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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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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一句假设,却牵扯出多少意料之外的结果。
    如果袁信能够预见事情有朝一日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只怕宁可让整件事烂在泥土下,也绝不想让别人看到。
    也许是心中的恐惧,自责,焦虑,害怕积压得太久,太深,也许是慌乱之下,脑子里那根弦终于断了,又或许……
    总而言之,轻轻一句问话,就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割开了涂氏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于是,她疯狂了,好像一枚定好时间的炸弹,“呼”地被引爆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涂氏这么多年的隐忍示弱,让别人忽视了她的家世背景。曾经的她,在未曾和袁信相遇前,在未曾嫁入袁家时,也是个策马游江湖的飒爽女子。虽然那家小小的武馆没什么权势,但好歹能做己欲做,说己欲言,一身功夫也是不错的。
    可惜这些都只属于很久很久以前,嫁入袁家做妾室以后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再回不到从前。
    可以忍受下人的白眼,可以忍受正房子女的慢待,可以不要名分,甚至就算失去丈夫的宠爱,她也生生咽下了。毕竟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当初的天真,注定今时今日的痛苦。
    唯独一件,让涂氏千疮百孔的内心彻底腐化,一件任何女人都无法容忍的事,袁家这个素来家风严谨的武林豪门最大的丑闻……
    “袁信,这么多年来,扪心自问你有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你当初所说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你呢?你又记得多少?还能想起多少!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谁真正给过我好脸色看?呵,呵呵,我已经看得够明白,想得够清楚了,什么都不要。只要,只要给我一个孩子就可以……”
    涂氏双目充血,曾经的美丽已经被疯狂所取代。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个孩子都没有?”
    “我……”袁信张口想辩解。却发现话到口中却吐不出半个字。
    确实。他已经有了三子一女。涂氏会不会怀孕。会不会再有孩子。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呵。你当然不会关心。毕竟我在你心里。从来就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可是。就是这样住在东房那个女人还是不放过我。害怕我会跟她地孩子抢这个恶心地袁家!平时她假仁假义送来地那些燕窝炖品里面。究竟下了多少月揽香。你究竟知不知道!”
    众人还未能从撕心裂肺地喊叫里醒过神。只见袁乐萱踉跄地从袁易之身后走出。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地。我明明就把那个厨娘赶出……”
    醒过神。看到父兄满脸地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涂氏张扬而嘲弄地笑容。才猛地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萱儿!?”
    …………华丽的分割线……
    樊竹居里灯火两点,纸窗三开,夜风四进。
    “真累,还是躺在床上舒服。”
    摊在床上,涵阳抱着软绵绵的被子滚来滚去,一旁的墨染见状只能无奈坐下,径自倒杯茶水慢慢喝着:“我说师妹。你房间在隔壁。”
    语气说是警告,不若看成陈述事实个妥帖。没人比墨染更了解这个师妹不安理出牌的性格,比之他,绝对的平分秋色。
    从那天涵阳坚持搬进樊竹居,住在墨染隔壁后,风言风语就没有停止过。自诩正派地袁府上下全然把她看成一个**荡妇,还是半刻都少不了男人的那种。
    “怎么?师兄又听到什么了?”趴在棉被上,不以为然地反问。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心底轻嗤。
    两年里,苍山上。她都数不清多少次因为和师兄讨论武学毒术太过尽兴。而直接扯过浦席铺在地上就衣而眠。
    这也不能怪涵阳,上辈子男女分明地观念就很淡薄。这辈子还没来得及接受再教育就被司徒冷逮上了苍山。徐伯古婆这些老仆人管不了,司徒冷又不会管,墨染更不用说,最嚣张的就是他!
    “昨天管家还好心的让我,呃,不要太过操劳,注意影响。”
    墨染突然好心的再多加了一句,勾起唇,似笑非笑地欣赏某人的满脸错愕。可接下来涵阳条件反射问出口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奇怪,为什么操劳的一定是你,我就不能操劳啦?”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连忙闭嘴,可惜为时晚矣,满室寂静。
    半响后,涵阳抓了抓头发,谈话才拐回到正题上:“没想到那个纪夫人做事这么狠,居然下药让二房断了生孩子的可能,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也是活该了。”
    距那件惨案已经过去五天,涂氏将要被如何处置是袁府的家务事,也不在两人关心地范围。
    纪氏的病情在墨染妙手医术下被控制得很好,显然有好转的迹象。如果她知道现在的局面,恐怕宁愿选择一死了之,也不愿意清醒。
    自作孽不可活,世上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这些年来纪氏一直在给二房送去的食物里下绝孕的药草,袁乐萱也是几个月前偶然才知道。任凭她再不懂世事也明白个中严重,只敢偷偷把收钱下药的厨子打发,再想找个时间好好劝劝纪氏。
    毕竟涉及自己的娘亲,胳膊肘总不能往外拐吧。
    谁知道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开口,两个多月前纪氏去庙里礼佛回来后没多久便染上怪疾,一病不起。
    那次,跟着一起去礼佛地就是涂氏。
    涵阳猜得没错,袁府中确实有人被下了蛊,这人却不是纪氏。
    “恨蛊,真的这么厉害么……”
    墨染挑起眉,转动手中茶杯:“如果不厉害,背后那个人又怎么会舍得把它用在二夫人的身上,再借她之手搅得袁家天翻地覆?”
    话尾一转,堵住涵阳未说出口的疑问:“师妹,还想不想要清芯兰?”
    “想啊。”疑惑地扇动长睫:“可是袁老头这么固执。”
    “那么,我明天就去帮你要来,袁信不答应也不行,因为……”
    邪肆藏在墨色眼眸中,幽深,难解。


  (。。)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往事
     更新时间:2009…9…28 13:40:56 本章字数:3774

    梳着两团小圆髻的翠衣丫鬟走在前面,头低低的,粉嫩嫩的脸颊上因为跟在身后之人而飞起两朵羞涩的赧红。
    “墨公子,这里便是书房,老爷午后多半会在里面观书,先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又圆又亮的眼睛明明盯的是鞋面,却总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瞥。
    心里藏着小小的嘟囔,姐姐们总说她没有眼光,对着英俊的三少好几年,居然还会迷上一个长着路人脸的少年。可她就是觉得三少虽然长得不错,但这位墨公子的身上总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兜着人总想往他那儿看。
    不过他待人表面上温文有礼,实际上却冷淡得不行。要说对谁稍有不同,大概只剩下和他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了吧……
    “劳烦了。”
    纯黑的眼眸冷冷的,因为丫鬟的故意拖沓生出几许不耐,冰也似地淡淡扫过。
    “不……不麻烦……”
    只一刻,小丫鬟觉得骨头都在打颤,连忙深深鞠了个躬,而后慌不择路地进去禀报。
    书房很大,干净,而且清爽,没有多余繁杂华丽的摆饰来刻意凸显身份。松木柜子和竹宣书页散发出的香味若有似无,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墨公子,请坐。”
    不过几天时间。一代袁府当家曾经地威严霸气已被头上地几许白发。额角边地几缕皱纹消磨得不剩**。
    墨染倒不客气。点点下颚。便径直撩袍就坐。
    桌面上摆着一盘棋。黑子气猛而后衰。白字欲守却自围。两败俱伤。残局。而已。
    “不晓得公子今日来找老夫究竟有何要事?”
    “喀啦。”棋盒中碎碎声起。两指间取枚黑子。犹不愿放弃努力。寻找生路试图挽救两争相残地败象。
    “在下只是想请袁庄主按照当初地约定。交出清芯兰。”
    手微顿,黑子随后落入东北角,生处。
    “老夫早已说过,只要拙荆的病一好。清芯兰必定双手奉上,公子又何必如此心急。”
    “袁庄主,你我都是聪明人,说话自然是开门见山为好。尊夫人得的是什么病,你心知肚明。就算拿到了冰丝白蟒的毒液也只能延缓数月,要想根治除非拿到真正的解药,而那解药,据在下所知全天下只得一人有。”
    嘴角边明明是和暖的笑,说出地话却像淬了毒的箭。随手丢出一个指头般粗大的小小瓷瓶。正填补在棋盘西南角,死棋。
    瓷瓶均用上好的汉玉制成,通体浮白。只在半面纹上一朵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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