什么时候给我闲过?”亚里趁机诉苦,“这几个月,你张口闭口反分裂、反恐怖。动不动强调牙生案是天字一号,又是审讯、又是搜捕、又是下乡,我还去挖过地呢!上一次过大礼拜,是什么时候我也想不起了。我女朋友生病在家,叫我抓药我都没空,你说我哪有时间去抓盗窃犯啊?”
程万里像是怕了亚里的长篇大论,转头向多里昆:“喂,老多,牙生那个女人,最近有没有消息?”
“啊,没有,她、她知道我的身份了,没有跟我联系。”提起这个女人,多里昆脸上发烧。
“能不能再用一次?”
“这个……那……我、我再跟她联系一下,试试看。”多里昆很为难,但他不想程万里为难。
“我觉得,不能再试了!”马赛早就想发言,“再去利用那个女人,非常危险,不止是多里昆危险,那女人更加危险。”多里昆感激地望他,
亚里也帮腔道:“没错,分裂分子打击报复那是诛连九族的,万一这女的死了,以后恐怕谁也不敢给多里昆提供情报了。”
程万里不是不明白这个利害关系,对付牙生,他像已黔驴技穷。长长叹息了一声,看见刘保山靠在沙发上打呼噜,刚想去叫,李东阳走了进来。
“喂,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们怎么又加班?”
程万里神情黯淡地说:“唉,牙生这个案,越来越没头绪,哪有心思过星期天?”
“这什么话?一个牙生就让你们过不下去啦?”李东阳生气了,“都给我回家去,有老婆孩子陪老婆孩子,没老婆孩子的找女朋友去。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想二婚呀?”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刘保山,“累成这样了,加班有什么效果?”
亚里大笑:“是啊,照这样下去,我有可能三婚。哈哈,这种疲劳战术,三个诸葛亮也要变成一个臭皮匠,我们不如……”被程万里瞪了一眼没敢说下去。
马赛拿来了一把椅子,李东阳坐下,望垂头丧气的程万里说:“让牙生逃跑,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太自责,也不要埋怨赵副书记,更不能怪调查组,这是我的失误,知道吗?如果我提前布置好,十个牙生也跑不掉。”
亚里别有用心地推了马赛一把,像是夸奖他以前的猜测。
程万里道:“局长,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心里着急呀!啊,马赛,还有烟吗?”
“去我办公室拿条烟。”李东阳把钥匙扔给亚里,亚里跳起来接住,兴冲冲地出门,“万里,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你想想,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为什么牙生能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难道仅仅因为我们失误,或者牙生运气好?我看不是,至少不全是。大家多从这方面动动脑筋,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要一股脑儿地去找线索,方向没找准,线索不会自己跳出来。”
“是啊,牙生现在就像水浇到沙子上一样,突然渗得一点儿影儿都没了,这是为什么呢?” 程万里向在座的人发问,各人低头不语。
多里昆不想让程万里冷场,开口道:“因为他们有人帮忙,有人报信,还有人提供地方躲起来。”
李东阳赞许道:“对,他们不仅有人帮忙,而且帮忙的人在我们眼里,也许只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造成这种局面,当然有多方面的原因,比如兄弟会经营了很长时间等,但归根到底是有非法讲经点的存在。这几天,我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正在研究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