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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息怒,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假话,奴才敢以人头担保。”刘二连连磕头。
这时念央也磕头道:“夫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当时孙姨娘确实是这么说的,奴婢若有半句假话就甘愿被打一百大板!”
“老爷,婢妾没说过啊,这种话婢妾怎敢说出口。”孙姨娘哆嗦了起来,这是吓的,可是搭配上她梨花带雨的妩媚模样,是怎看怎么不像是吓的,到像是被冤枉了而气的。
张氏没理她直接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初痕:“痕儿,孙姨娘说这些话她没说过,现在为娘问你,这话她说过没有?”
方初痕跪得已经有了晕眩感,她抬起有些模糊的眼望向张氏点了点头淡淡地说:“这些话孙姨娘都说过,在痕儿质问她敢这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难道没将方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吗?孙姨娘回答痕儿说‘我打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在场的所有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被牵连。
方老爷这时看向孙姨娘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怀疑了,如果没有她自伤自己嫁祸方初痕的事,他也不会相信刘二说的话,只是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了,再想想那两名婆子嘲讽方初痕的事……
“孙氏,这话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张氏这时已经不再称呼孙姨娘为妹妹。
孙姨娘心一颤,抬眼偷偷瞄了方老爷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为她出头的打算,不仅如此还对她有了怀疑,她顿时六神五无主了起来,瘫在地上抖着声音说:“没、没有。”
“没有?”张氏在她身上扫了几眼,然后问向都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的众人,“这话孙姨娘到底说没说过?”
一向擅长看风往哪儿边刮的下人们一听张氏问起,立刻便走出大半的人,齐声道:“说过。”
“嗯,你们先站一边。”张氏又问向没站出来的一小半人,“他们都说孙姨娘说过这些话,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看法?”
没人敢回答,任凭冷汗一滴滴往下掉就是不敢开口,这时被打的七个人之中有两人呼喊了起来:“夫人,奴才证明孙姨娘当时确实是说了这些话。”
“奴才也证明,当时孙姨娘就是这么骂的大小姐。”
“哦?你们确定?如果最后被证实你们这是污蔑,那打到你们身上的板子数便会更多。”
两人一听挨板子寒毛都竖了起来连连保证:“奴才不敢欺骗夫人。”
“嗯,看你们也确实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做错了。来人,带他们下去上药,伤成这样停工两日,工钱照付但减半。”张氏命令道。
“夫人英明,奴才谢过夫人。”
两人被拉下去后,另外五名被打的人心顿时动摇了,这时谁都明白了孙姨娘最后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即使最后方老爷不舍得处罚于她,那她以后在方家的地位也会下滑的厉害。利害分析清楚之后,这五个人也争先恐后地开始指证起来。
孙姨娘脸色越发苍白起来,最后连哭都忘了,就那么跪在那里发愣。而方老爷随着指证的人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看向孙姨娘的眼神温度在递减。
“孙氏,我再问你一遍,这些话你可有说过!”方老爷大发雷霆,手狠狠地拍向圆桌瞪着孙姨娘。
孙姨娘恍惚了,这十多年来方老爷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次是方老爷第一次对她动怒,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忘了要如何反应,就这么傻傻地望着方老爷发呆。
“你骂了痕儿‘有娘生没娘养’?还骂她‘没娘教’?连‘贱种’和‘野丫头’也骂了?嗯?给我说话!”孙老爷语气又重了几分,自己这些年来一向很宠孙姨娘根本舍不得骂她一句,可这是建立在她并没犯了错的情况下。现在可不一样了,孙姨娘这完全是视方家的脸面于无物,也视自己和张氏于无物了,连方家的嫡女都敢如此打骂她眼里除了她自己真的就再无其它了。
“老爷,婢妾当时是一时糊涂,是气疯了才会那么说,求老爷不要生气再给婢妾一次机会,婢妾以后再也不敢骂大小姐了。”孙姨娘知道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指向了她,方老爷已经不相信她了,指证她的下人也越来越多,如果此时再否认,惹毛了老爷后果可不堪设想。
“好哇!原来这些话真的是你说的!好!好!我方大山活了半辈子居然养出你这么一个东西,亏我平时那么相信你。来人啊,把孙姨娘给我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方老爷已经气坏了,也没去想对于一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女人来说五十大板完全会要了她的命。
孙姨娘吓得立刻晕了过去。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方语娆突然跪到方老爷跟前求情道:“爹,求您手下留情,姨娘的身子根本撑不住五十大板啊。她自伤自己陷害姐姐的主意是娆儿出的,娆儿不忍心姨娘被爹处罚所以才会出了这个主意,爹,娆儿愿替孙姨娘挨这五十大板。”
“你、你居然会出这种嗖主意。”方老爷气一时没喘上来开始激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刻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很多。最宠爱的女人及最疼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而那个自己一向不甚喜欢的大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不仅没为她出头反而还听信谣言想要狠狠教训于她。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张氏赶紧站起身给方老爷捶背,她脸都吓得蜡黄起来。
方老爷咳了一会儿后终于缓了下来,泛起血丝的眼看向方语娆:“娆儿啊,夫人才是你的母亲,姨娘只是一个姨娘,她对于你来说只是个下人的身份,你居然还会为了她做出这种事,你这是置夫人于何地啊。”
“爹,娆儿错了,娆儿以后记住爹的话只认夫人这一位母亲。”方语娆给方老爷磕头,在头磕下去无人注意时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哪里还有半丝悔意?
“算了,你是千金之躯又成婚在即不宜挨打,就罚你在成亲之前不要离开院子一步,每日抄女戒三遍,记得要用柳体,每日傍晚为娘都会命人去查看。”张氏说完便命人扶起方语娆将其带走。
虽说方语娆可恶,可是她马上就要出嫁,婆家还是他们要敬三分的沈家,罚她禁足已经算是极限了,打那可是打不得啊。
“娆儿谢过父亲,谢过母亲。”方语娆磕了一下头望向一边晕在地上的孙姨娘,犹豫了一下便开口求道,“一切都是娆儿的主意,孙姨娘只是按娆儿的主意做罢了,娆儿请求母亲看在姨娘伺候了爹及母亲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吧。”
“哎,你先回去吧,孙氏犯的错太大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求情就先打她二十大板吧。”方老爷挥了挥手命人将方语娆带走,待方语娆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后,方老爷叹口气指着孙姨娘说,“将孙氏拉下去用冷水泼醒后重重地打二十大板,记住了,是‘重重’地打。”
“是。”两名婆子上来拉起晕过去的孙姨娘向外拖去,这两名婆子是张氏的人,她们早就看不惯孙姨娘平时得意的嘴脸了,这次见孙姨娘被罚心下甚是痛快,两人谁都没手下留情,就这么用力抓着孙姨娘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她拖到外面去了。
当板子声及孙姨娘的哀叫声传来时张氏偷偷扫了下方老爷,见其脸色紧绷,浑身只透露着怒意而并没有不舍,心下突然松快了许多,她低声问道:“老爷,孙姨娘这事要如何处置?”
“打完她后将之赶出鸣翠园送往寒风院,就让她以后在那里冷静吧,先禁足一个月,没有要命紧事不要让她出来。”
“……是。”张氏没想到这次方老爷会狠得下心,将孙姨娘赶到最角落的那个冬凉夏热的院子里去,那院子里全是杂草,这个季节蚊虫还不少,屋顶还会漏雨。
孙姨娘挨完打奄奄一息地被带上来后还没等她向方老爷哀求一番,就听说自己以后要住在寒风院里了,受刺激过大登时又晕了过去。
“今日之事先到这里,剩下的该奖的该罚的都明日再说,你们都散了吧。”方老爷命令完后站起身,见下人们都走光后深吸口气看向方初痕,“你受了委屈先起来吧,明日为父让下人给你送些补书过来,你……好好休息吧。”
方老爷面对方初痕时感觉浑身别扭,说完这些话后都没等一下张氏,便像是有鬼追似地匆匆离开了院子。
接着翻案
这一天对于方初痕来说还真是特殊,要说这一天是好日子吧可是她身上大多数地方不是挂了彩就是痛得厉害,最后还撑着疼痛的身子在地上跪了那么久,待回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可若说这是个灾难日子吧又不全是,今天她的苦是受了但却没白受,那个